當初他們怎麽冷落自己，現在他就有多尷尬。
    雖然人家成分不好，但能力很強，王家屯發生的大事都跟他有關。
    不知道其他人心裏如何，反正王家旺心裏就倆字：高興!
    "這位同誌很厲害，改天一定要見見，能讓你這麽說，肯定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
    縣裏的領導看著王家旺："那咱們就這麽定了，先把人帶去審問，向上級匯報。
    "
    "好的領導!"
    看著要出門的人，王家旺叮囑道："出去審問時注意點，別逼得太緊。
    "
    "當時情況太危急了，薛成遠同誌為了自保才下手重了些。
    "
    "好的領導，您放心。
    "
    等把那個特務帶進去後，審問的警察一看情況，整個人都傻了。
    "怎麽回事?劉秘書，這該怎麽審啊?別審死了。
    "
    "怎麽了?怎麽會審死呢?領導說下手重點沒關係的。
    "
    "下手重點?這都快把他打死啦!"
    警察無奈地看著劉秘書："拜托您跟領導說說，現在人半死不活的，先救一下吧，不然真死了就麻煩了。
    "
    "這麽嚴重?你等等，我去請示一下。
    "
    剛說完，正要散會的王家旺等人聽到秘書進來報告後，全都扭頭看向王家旺。
    "哎喲，這真是四九城下來的知青嗎?下手也太狠了吧!"
    "這都快被打死了，下手夠重的。
    "
    王家旺不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大家討論。
    下手重點好，不能讓人覺得我們好欺負!
    "那也沒辦法了，先救人再說，事情該報還得報。
    "
    "現在大雪封路，如果上麵的人來得晚，我們自己審，來得早就讓他們接手。
    "
    "行，那今天就這樣吧，還有別的意見嗎?如果沒有，那就散會。
    "
    "對了，還有一件事!"
    王家旺突然想起："上次提到的事，到現在還沒結果，順便在這兒再說說。
    "
    "你說。
    "
    剛才準備起身的人都坐下了，看著王家旺。
    "山上王家屯水稻高產的事情，咱們縣裏應該還記得吧?"
    "肯定記得，你是想說給王家屯一些獎勵和補貼吧?"
    "對，就是這個意思，上麵已經批示了，明年要在王家屯設立試驗基地，看看是否還能保持高產。
    "
    "這事確實拖得太久了，我提議讓王家旺同誌負責這件事。
    "
    "同意!"
    "複議!"
    深夜裏，老隊長帶著黃挺他們從縣城出發，已經是淩晨時分。
    盡管如此，大家卻沒有絲毫倦意。
    天氣寒冷刺骨，零下一二十度，其他地方或許還能忍受，但臉上被寒風吹得生疼，像刀割一般。
    冰冷的空氣讓人清醒過來，即使再累也能立刻振奮精神。
    更不用說車上的農具和其他物資，這些都是縣裏特意準備的。
    特別是王家旺特意詢問後，又趁著時間趕忙送來的一桶油和一些糖果，這簡直就是寶物！日後去別的屯子裏炫耀時，這得多有麵子啊。
    王家屯最缺的就是這些東西——糧食和肉倒是不缺，但油和糖卻十分匱乏。
    王家旺深知這一點，他總是惦記著屯裏的需求。
    有人感歎："王家旺這人靠譜，總是想著我們屯兒，不過回去了怕是要挨說。
    "
    "你管得著嗎？人家是領導，咱們管不著。
    "
    "沒錯！要不是王家旺幫忙提醒，這些東西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到，到多少也是問題。
    "
    "說這些沒用，趕緊上山幹活要緊，腳下小心！"
    老隊長催促道："回頭分些東西給成遠，都是托了他的福，咱們還分到了他家養的蜂蜜。
    "
    "老隊長偏心！"
    "對啊！偏心！"
    "我就偏心，你能咋的？"
    老隊長笑著罵道："小兔崽子，想啥呢！要是不服氣，就去跟成遠學學。
    "
    眾人不再多言，反正你老隊長說什麽都對。
    一個月過去了。
    長白山上的積雪依舊未化，每走一步都很艱難，山裏依然寂靜無人。
    而王家屯裏的積雪早已被清理幹淨，全都堆到了屯子後麵。
    屯子裏沒有積雪，除了冷點沒什麽特別的，孩子們可以出來玩耍了。
    "老隊長，咱們啥時候再去冬捕啊？現在時間應該差不多了吧？"二毛問老隊長。
    "急什麽？"老隊長不滿地看著二毛。
    "你每天都想著這些事，有這心思不如去做點別的事情。
    "
    "老隊長，您這話怎麽說的，現在還能做什麽事？閑著沒事幹唄。
    "
    二毛站在旁邊看著老隊長整理東西："說實話，自從去年成遠搞了冬捕之後，我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
    "那是因為去年你媳婦懷孕要生孩子，需要用魚湯催奶，所以一直記掛著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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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現在想的更多是怎麽能吃上肉，就是嘴饞。
    "
    老隊長整理完東西站起來看著二毛："站在這裏幹嘛？有事快去做，家裏沒什麽需要收拾的嗎？"
    "沒有，冬天下雪，吃了睡睡了吃。
    "
    "你孩子還小，就不能幫你媳婦照看一下？"
    這時，二毛正要開口，忽然聽到身後有人喊："老隊長，山下來人了！"
    聽見喊聲，二毛和老隊長一起看向山屯外，一群人正朝這邊走來。
    "二毛，幫我把這些東西拿進屋。
    "
    老隊長把東西交給二毛，然後起身迎接客人。
    "不是，我……"
    看著手中的東西，二毛急忙跑進老隊長的屋子放下東西，然後趕上前去。
    "同誌，你們是從哪裏來的？"
    看到外麵的人，老隊長大聲問道："大雪封山，你們怎麽突然上山來了？"
    "我們是地質局的，上次我們這邊有兩個同事不是來過你們這裏了嗎？"
    "是的，怎麽了？"
    聽對方說是地質局的，老隊長的臉色還算平靜，但後來聽說那兩個人是來吃飯的，老隊長的笑容立刻消失了。
    那兩個小子到現在都沒把錢送上來！都過去多久了，難道是把表也不要了嗎？
    連句話都不說一聲，那表要是壞了，到底該算誰的責任？“你是？”
    為首的戴金絲圓框眼鏡的領導好奇地問老隊長。
    “我是這片山屯的大隊長。”
    “你好，我們過來是為了了解一些情況，不知您是否方便？”
    老隊長回頭看了看身後："可以，進來吧，外麵冷，在這兒先坐下聊。”
    看著老隊長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走，幾人麵露疑惑。
    "領導，我覺得他說的話應該是真的，這個人對人都這樣，估計真是被冤枉了。
    "
    "不如直接下山找上麵的人來解決，我們上山一趟也處理不好這事。
    "
    "是啊領導，我們應該帶曲碩上山對峙才是。
    "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中年領導皺眉道："同誌們，我已經說過多次，任何事都要實地調查，不能胡亂猜測。
    "
    "曲碩和誰一起上來的？劉工啊，大家都知道。
    "
    "那他說山屯訛人，不僅吃光了他們的錢，還留下手表抵押，劉工當時怎麽說的？"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看看吧，你們自己都答不上來，還能怪誰？"
    "領導，這中間的情況可不好說。
    "
    旁邊有人邊走邊說："你知道嗎，劉工和曲碩關係不太好，曲碩這樣說，劉工未必同意。
    "
    "你這是什麽意思？劉工沒付飯錢嗎？兩個人一起出了錢，這有什麽不對？"
    中年領導擺手示意大家停止爭論："行了，都別說了，既然來了，就看看再說。
    "
    "如果真是故意訛人，等下山後撤了他們的大隊長。
    "語氣輕鬆，仿佛一切都很簡單。
    聽了領導的話，眾人無話可說，跟著進了山屯。
    老隊長領著眾人來到教室暫坐："同誌，你們來我們山屯有何貴幹？還有，現在都中午了，是要我們招待還是自帶幹糧？"
    "哦，就是想問問之前勘探隊上山時在山屯發生了什麽，回來後有個人有些異常。
    "
    中年領導扶了扶眼鏡："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後來問了他才知道，確實是個大問題。
    "
    "正好這次新派了同誌上山，可能以後會留在山上幫忙。
    "
    "你指的是吃飯的事情吧？"
    老隊長冷著臉說道："估計是回去告狀去了，年紀大的還好，年輕的說話挺囂張的。
    "
    "我年輕時遇到這種人，直接一槍崩了他！"
    "同誌怎麽能這樣說！現在是什麽時代了，怎麽還動不動就暴力？違法亂紀！"
    "  就得付出代價！"
    "殺誰？"
    薛成遠站在門口："聽說山屯來了人，就來看看。
    "
    "成遠，進屋，外麵冷。
    "
    看到薛成遠，剛才還一臉冷色的老隊長立刻笑了："地質局的同誌來了解情況的。
    "
    "不是來挑事的吧。
    "
    薛成遠笑著說道："我們山屯不是蠻不講理的地方，有理說理，有證據舉證。
    "
    "你是？"
    護林員站在角落輕聲說道：“我隻是個普通的護林人，大家接著討論就行，我就在這兒聽著，不插話。”見薛成遠沉默不語，眾人麵麵相覷，一時無言。
    沉默中，有人突然意識到這裏是在山屯。
    在山屯，講理有時行不通，動手才是常態，出了事也找不到講理的地方。
    眼前這位看似文弱，但話語間透著不容忽視的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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