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光陰轉瞬即逝，赤焰城的晨霧中，竹韌與林紅袖並肩走出城門。守城衛兵打著哈欠，對這對“兄妹”的出行毫無興趣。
    “從赤焰城到萬魔窟，禦劍需五日。”林紅袖指尖輕點，血煞劍懸浮於身前。
    竹韌心念一動，枯榮劍飛出劍鞘。
    兩人化作流光掠向天際，腳下赤紅荒原逐漸被拋在身後。
    第一日傍晚，他們在黑石峽穀歇腳。峽穀兩側岩壁如刀削斧劈，穀底散落著幾具不知名妖獸的骸骨。林紅袖拾了些枯枝，指尖血煞之氣一吐，篝火便燃了起來。
    “嚐嚐這個。”竹韌從儲物袋中取出油紙包，裏麵是赤焰城特產的煙熏魔牛肉。肉質幹硬，嚼著卻別有一番風味。
    第二日午時，他們遭遇了小股魔修。五個築基期散修攔路打劫，林紅袖甚至沒讓竹韌出手，血煞劍一個盤旋便斬落五人頭顱。
    “魔域弱肉強食。”林紅袖甩去劍上血珠，“不能心軟。”
    竹韌走過去，取下那五個人的儲物袋。
    第三日穿過毒瘴沼澤時，竹韌的衣角不慎沾到沼澤毒水，瞬間腐蝕出幾個破洞。林紅袖拋來一瓶解毒丹：“含著，別咽下去。”
    第四日在荒原遇沙暴，兩人不得不落地步行。狂風卷著砂礫拍打在護體靈光和魔光上，發出細密的劈啪聲。
    第五日黃昏，地平線上終於出現萬魔窟的輪廓。那是一座通體漆黑的巨型山岩，岩壁上鑿刻著無數洞窟，遠遠望去如同蜂巢。山腳下巨大的城池裏 ，燈火漸次亮起。
    “黑色的山是萬魔窟，山下的城是萬魔城。”林紅袖收起血煞劍，“先找住處。”
    城中客棧價格高得驚人。最普通的客房也要五魔石一晚，竹韌要了兩間。掌櫃是個獨眼老嫗，收錢時特意多看了竹韌幾眼：“生麵孔，來參加拍賣會的？”
    林紅袖上前半步擋住竹韌：“家兄少言，婆婆見諒。”
    老嫗咧嘴一笑，露出三顆黃牙：“明日酉時，城中央的萬魔樓。外場十魔石，內場五千魔石驗資。”
    客房狹小但幹淨。竹韌盤坐床上，心神沉入體內，魔息珠在丹田上方旋轉。丹田內青木真元表麵的黑霧流轉，任誰看了都會以為是精純魔氣。
    次日清晨，他們在客棧大堂用早飯。一碟醃菜，兩碗魔穀粥。
    萬魔城的清晨籠罩著一層薄霧，街上的行人稀稀落落。竹韌和林紅袖並肩走在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
    “先去城西的黑市看看。”林紅袖說道，“那裏有不少好東西。”
    竹韌點點頭，跟在她身後半步的位置。兩人轉過幾條小巷，來到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前。門口蹲著個抽旱煙的老頭，見有人來，隻是抬了抬眼皮。
    林紅袖取出兩枚魔石，老頭這才慢吞吞地挪開身子，露出身後的木門。
    院內比想象中寬敞，十幾個攤位雜亂地排列著。攤主們大多沉默寡言，隻是將貨物擺在麵前，任由顧客自行挑選。
    林紅袖在不遠處的一個書攤前駐足，翻看著幾本破舊的冊子。
    “有《高階魔藥圖譜》嗎？”她問道。
    書攤老板是個駝背老者，聞言從身後的木箱裏取出一本泛黃的書冊：“五百魔石，不還價。”
    林紅袖仔細檢查了書頁，確認無誤後付了錢。兩人繼續在市場中穿行，不時停下來看看。
    他們在角落裏發現一個賣魔草的攤位。攤主是個年輕女子，麵前的絨布上擺著十幾株形態各異的藥草。
    “這株陰冥草怎麽賣？”林紅袖指著一株通體漆黑的小草問道。
    “八十魔石。”女子答道，“剛從沼澤采來的，藥性完好。”
    林紅袖蹲下身仔細檢查草藥的根部，確認沒有損傷後，取出魔石完成了交易。
    正午時分，黑市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竹韌和林紅袖找了個僻靜處休息，清點著上午的收獲。
    “收獲不錯。”竹韌將新買的幾樣小物件收好，“比預想的便宜。”
    林紅袖將魔草小心地放入玉盒，裝入儲物袋裏，“下午去城南看看，聽說那裏有個專門賣魔酒的鋪子。”
    兩人在街邊的小攤上解決了午飯，簡單的魔域麵食配上一壺青霧茶。午後陽光變得強烈，街道上的行人更少了。
    城南的鋪子比黑市正規許多，門口掛著“魔酒閣”的招牌。店內陳設整潔，各種魔酒分門別類地擺放著。
    “兩位客官，喜歡什麽酒？”掌櫃的是個精瘦的中年男子，眼睛炯炯有神。
    林紅袖的目光在酒架上緩緩掃過，指尖輕輕點著櫃台邊緣。
    “赤血釀兩壇，青冥露三壺。”她頓了頓，又指向角落裏的一個黑陶罐，“那個也拿來瞧瞧。”
    掌櫃踮腳取下黑陶罐，小心翼翼地揭開蠟封。一股帶著鬆木清香的酒氣飄散開來。
    “這是北境寒鬆酒，用千年寒鬆的鬆籽釀的，一壺要兩百魔石。”掌櫃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自豪。
    林紅袖湊近嗅了嗅，非常享受：“要兩壺。”
    竹韌站在一旁，看著她將一壇壇酒收入儲物袋。掌櫃又推薦了幾種特色酒，林紅袖每種都買了一些。
    “魔域的酒比修真界烈得多。”走出酒鋪時，林紅袖輕聲道，“這寒鬆酒倒是難得溫和。”
    竹韌點點頭：“適合慢慢品。”
    兩人沿著城南的小巷緩步而行，路過一家賣魔域點心的鋪子。林紅袖又買了幾包鬆子糕和蜜餞果子。
    “明日拍賣會前，要不要先去看看場地？”竹韌問道。
    林紅袖將點心包好：“酉時才開始，我們申時去就來得及。”
    回到客棧已是傍晚。林紅袖取出剛買的寒鬆酒，倒了兩杯。酒液呈琥珀色，在燭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
    “嚐嚐。”她將其中一杯推到竹韌麵前。
    竹韌抿了一口，鬆木的清香在口中彌漫，後味帶著淡淡的甜。確實不像其他魔酒那般辛辣嗆喉。
    “不錯。”竹韌放下酒杯，“明日拍賣會，你有什麽想買的？”
    林紅袖輕輕搖晃著酒杯：“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魔器。你的那把枯榮劍在魔域太顯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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