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陣！快結陣！”疤臉壯漢聲嘶力竭地吼道。
    話音未落，七十二道劍影已交織成天羅地網。壯漢倉皇舉刀格擋，九環大刀“砰”地炸成碎片。劍網掠過，他驚愕地看著自己腰部以上的身體緩緩滑落。
    殘存的二十餘人徹底崩潰。“怪物！他是怪物！”這些人轉身就逃，卻被回旋的劍影削去頭顱。
    獨眼老者突然從廢墟中暴起，蛇頭杖帶著刺耳的破空聲直刺竹韌後心“去死吧！”
    “噗！”
    杖尖刺入藤甲半寸便再難前進。竹韌回身掐住他喉嚨，指間的寒鐵拳套泛起冷光“老瞎子，你的命我收下了。”
    “哢嚓！”
    頸骨斷裂的脆響在巷子裏格外清晰。屍體軟軟倒地時，最後一名魔修正翻越鐵柵欄。竹韌手掐劍訣，飛劍如流星般貫入其後心，將他釘死在鐵柵上。
    竹韌走上前去，取下五十三個儲物袋。收起九幽劍，緩步走出巷子。
    三天後的傍晚，赤焰城東門大街。
    蒸菜館的竹簾剛掀開，蒸騰的熱氣就混著荷葉清香撲麵而來。蘇小桃的鼻尖動了動“是荷葉粉蒸肉的味道！”
    “三位客官裏邊請！”跑堂的小二肩上搭著白毛巾，引他們到臨窗的八仙桌，“今早剛撈的銀線魚，用紫蘇葉裹著蒸最是鮮美。”
    鄰桌幾個漢子正爭得麵紅耳赤。疤臉大漢拍著桌子“青獅幫三當家那相好的才叫絕！聽說她卷鋪蓋跑路時……”他突然壓低聲音，“把獨眼龍送她的金鐲子當暗器使，一鐲子砸暈了追兵！”
    “這算啥？”瘦高個獵人往嘴裏丟了顆花生米，“昨兒我在城衛隊當差的表侄說，他們清點贓物時……”他故意拖長聲調，“發現獨眼龍的賬本上記著二月二，收東街保護費三成，給翠花樓小桃紅買簪子一支。”
    角落裏突然傳來“噗”的噴茶聲。隻見個書生模樣的青年邊擦嘴邊嘀咕“這年頭，流氓都比我會哄姑娘”
    “師姐嚐嚐這個。”蘇小桃夾了塊雪白的魚肉放到林紅袖碗裏，“店家說這叫水中鮮，是用銀雪魚和豆腐一起蒸的。”
    林紅袖用筷子輕輕撥開魚肉“豆腐賣得比魚貴，這廚子倒是會做生意。”
    “噓！”竹韌突然豎起食指，"你們聽。"
    隔壁雅間傳來刻意壓低的交談聲“那新幫主更離譜，上任第一天就宣布要改名叫金牙幫，說是要繼承獨眼龍的遺誌”
    “繼承金牙還是繼承姘頭啊？”另一個聲音憋著笑。
    “客官你們點的招牌三蒸！”小二端著摞竹籠過來，“最下層是魔羊肉，中層是銀線魚，最上層是金絲南瓜。”掀開籠蓋時，帶著荷葉香的蒸汽“呼”地騰起。
    蘇小桃被熱氣熏得眯起眼，臉頰紅撲撲的“這南瓜好甜！”
    竹韌夾起一塊蒸魔羊肉“聽說這家的廚子以前是給城主府做事的。”
    “難怪蒸的魚都這麽鮮！”林紅袖用筷子尖夾了一塊銀線魚肉，細細品味。“這個廚子的手藝不錯。”
    店小二很快又端來五個竹蒸籠，摞成一座冒著熱氣的小塔。最底層的籠蓋一掀開，濃鬱的醬香混著荷葉清香撲麵而來。三寸見方的魔豬肉塊呈現出誘人的琥珀色，每一塊都裹著晶瑩的米粒，肉皮上的油珠在燭光下微微顫動。竹韌用筷子輕輕一戳，肥肉便如雪花般化開，露出底下粉嫩的瘦肉紋理。
    第二籠是翡翠珍珠丸，嫩綠的荷葉襯著雪白的肉丸，丸子上還點綴著幾粒鮮紅的枸杞。蘇小桃夾起一顆，丸子表麵立刻浮現出細密的水珠，咬破的瞬間，滾燙的湯汁裹著荸薺碎粒在舌尖迸開，燙得她直哈氣。
    第三籠裝著金黃油亮的魔雞塊，雞肉被斬成寸許大小，皮下凝著一層晶瑩的凍。林紅袖用筷子尖挑起一塊雞皮，薄如蟬翼的皮凍在筷尖顫顫巍巍，透著底下嫩黃的薑絲。雞肉入口的瞬間，酒香混著菌菇的鮮味在口腔裏漫開。
    第四籠甫一打開，紫色的蒸汽便騰起半尺高。切成菱角的魔薯吸飽了醬汁，表麵泛著油光，間或夾雜著幾片臘肉。竹韌夾起一塊魔薯，斷麵呈現出完美的蜂窩狀，每一個氣孔裏都飽含湯汁。
    最上層的蒸籠裏鋪著嫩黃的雞蛋羹，表麵光滑如鏡，點綴著青豆和蝦仁。蘇小桃的勺子剛碰到蛋麵，整塊蛋羹便如布丁般輕輕晃動。舀起的瞬間，藏在底下的蟹肉絲和瑤柱絲被帶起，鮮香頓時溢滿整張桌子。
    “這魔豬肉蒸得真是絕了！”竹韌夾起一塊顫巍巍的肉塊，琥珀色的油脂順著筷子滴落，“你們看這肉紋，分明是用了特殊手法醃製過。”
    蘇小桃湊近聞了聞，眼睛一亮“我聞出來了！是用了魔植園裏采摘的新鮮紫蘇和山椒，還有……咦？這甜味……”她困惑地皺起鼻子。
    林紅袖慢條斯理地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突然挑眉“魔蜂蜜。這廚子倒是舍得下本錢，居然用黑翅魔月蜂的蜜來醃肉。”
    “師姐真厲害！”蘇小桃驚歎道，隨即舀起一顆翡翠珍珠丸，“不過這丸子才叫絕呢！你們看這肉餡……”她小心掰開丸子，露出裏麵粉白相間的肉餡，“三分肥七分瘦，還摻了荸薺碎，難怪這麽爽口。”
    竹韌嚐了口魔雞塊，突然笑道“這菜做得有意思，居然用鬆露油提味。小桃姑娘，比你上次做的那鍋雞湯如何？”
    “哼！”蘇小桃氣鼓鼓地戳著碗裏的丸子，“我那鍋湯可是用文火燉了六個時辰！這廚子不過是取巧……”話未說完，她嚐到第四籠的魔薯，突然瞪大眼睛“等等！這醬汁……是用了海底魔藻熬的高湯！”
    林紅袖舀了一勺蛋羹，在燭光下細細端詳“蛋液過篩三遍，火候分毫不差。”她輕輕晃動瓷勺，蛋羹如絲綢般滑落，“這手藝，怕是練了不下二十年。”
    “要我說最絕的是這個。”竹韌指著魔薯底下滲出的醬汁，“看著普通，實則暗藏玄機。你們嚐嚐，是不是有股特殊的鮮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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