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韌眼睛一亮：“老頭！這魚怎麽賣？”
    老頭還沒答話，墨夜蘅劍穗一抖把他拽回來：“買什麽魚！跟我回宗門吃宴席！”
    “那不行！”竹韌一本正經，“我家世世代代都是廚師，祖傳老規矩，成親必須得有三條鯉魚！”
    墨夜蘅一愣：“有這規矩？”
    “千真萬確！”竹韌掰著手指頭，“你看啊！一拜天地要紅燒魚，二拜高堂要清蒸魚，夫妻對拜要......”
    “閉嘴！”墨夜蘅劍鞘敲在他腦門上，“當我傻？世界上哪有這樣的拜堂禮節？”
    竹韌捂著額頭：“仙子明鑒！其實我是想給您露一手......”說著突然指向她身後，“小心魚簍！”
    老頭扁擔上的魚簍突然滑脫，朝墨夜蘅砸來。她劍穗一鬆，旋身避讓。
    竹韌趁機一個懶驢打滾，丟了一塊魔石的買魚錢到魚蔞裏，順手撈起三條鯉魚塞進懷裏。
    “仙子再見！成親的物品我先收著了！”竹韌竄出十丈遠，懷裏的鯉魚撲騰得水花四濺。
    墨夜蘅氣得發抖：“給我站住！”禦劍就追。
    竹韌邊跑邊回頭：“仙子你看這魚多肥！清蒸肯定......哎喲！”一條鯉魚甩尾抽在他臉上。
    拐過三條街，竹韌突然刹住腳步，前方巷口站著個白衣勝雪的身影，玉劍仙子正抱劍冷笑。
    “喲，小賊改行偷魚了？”
    後有追兵前有堵截，竹韌拱手作揖：“二位仙子容稟！這魚是給家裏坐月子的廚娘補身子......”
    “放屁！”兩位仙子異口同聲。
    魔夜蘅劍鞘一指：“你方才說家裏養著火雲獸。”
    玉劍仙子劍穗一甩：“現在又冒出個坐月子的廚娘。”
    竹韌訕笑著後退：“這個嘛......火雲獸是廚娘養的......”
    “嗖！”
    “嗖！”
    兩道劍氣交叉著劃過他站的地方，在地上劃出個叉。竹韌“嗷”地跳起三尺高：“二位仙子！手下留情啊！”
    玉劍仙子冷著臉：“再敢胡言亂語，下一劍就不是警告了。”
    墨夜蘅突然眯起眼睛：“玉劍？你認識這油嘴滑舌的小賊？”
    “昨天去抓采花賊的時候，遇見了這個小賊。”玉劍仙子劍穗一甩，“怎麽？魔劍宗的大小姐現在連這種貨色都收？”
    竹韌突然插嘴：“二位仙子要不先打一架？誰贏了我跟誰走！”
    “閉嘴！”兩道劍氣同時劈來，竹韌抱頭鼠竄。
    竹韌被兩道劍氣逼到牆角，後背緊貼著青磚，眼珠子滴溜溜直轉。他忽然一拍大腿：“二位仙子且慢！你們看這天上的雲彩像不像個冤字？”
    玉劍仙子劍穗一甩，冷笑道：“少耍花樣。今日不把你舌頭凍成冰棍，我……”
    “凍舌頭多沒意思！”墨夜蘅突然打斷，劍尖挑起竹韌的下巴，“不如讓我帶回魔劍宗，正好試試新煉的萬劍穿心陣。”
    竹韌咽了口唾沫：“那個……二位仙子，你們不覺得這樣爭搶一個男人，有失身份嗎？”
    “誰爭搶你了！”玉劍仙子氣得發抖。
    墨夜蘅卻突然眯起眼睛：“玉劍，這人是我先看上的。”
    “嗬，墨夜蘅你以為你很了不起？誰都要聽你的。”玉劍仙子不甘示弱。
    竹韌趁機跑出去，很快就竄出三十丈外，邊跑邊喊：“二位仙子別送了！改日請你們喝喜酒！”
    “找死！”兩道劍氣破空而來。
    竹韌一個懶驢打滾躲開，腳底抹油溜進小巷。
    竹韌剛竄進巷子，迎麵撞上個肉山似的身影，定睛一看竟是金蟾散人。這胖子正蹲在牆角啃燒雞，滿嘴油光鋥亮。
    “金蟾老哥！”竹韌一把拽起他，“江湖救急！”
    金蟾散人雞腿卡在喉嚨裏：“唔唔唔！”
    巷口兩道倩影已然逼近。墨夜蘅劍穗一甩，冷笑道：“跑啊，怎麽不跑了？”
    玉劍仙子則劍鞘點地：“今日定要你嚐嚐寒冰劍氣的滋味。”
    竹韌突然指著金蟾散人：“二位仙子明鑒！其實金蟾兄仰慕墨仙子多年，早就想去魔劍宗，當大小姐您的夫婿！”
    “噗！”金蟾散人噴出半口雞肉，眼珠子瞪得比蛤蟆還圓。
    墨夜蘅突然氣得發抖：“你……你……你們！”
    玉劍仙子拍了拍手：“妙極！妙極！啊！哈哈哈哈！”
    “放屁！”墨夜蘅怒吼道，“當本姑娘是三歲小孩？”
    金蟾散人突然從口袋裏掏出隻金色的蛤蟆：“仙子息怒！您看我這金蟾吐的金線……”
    “滾！”兩道劍氣同時襲來。
    竹韌拽著金蟾散人一個懶驢打滾，原先站立處的地麵被劈出三尺深坑。
    竹韌拽著金蟾散人滾出三丈遠，身後青石地麵被劍氣劈得碎石飛濺。金蟾散人懷裏那隻金蛤蟆嚇得“呱”地一聲，噴出股金線，在空中結成張網，堪堪擋住飛來的碎石。
    “金蟾老哥，你這蛤蟆還有這本事？”竹韌瞪大眼睛。
    金蟾散人抹了把汗：“這是金線魔蟾的保命絕技！”
    “哎喲喂！二位仙子這是要拿我當靶子練劍啊？”竹韌靠在巷子盡頭的牆上。
    墨夜蘅劍穗一甩，冷笑道：“小賊，今天不把你綁回魔劍宗，我墨夜蘅三個字倒著寫！”
    玉劍仙子則劍鞘點地，寒霜順著青石板蔓延“先來後到，這人是我先盯上的。”
    竹韌摸著後腦勺，眼珠滴溜溜一轉：“二位仙子，你們看這樣如何？”他突然從懷中掏出三條撲騰的鯉魚，“咱們先去月醉樓把這魚燉了，邊吃邊商量？”
    “閉嘴！”兩道劍氣同時劈來，竹韌抱頭鼠竄，三條鯉魚“啪嗒”掉在地上。
    金蟾散人突然從牆角探出頭：“那個……老夫能撿這魚嗎？”
    “滾！”兩位仙子異口同聲。
    竹韌從地上抄起一條撲騰的鯉魚，高舉過頭“二位仙子且慢！這魚再不燉就不新鮮了！”
    玉劍仙子劍穗一甩，冷笑道：“少來這套！今日定要……”
    “定要請仙子嚐嚐我的手藝！”竹韌麻溜地接話，順手把鯉魚往墨夜蘅方向一拋，“墨仙子接好了！”
    墨夜蘅下意識伸手去接，那鯉魚卻突然甩尾，“啪”地抽在她臉上，留下一道紅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