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去往黑風澗裂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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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錢客“唰”地展開扇子,輕笑一聲:“三塊魔石?掌櫃的莫非當我們是肥羊?去年我在北城老劉家買的,才兩塊!”
    “北城老劉?”老掌櫃嗤笑一聲,從櫃台下摸出個陶碗,走到最近的一個酒壇前,用酒提子打了半碗琥珀色的酒液,“道友先嚐嚐這個再說。”
    那酒液在碗中蕩漾,竟隱隱泛著赤色流光,尚未入口,一股熾烈中帶著甘醇的異香已經彌漫開來。金蟾散人搶過碗抿了一口,頓時瞪圓了眼睛:“好家夥!這……莫非是加了赤焰草?”
    老掌櫃得意地捋須:“不止。還有三味火山特產的魔果,采的是朝陽初升時的露水調配。北城老劉可釀不出這個。他那點手藝,還是三十年前在我這兒當學徒時偷學的!”
    竹韌聽得心癢難耐,湊到酒壇邊深深吸了口氣,那香氣竟像有生命般鑽入肺腑,十分的愉悅。。他從儲物袋中取出,十五塊魔石放在在櫃台上:“來五壇!要最後麵那壇泥封上帶著青苔的!”
    老掌櫃這才真正露出笑容:“道友好眼力!那壇是八十年的陳釀,本來是想留著自家孫子娶媳婦時喝……”說著手腳麻利地搬出五壇酒,那壇帶青苔的單獨用草繩細細捆好。
    金蟾散人迫不及待地拍開一壇新酒的泥封,濃鬱的酒香瞬間炸開,鄰桌幾個喝酒的客人都不約而同地望過來。他直接對著壇口灌了一大口,哈出一口熱氣:“痛快!這酒夠勁!老板,再搭兩壇梅子釀唄?吃烤肉得配點酸甜的解膩。”
    老掌櫃笑著搖頭:“梅子釀沒有,但有新泡的‘冰焰酒’,是用寒冰果和火棘子一起泡的,一口冰一口火,那滋味才叫絕配。”說著從櫃台下抱出個琉璃壇,裏麵紅白相間的果子在酒液中沉浮,果然透著幾分詭異。
    青錢客用扇骨輕敲壇身:“就要這個。對了,掌櫃的,可有小一點的酒葫蘆?裝些帶著路上喝。”
    竹韌將七壇酒、三個紫皮酒葫蘆裝入儲物袋中。走出酒坊時,日頭已經升到頭頂。
    金蟾散人邊走邊嘟囔:“這老家夥肯定還藏著更好的……我剛才瞧見他櫃台底下有個壇子,泥封都泛紫光了……”
    青錢客笑道:“適可而止吧!就這些,夠我等喝到明日秘境開啟了。”
    他們不再耽擱,徑直朝著赤焰城西門走去。一出城門,視野豁然開朗,一股混合著硫磺和荒野氣息的熱風撲麵而來,與城內的喧囂燥熱截然不同。
    眼前是一片廣袤的、呈現出暗紅與焦黑色彩的荒原,遠處是連綿起伏的赤焰山脈,如同匍匐的巨獸。
    更遠處,天地交界處,隱約可見一道巨大的、仿佛大地傷疤般的黑色裂痕——那便是他們的目的地,黑風澗裂穀。
    “三百裏地,禦劍過去得快些,一炷香的時間就能到。”竹韌說著,心念一動,九幽劍從背後的劍鞘中飛出,懸浮在他身前。
    金蟾散人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大肚子:“老夫這身子骨,禦劍可比不上你們年輕人靈便。”說著,他從那件看似油膩膩的寬大袍袖裏摸出一隻巴掌大小、通體金燦燦的蛤蟆。那蛤蟆“呱”地叫了一聲,迎風便長,眨眼間化作一隻足以承載他圓胖身軀的巨大金蟾,四肢趴伏在地,腮幫子一鼓一鼓,周身隱隱有金線流動。
    青錢客則微微一笑,顯得從容許多。他“唰”地展開那柄新換的檀香木折扇,輕輕一拋。扇子在空中滴溜溜旋轉,魔光閃爍間變大了數倍,足以站立一人,扇骨邊緣流轉著青白色的魔光,顯得頗為雅致。
    “走吧!”竹韌率先踏上飛劍,劍身微微一沉,隨即穩穩懸浮。他回頭招呼一聲,便化作一道流光,率先朝著西方天際疾射而去。
    “等等我!”金蟾散人費勁地爬上金蟾寬厚的背,拍了拍蛤蟆腦袋。金蟾後腿猛地一蹬,地麵微微一震,龐大的身軀竟異常靈活地騰空而起,周身金光一閃,追著竹韌而去,速度竟絲毫不慢,隻是那姿態嘛……著實算不上美觀。
    青錢客搖搖頭,足尖輕輕一點,飄然落在那巨大的折扇之上,衣袂飄飄,顯得瀟灑無比。折扇發出一聲輕微的嗡鳴,載著他化作一道青白流光,不緊不慢地綴在兩人身後。
    三人呈品字形破空而行,迅速將赤焰城那巨大的輪廓甩在身後。越往西飛,地麵的植被越發稀疏,到最後幾乎全是裸露的暗紅色岩石和黑色的火山灰地貌,空氣中彌漫的硫磺味也愈發濃重。熾熱的陽光毫無遮攔地照射下來,讓空氣都微微扭曲。
    高空中的風猛烈了許多,吹得三人衣袍獵獵作響。竹韌的青色衣衫緊貼在身上,他眯著眼,神識散開,留意著四周。能見到無數修士的遁光從不同方向掠過,大多也是朝著黑風澗的方向,彼此間都保持著警惕的距離,互不幹擾。
    金蟾散人坐在金蟾背上,倒是穩當,甚至還有閑暇從儲物袋裏摸出個油紙包,拿出塊醬肉啃著,一邊吃一邊含糊地指著下方某處:“瞧見沒?那片黑乎乎的林子,是鐵木林,木頭硬得能硌掉牙!去年老夫在那兒追一隻金線貂,差點沒把腰閃了!”
    青錢客駕馭著飛扇,與他並行,聞言笑道:“金蟾道友倒是好興致。不過此地已近黑風澗,氣流紊亂,罡風漸起,還是留神些好。”
    果然,隨著繼續深入,下方的地貌開始出現巨大裂縫和深淵,狂風從這些地裂中呼嘯而出,形成一道道混亂的氣流。禦劍飛行變得不再平穩,需要不時調整方向以對抗忽左忽右的罡風。甚至有些風旋淩厲如刀,刮在護體靈光上發出“嗤嗤”的聲響。
    竹韌降低了些高度,避開最混亂的高空氣流,飛劍如同遊魚般在紊亂的風中穿梭。金蟾散人的金蟾皮糙肉厚,對那些風刃倒不甚在意,隻是顛簸得厲害,讓他手裏的醬肉差點掉下去。青錢客的飛扇則亮起一層更濃鬱的青白光華,將罡風穩穩擋在外麵,顯得頗為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