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門口，
    黃誌誠上車後，
    旁邊的一名警察看著他，
    差點哭了出來：
    "黃sir..."
    "我們是不是要完蛋了。"
    "這次的事肯定會上新聞。"
    "而且一定能在港島引起轟動。"
    "不知道會收到多少投訴。"
    話還沒說完，
    他就閉嘴了，
    因為黃誌誠的臉色比吃了蒼蠅還難看。
    他終於意識到自己中了韓立的圈套，
    得罪了全校師生，
    還惹惱了那麽多記者。
    這一次，
    輿論怕是要把他給撕碎了。
    想到明天那些記者的報道，
    什麽藐視法律，
    濫用職權，
    無視規定，
    踐踏公民權利，
    哪一條都能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
    他指尖狠狠掐入掌心，力度之大讓皮膚幾乎破潰，滲出的血珠順著指縫滑落。深吸一口氣，他的思緒飛速運轉，腦海中盤旋著兩個選擇：一是立即趕往別的學校抓捕“”，二是利用新聞尚未播出的時機，主動向鬼佬認錯。
    點燃香煙時，手指卻不由自主地抖動。找到鬼佬負荊請罪無異於自尋死路——那張未曾兌現的大餅不僅毫無進展，反而像是在鬼佬臉上狠狠扇了一巴掌。不行，絕對不能去找。
    既然如此，就隻能將錯就錯！隻要能在剩下十一所學校中找到“”，今日在華仁中學所做之事便能顯得合理一些。主意已定，他猛地掐滅煙蒂，迅速布置行動計劃。
    “所有人聽令！”他對講機裏的聲音冰冷而堅定，“今晚立刻對剩下的十一所學校展開徹查！必須查出結果！”
    聽到對講機裏傳來命令，警員們一個個麵露疲態，心中滿是怨氣。一天下來筋疲力盡，別說沒發現任何線索，還被卷進了這場麻煩事。不少人暗自咒罵。
    黃誌誠似乎察覺到了大家的情緒波動，眉頭緊鎖。為了穩住局麵，他突然改變語氣：“都聽著！今晚的任務隻有一個——必須找到‘’！無論付出多大代價，這個目標必須達成！”
    他語氣狠厲，繼續說道：“如果完不成任務……那麽今天在華仁中學發生的一切，包括你們每一個人，都將難辭其咎！”
    威脅的話語像一把利刃刺進眾人耳中。“從現在起，我們同舟共濟，要麽一起承擔後果，要麽共同獲得晉升！要是有人想退縮，我黃誌誠第一個舉報他！”
    此言一出，所有警員皆驚。這哪裏是人話？不過轉念一想，今日之事確實難逃幹係，若真的出了問題，恐怕誰都跑不了。
    你他媽最後一句話到底什麽意思？現在想逃避、想撂挑子都不行了嗎？你他媽第一個檢舉誰？
    一眾警察心中憤懣，但臉上卻浮現出一抹懼意。要知道……
    黃誌誠，這些事情一旦被媒體炒大，他這個掃黑小組組長的位置恐怕真保不住了。要是讓一個掃黑組長胡亂栽贓，他們又會有好果子吃嗎？
    幾乎就在眨眼之間，對講機那邊傳來了無數帶著恐慌的回答：“是，長官！”
    很快，一輛輛車在城市裏疾馳而過。黃誌誠已決心豁出去了。
    此時，時間悄然流逝。
    鬼佬約翰斯的家裏，這是一幢位於富人區的高檔別墅，歐式古典風格濃鬱。此刻，在這四十多平米的臥室裏，時鍾的指針正慢慢指向四點。
    黑暗中……
    忽然！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響了起來，“叮鈴鈴……！！”這刺耳的聲音宛如利劍，直接將床上的鬼佬約翰斯驚醒！他猛然坐起身來，雙目在黑暗中睜得滾圓，眼中尚殘留著幾分被攪擾後的惱火。
    但轉念間，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這電話平日裏根本沒有人撥打，隻有發生大事時那些老家夥才會給他來電。而現在已經是淩晨，看來是出了不得了的事情……
    鬼佬約翰斯頓時嚇得滿頭冷汗。
    他在黑暗中手忙腳亂地摸索，最終找到了發出聲音的電話。“喂？！”
    電話另一端同樣傳來一個英國腔的聲音：“約翰斯，你幹什麽呢？”
    “你知道你惹下了多大的麻煩？”
    “我的天哪，明天可能全世界都會知道這些醜聞。”
    約翰斯沉默了幾秒鍾，隨後因震驚而嘴巴微微張開。
    完了。
    對方……
    竟然是布政司司長！
    【簡單理解為，相當於港督的助理，管理港島所有日常行政事務的大管家！】
    約翰斯獨自坐在那裏，覺得自己時日無多。
    他咽了咽唾沫。
    那邊還在不停地抱怨。
    持續了十幾分鍾。
    約翰斯態度謙卑地回應，不斷認錯。
    這樣的對話持續了很久。
    他大致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同時，
    他也隱約察覺到，
    警局出了大事！
    而且是那種可能影響整個社會穩定的麻煩事！
    又過了十分鍾，
    那邊的抱怨終於停了下來。
    “約翰斯，我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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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要讓我抱怨到什麽時候你才會去解決這個問題？”
    聽到這話，
    已經完全混亂的約翰斯，
    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急忙道歉：“長官！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讓您擔憂了。”
    “我這就去警局，把所有事情都處理好！”
    “明天太陽升起的時候，我會給您一個圓滿的答複！”
    掛斷電話，
    約翰斯沉默了許久。
    確定那邊沒人說話後，他情緒崩潰。
    在房間裏踱來踱去，大聲咒罵。
    “該死！該死！該死！！！”
    “黃誌誠，你這個混蛋！！！”
    “你想害死誰？！”
    “該死！！！”
    他一邊發泄情緒，
    一邊穿衣服，
    一邊打電話。
    如果這件事處理不好，
    他進一步發展的計劃恐怕就要泡湯了。
    約翰斯此刻怒不可遏。
    很快，
    在警局裏，
    約翰斯的辦公室內，
    他衣衫不整，頭發淩亂。
    身後牆上掛鍾顯示，
    現在是五點半。
    六點十分天亮，
    隻剩四十分鍾了！
    約翰斯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
    煩悶不已！
    這個黃誌誠……
    為什麽不接電話？！
    他的手下，
    為什麽一個都沒接電話？！
    約翰斯又氣又疑。
    很快，
    警局外麵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緊接著，
    一輛輛  飛速駛入警局。
    約翰斯迅速跑到窗邊。
    看到領頭的那輛  後，
    他憤怒地一拳砸向玻璃。
    黃誌誠！
    你這個死東西！
    若今夜你無法給出令我滿意的完美對策，那後果你自己清楚。很快，在大廳內！黃誌誠等人汗流浹背地闖進警局，身後押著約三十名嫌疑人。
    黃誌誠急切地下令：“全部帶入審訊室。”
    “連夜審問……”
    “不行！”
    “最多三十分鍾，所有人必須完成審訊，務必讓他們對自己的罪行毫無異議。”
    就在黃誌誠指揮手下時，樓梯上傳來急促的皮鞋聲，隨即是憤怒的咆哮。
    “黃誌誠！”
    “該死的！”
    “給我解釋清楚，你在華仁中學究竟做了什麽？”
    “不需要解釋，給我方案！”
    “在六點前拿出能讓布政司滿意的方案，拿出能讓全港島市民滿意的方案！”
    盡管黃誌誠早有心理準備，但聽到布政司的名字時，仍心頭一震。高層竟然也介入了……
    冷靜下來，他調整呼吸，試圖保持鎮定。看著逼近的約翰斯，他腦海中仍在演練昨晚精心設計的借口。
    轉身對著一臉驚恐的警員們大吼：“還在發呆？半小時內完成審訊！完不成的，收拾東西走人！”
    這些警員早已嚇得不輕，此刻大氣都不敢喘，立刻投入本不屬於他們的額外任務中。
    黃誌誠迅速轉過身，約翰斯已憤怒地站到他麵前，臉因怒氣漲得通紅。
    他摘下警帽，恭敬敬禮：“報告長官！”
    “任務完成得極為圓滿！”
    “今日，我們一舉擒獲三十一名單身嫌疑人！”
    “這些人都涉嫌向學生兜售毒品！”
    “而且，我們在十一個學校的八個校內都找到了毒品痕跡。”
    約翰斯先生有些驚訝。
    這麽多？！
    這確實是一項不小的功勞。
    然而，他迅速回過神來。
    “我問的是華仁中學！”
    “你打算怎麽處理？”
    “明天早上我會答複。”
    “這個消息會傳遍整個香港！”
    “到那時，全香港的居民都會知曉此事。”
    “你作為反黑組組長，究竟做了些什麽？”
    黃誌誠深吸一口氣。
    算了。
    既然已經無路可退，幹脆豁出去了。
    再來一次！
    他立刻開始匯報。
    “長官！”
    “我會主動承擔相應的處分！”
    “並且會召開新聞發布會公開道歉！”
    “但是，在華仁中學所做的事，”
    “我隻是盡一名警察的職責，做了自己認為該做的事。”
    “在十二所學校中，有八所查出了毒品。”
    “我們的孩子已經受到怎樣的傷害？”
    “而華仁中學，”
    “幾天前剛被毒販頭目接管！”
    “誰能不懷疑這是個毒窟？”
    “我們搜查了八小時。”
    “我覺得這很合理。”
    “可是，最終並沒有找到毒品。”
    “因此，我因情緒激動，做出了一些不明智的行為。”
    “不過，長官！”
    “我相信我的初衷是好的！”
    “同時，我也準備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接受所有處罰！”
    約翰斯先生緊鎖眉頭注視著黃誌誠。
    實際上，
    黃誌誠已經亮出了底牌。
    八個學校。
    三十一名人犯。
    相比之下。
    調查數千名學生。
    搜尋幾名記者。
    實在算不上什麽大事件。
    當然啦。
    前提是要借助某種隱秘的力量。
    利用黃誌誠提供的線索，
    掩蓋他過去所犯下的種種過錯。
    想象一下。
    香港的市民們。
    究竟更恐懼孩子在學校遭遇  ，還是擔心走在街頭被無端搜查  ？答案顯而易見。然而，
    外國人約翰斯的想法另有乾坤，
    他的考量並非出於對黃誌誠的擔憂，
    而是源於自保！
    此刻，黃誌誠遞上了投名狀，
    隻要這份投名狀能確保自己安然過關，
    便已足夠！
    約翰斯目光如炬，緊盯著黃誌誠，
    片刻之後，他眉頭舒展，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你，黃誌誠。”
    “從今日起，不再是反黑組組長。”
    “停職留薪，安心在家反思！”
    黃誌誠聽罷，眉宇間掠過一抹深重的不適，
    但事已至此，無可挽回。
    慶幸的是，
    不過是停職留薪而已，
    隻要努力疏通關係，未必沒有轉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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