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墨色籠罩著萬物，倉庫區的自動防禦係統，在黑暗中閃爍著微弱的紅光。一個從頭到腳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黑色身影，站在倉庫門前。
    這個身影正是蘇恬恬。身上的微型幹擾器嗡嗡作響，暫時屏蔽了監控探頭的視線。
    拿著複製了小七身份卡的解碼器，劃過門禁係統，綠燈亮起。
    倉庫大門發出輕微的液壓聲，緩緩滑開一道僅容一人通過的縫隙。蘇恬恬側身擠了進去，身後的門立刻自動閉合，將她徹底吞沒在黑暗之中。
    冷。這是她的第一感覺。倉庫裏的溫度比外麵低了至少十度，寒氣順著腳底直竄上來。她打開微型手電筒，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顫抖的光柱。
    這一次她選擇去的是，倉庫的a區。剛一進去，眼前的景象就讓她倒吸一口涼氣——這不是普通的倉庫，而是一個由無數金屬貨架構成的立體迷宮。
    貨架高聳入頂，間距狹窄得僅容一人側身通過，形成無數條縱橫交錯的通道。每條通道都長得看不見盡頭，消失在深不見底的黑暗中。
    "這簡直..."蘇恬恬的聲音卡在喉嚨裏。沒有地圖，沒有指引，她隻能靠直覺在這個金屬迷宮中摸索。
    她選擇了最右側的通道，手指輕輕劃過貨架上冰冷的金屬零件。這些零件形狀各異，有些像是肢體關節，有些則明顯是某種精密傳感器。每走幾步，她就會在牆上留下一個熒光標記，以防迷路。
    半小時後，蘇恬恬的額頭已經滲出細密的汗珠。她第三次經過同一個轉角——牆上她留下的熒光標記正幽幽發著綠光。
    "該死！"她一拳砸在貨架上，金屬震顫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刺耳。就在這時，她注意到貨架底部有一道幾乎不可見的拖拉痕跡，一直延伸到牆壁處。
    蹲下身，蘇恬恬發現牆麵上有一個微小的凹槽。她試探性地按下去，牆壁突然無聲地滑開，露出一個黑洞洞的通道。通道很窄，必須彎腰才能進入，裏麵散發著淡淡的黴味。
    蘇恬恬毫不猶豫地鑽了進去。通道蜿蜒向下，坡度越來越陡。不知爬行了多久，前方突然出現一絲微光。她加快速度，最終從一個通風口大小的出口滑了出來。
    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忘記了呼吸——這是一個隱藏在地下的圓形空間，中央擺放著三台人形機器人。它們被半透明的防護罩籠罩著，胸口閃爍著微弱的藍色指示燈。
    最靠近她的那台機器人有著驚人的仿真度，皮膚在冷光下呈現出近乎真實的質感。蘇恬恬一眼就看出這就是一個獸人皮機器人。
    "cyq07"——機器人胸口的編號清晰可見。
    蘇恬恬伸手觸碰防護罩，就在她的指尖即將接觸的瞬間，整個地下空間突然警鈴大作！刺眼的紅光從四麵八方亮起，一個機械聲音響起："未授權訪問檢測。安全協議啟動。"
    "糟了！"蘇恬恬轉身想逃，卻發現來時的通道已經被一道落下的金屬門封死。她環顧四周，在牆角發現了一條更狹窄的通道。
    顧不上多想，她衝向那條通道。通道低矮潮濕，必須蹲著才能前進。黑暗中，她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在管道上爬行，細小的足音在金屬表麵窸窣作響。
    通道盡頭是一架鏽跡斑斑的金屬梯，通向頭頂的一個圓形井蓋。蘇恬恬用盡全力推開井蓋，潮濕的夜風立刻灌了進來。她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手腳並用地爬出井口。
    當她回頭確認位置時，心髒幾乎停跳——井蓋正位於專賣店後方不足五十米的一個隱蔽角落。這意味著整個地下空間都隱藏在店鋪正下方。
    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蘇恬恬來不及多想，轉身衝進了夜色中。她必須趕在蓋爾發現她不在之前回去。
    蘇恬恬一路狂奔，出了巷子，開著懸浮車，向蓋爾家駛去。
    到了蓋爾家樓下，她的心髒猛地一沉——蓋爾的房間亮著燈。
    “該死！”
    她立刻刹住腳步，後背緊貼著冰冷的牆麵。看了看手環的時間，淩晨317，蓋爾應該沉睡才對，可現在，他的身影正隱約在窗簾後晃動。
    “不能從正門進去。”
    蘇恬恬深吸一口氣，指尖微微顫動，一股淡綠色的能量從她掌心滲出。
    纖細的藤蔓從她袖口蜿蜒而出，如同活物般攀上牆壁，纏繞在窗框邊緣。她抓住藤蔓，輕盈地向上攀爬，動作敏捷得像一隻夜行的貓。
    窗縫微開，她無聲地滑入房間，藤蔓在她落地的瞬間枯萎消散。她迅速脫下沾滿汙泥的外套，塞進空間扭，同時從衣櫃裏抓出一件睡衣套上。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蓋爾低沉的聲音透過房門傳來：“阿蘇？”
    蘇恬恬立刻鑽進被窩，閉眼調整呼吸，讓自己看起來像是熟睡中的被驚醒的樣子。
    房門被推開，蓋爾的腳步聲靠近，她能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唔……怎麽了？”她含糊地咕噥一聲，翻了個身。
    蓋爾沉默了幾秒，最終隻是伸手替她拉好被子。
    “沒事。”他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倉庫a區安保係統報警，我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蘇恬恬迷迷糊糊地“嗯”了一聲，呼吸逐漸放緩，像是又沉入了夢鄉。
    蓋爾在床邊站了一會兒，最終轉身離開，房門輕輕關上。
    直到他的腳步聲徹底消失，蘇恬恬才猛地睜開眼。
    看來，蓋爾深夜突然造訪絕非偶然，他說的那句話，分明是在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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