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五域迷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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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西裏·凍土冰棺
海拔五千米的風雪割過桂逸的麵甲,零下四十度的嚴寒中他指尖掐著燃魂訣,才勉強讓登山鎬在藍冰上鑿出裂痕。衛星地圖上標記的異常熱源就在冰層下方三百米處,而他左腕的引靈羅盤指針,此刻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逆時針瘋轉——這是靈氣濃度突破臨界點的警示。霜氣順著呼吸麵罩的縫隙灌入,凍得他舌根發麻,背包裏備用的聚靈丹在儲物戒指中毫無動靜,仿佛被某種力量徹底封印。
"喀拉——"
冰層深處傳來玻璃碎裂般的脆響,桂逸腳下突然一空,整個人墜入冰窟。下墜的十秒裏,他看見冰壁中嵌著成排的水晶棺,每具棺槨裏都凍著身著青銅鱗甲的人形生物,他們背後生著三對蟬翼狀的透明骨膜,眉心紅點在冰層中發出幽藍熒光。那些生物的手指蜷曲如利爪,指甲縫裏還嵌著風幹的人類毛發——這與三個月前失蹤的科考隊報告完全吻合。當他的登山靴觸碰到冰窟底部時,地麵突然浮現出蛛網般的金色紋路,腰間儲物戒指傳來灼痛,裏麵存放的五雷符、聚靈丹全部失去感應,就連隨身攜帶的赤鱗劍也變得沉甸甸的,仿佛被抽走了靈性。
"不好!是困靈陣!"桂逸驚覺時已晚,棺中生物的指尖同時亮起紅光,冰層裏的靈氣突然如沸騰的水銀般湧來。他修煉的焚天訣本就需吸納火靈,此刻卻被這冰寒靈氣灌得七竅生煙,喉間一甜噴出鮮血。更致命的是,稀薄靈氣環境中養成的呼吸節奏,在這濃度超標三百倍的靈域裏完全失效,肺部像被塞進燃燒的碎冰,每一次吸氣都伴隨著劇烈的眩暈。他滾進兩具冰棺之間的縫隙,指甲在冰麵上抓出深痕,引靈羅盤已經炸成碎片,金屬殘片刺入手掌也渾然不覺。
當最近的冰棺開始發出裂紋時,桂逸狠下心咬破舌尖,用精血在掌心畫出血靈遁符——這招會損耗三年修為,卻讓他在冰棺炸裂的瞬間,化作一道血光撞破冰層。重新回到雪地上時,他的防寒服已被血水浸透,背後三道深可見骨的爪痕,正是那冰棺中生物破繭時留下的,傷口處的皮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青,顯然沾了異族的毒。他癱倒在雪地上,望著陰沉的天空,第一次意識到:這些禁區的危險,遠不止於自然環境。
寧夏六盤山·迷霧幻陣
七日後,六盤山深處的雨霧比氣象預報的更濃。桂逸握著半塊殘破的引靈羅盤,指針正指著西北方那片終年不散的霧海。山腳下的警示牌上,用紅漆寫著近三年二十七起失蹤事件,最新一起是三天前的護林員,搜救隊在霧區邊緣發現他的屍體時,皮膚呈詭異的青紫色,鼻腔裏塞滿濕潤的青苔——那是靈氣反噬的典型症狀,普通人吸入過量靈氣後,身體會被靈脈雜質侵蝕。
踏入霧區的瞬間,桂逸便察覺不對。這裏的靈氣濃度雖不如可可西裏,但夾雜著腐木與血腥的氣息,更詭異的是,他的五感正在被緩慢剝離——先是嗅覺消失,接著聽覺被持續的蜂鳴取代,當視覺開始模糊時,腳下突然踩到鬆軟的泥土,抬眼竟看見一座古老的石寨。石牆上爬滿暗紅的藤蔓,藤蔓上開著形似眼睛的花朵,花瓣開合間透出微光,仿佛在監視著闖入者。
"又是陣法..."桂逸握緊手中的赤鱗劍,劍身上的龍紋在霧中若隱若現。石寨中央的祭台上,擺著七個青銅鼎,鼎中浸泡著殘缺的肢體,每具肢體上都刻著與可可西裏冰棺相同的金色紋路。當他試圖接近祭台時,地麵突然伸出無數藤蔓,那些藤蔓表麵覆蓋著人臉狀的凸起,張開的嘴巴裏全是鋸齒般的利齒。儲物戒指依然毫無反應,桂逸隻能揮劍斬向藤蔓,卻發現劍鋒所過之處,藤蔓傷口處溢出的不是汁液,而是黑色的靈氣,帶著腐屍的臭味鑽進他的傷口。
更麻煩的是,霧氣中開始浮現出幻象,他看見自己的師父站在霧中招手,父親臨終前的麵容也在霧裏若隱若現。桂逸的指尖幾乎要觸碰到"師父"的衣角時,赤鱗劍突然發出悲鳴,劍身上的龍紋劇烈震動——這是器魂警示的信號。他猛然驚醒,才發現自己的手臂已被藤蔓纏住,那些人臉狀的凸起正在啃噬他的手腕,傷口處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露出下麵的白骨。
他咬牙運轉焚天訣,赤鱗劍上燃起血色火焰,總算燒斷藤蔓。退到石寨邊緣時,桂逸發現石牆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小字,雖然風化嚴重,但"異族監牢靈脈分流"等關鍵詞依然清晰。當他掏出手機準備拍照時,霧氣突然劇烈翻湧,一個渾身纏著藤蔓的人形生物從霧中衝出,手中握著的,正是三天前失蹤護林員的斷刀,刀刃上還滴著新鮮的人血——而那生物的脖頸處,分明戴著護林員的工作牌。
雲南撫仙湖·水底幽宮
撫仙湖的水在七月依然刺骨,桂逸穿著潛水服潛入水中,胸前掛著從六盤山石寨帶出的青銅殘片。入水二十米後,湖底的能見度突然降為零,他打開強光手電,光柱中漂浮著無數銀色的鱗片,越往下潛,那些鱗片越多,最終在百米深處組成一幅巨大的星圖——與可可西裏冰棺底部的紋路完全一致。鱗片擦過潛水服時,傳來金屬摩擦般的銳響,仿佛每一片都是某種符文的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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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湖底突然傳來悶響,一座倒懸的青銅宮殿從淤泥中升起,殿門上的獸首瞳孔轉動,噴出的不是海水,而是粘稠的黑色靈液。桂逸急忙施展水遁訣,卻發現這裏的水靈氣中夾雜著極強的腐蝕性,潛水服的橡膠層正在迅速老化開裂,鹹澀的湖水灌進口鼻,混著靈液的苦味讓他胃部翻湧。儲物戒指依然無法打開,備用的避水珠還在戒指裏,他隻能咬破舌尖,用血在潛水鏡上畫了個臨時護罩,血腥味在水中擴散,引來更多銀色鱗片的圍攻。
宮殿內的景象讓他瞳孔驟縮:上千具骸骨懸浮在水中,每具骸骨的四肢都被青銅鎖鏈貫穿,鎖鏈另一端連接著殿頂的十二根石柱,石柱上刻滿與冰棺、石寨相同的金色紋路。當桂逸遊向中央的祭壇時,骸骨突然集體轉身,他們空洞的眼窩中射出紅光,鎖鏈上的倒刺猛地繃直,如箭雨般射來。他揮動赤鱗劍劈開鎖鏈,卻發現每斬斷一根,祭壇上的青銅鼎就亮起一盞,鼎中傳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震得他耳膜生疼。
當第七盞燈亮起時,湖底的星圖突然發出強光,桂逸感覺有無數根細針紮進識海,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畫麵:高大的異族生物站在星圖中央,人類修仙者們結成大陣,金色的鎖鏈從天而降,將異族釘在星圖之上......護罩在此時破裂,腐蝕性靈液灌入口鼻,桂逸拚盡全力遊向水麵,浮出水麵的瞬間,他看見湖麵上漂浮著大量死魚,每隻魚的眼睛都變成了金色紋路的形狀。而他的右手,不知何時被鎖鏈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傷口周圍的皮膚正在迅速石化,冰冷的觸感順著手臂蔓延,仿佛有異族的力量在侵蝕他的靈脈。
雲南八裏河村·活死人巷
八裏河村的石板路長滿青苔,村口的老槐樹上掛著十三盞白燈籠,燈籠上的墨跡未幹,寫著"生人勿近"。桂逸踩著咯吱作響的木板推開村口的木門,撲麵而來的不是山村的稻香,而是濃重的屍臭味,混雜著焚燒符咒的焦苦味。村裏的房屋大多破敗,但窗紙上的剪紙卻嶄新如初,每個剪紙小人都畫著與冰棺中異族相同的蟬翼紋路,剪紙的眼睛處點著朱砂,仿佛隨時會活過來。
"咯吱——"
身後的木門突然自動關閉,桂逸轉身時,發現整條巷子的燈籠都亮了起來,昏黃的燈光下,十幾個村民從房屋中走出,他們的動作僵硬如木偶,眼睛被白色布條蒙住,心口處插著半截桃木釘。桂逸認出其中一人,正是新聞裏報道的、半年前失蹤的驢友,此刻他的皮膚呈現出不正常的青灰色,指甲縫裏塞滿墳土,走路時膝蓋不打彎,分明是被某種邪術操控的活屍。
"是活屍陣..."桂逸握緊赤鱗劍,卻發現這些活屍體內沒有靈氣波動,反而被某種詭異的陣法操控,就像提線木偶般被靈氣絲線牽引。更麻煩的是,巷子兩側的房屋突然伸出木質的"手臂",那些房梁、門板化作尖銳的木刺,與活屍形成前後夾擊。儲物戒指依然無法使用,他隻能依靠赤鱗劍的劍勢劈開木刺,同時躲避活屍的爪擊,劍刃砍在活屍身上,隻留下木屑般的碎屑,卻不見鮮血——這些活屍的軀體,早已被異族的靈繭侵蝕,變成了傀儡容器。
在退到巷子盡頭時,桂逸發現牆上刻著密密麻麻的契約文,字跡新鮮得像是剛刻上去的:"以血為引,以魂為契,封異族於靈脈節點......若有異族蘇醒,取生人三魂七魄為餌,以血祭陣......"話未讀完,頭頂的瓦片突然碎裂,一個渾身纏著符咒的"村民"從天而降,手中握著的青銅匕首,正是可可西裏冰棺中異族的武器,刀刃上刻著與星圖相同的紋路。
桂逸險險避開匕首,卻被活屍抓住腳踝,低頭看見那驢友的嘴角裂開,露出滿口鋸齒狀的金屬假牙——這根本不是人類的牙齒,而是某種異族的仿生器官,用來啃食人類的靈核。他狠下心踢斷活屍的手腕,赤鱗劍化作火焰斬向巷子中央的老槐樹,樹幹裂開的瞬間,露出裏麵封存的異族卵繭,卵繭表麵的金色紋路,正與他在各禁區發現的圖案完全一致。卵繭中傳來心跳般的震動,仿佛裏麵的異族即將破繭而出,桂逸不敢多留,抓起一塊卵繭碎片便狂奔出村,背後傳來活屍們整齊的腳步聲,如同死亡的倒計時。
廣東鄧邊村·噬靈枯藤
鄧邊村的廢棄建築群在暴雨中顯得格外陰森,村口的石碑上,"鬼村"二字已被青苔覆蓋。桂逸踩著發黴的地板進入一棟三層小樓,樓梯間的牆麵上,用鮮血畫著巨大的星圖,與撫仙湖底、可可西裏冰棺的圖案完全吻合,血跡新鮮得能聞到鐵鏽味,顯然是近期留下的。當他踏上二樓時,地板突然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天花板上垂下的枯藤,在接觸到他的靈氣波動後,瞬間膨脹成手腕粗的巨藤,藤條上布滿吸盤般的凸起,貪婪地吸收著空氣中的靈氣。
"又是噬靈陣!"桂逸想起古籍中記載的凶陣,這種陣法會吞噬一切外來靈氣,難怪儲物戒指始終無法打開,就連他體內的靈氣也在被迅速抽離。枯藤上的倒刺滲出紫色汁液,空氣中彌漫著令人作嘔的甜膩味,那是靈毒的征兆,吸入少許便讓他頭暈目眩。他揮劍斬向枯藤,卻發現劍鋒所過之處,藤條傷口迅速愈合,反而分裂出更多枝條,如同有生命般糾纏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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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詭異的是,樓外的暴雨突然變成血色,雨水順著破窗流入,在地麵上匯聚成星圖的形狀。桂逸聽見樓下傳來拖遝的腳步聲,探頭望去,隻見十幾個身著清末服飾的"村民"站在大廳裏,他們的皮膚幹癟如紙,胸口處嵌著與冰棺異族相同的紅色晶石,晶石正隨著心跳明滅,仿佛在呼應星圖的力量。當第一滴血雨落在他肩頭時,那些村民突然抬頭,眼中泛著與晶石相同的紅光,整齊劃一地舉起手中的煙袋——煙袋鍋子竟是異族的眼睛形狀,正噴出黑色的靈霧。
桂逸被逼到頂樓陽台,背後是三米高的落差,麵前是不斷逼近的枯藤與活屍。他咬破舌尖,在掌心凝聚出最後的血靈遁符,卻在此時看見陽台護欄上的雕刻——那是一群修仙者聯手催動大陣的場景,十二道金色鎖鏈從天而降,將巨大的異族生物釘在星圖中央,而星圖的五個頂點,正是他去過的五個禁區。每個頂點處都刻著小字,可可西裏刻著"寒淵鎖魂",六盤山刻著"迷霧困靈",撫仙湖刻著"幽宮鎮魄",八裏河村刻著"活屍守契",鄧邊村刻著"枯藤噬靈"——這正是五大封印陣眼。
"原來如此..."桂逸恍然大悟,這些禁區其實是封印異族的靈脈節點,當年修仙者為了封印外星入侵者,不得不抽走節點處的大部分靈氣,設下重重陣法。而平常人之所以在禁區出事,正是因為節點處殘留的靈氣雖然稀薄,卻比外界濃鬱百倍,普通人的身體無法適應,導致靈氣反噬而亡。他在每個禁區遭遇的陣法,都是封印的守護機製,專門針對修煉者,防止異族通過靈氣波動感知到外界變化。
當枯藤即將纏住他的腳踝時,桂逸將赤鱗劍插入地麵,催動最後的焚天訣。血色火焰順著枯藤蔓延,整棟小樓在火中轟然倒塌,而在廢墟中央,露出一個深不見底的地洞,洞壁上刻滿了完整的封印曆史:數萬年前,外星異族降臨地球,奴役人類開采靈脈,將地球的靈氣視為能量源。人類修仙者集合五大靈脈之力,設下"五極封魔陣",將異族封印在五個節點之下,同時抽走大部分靈氣,讓地球陷入千年的靈氣稀薄期。而五大禁區的詭異之處,正是陣法的反噬與守護機製,儲物戒指無法打開,是因為陣法封鎖了空間靈脈,迫使他隻能依靠自身修為硬抗。
暴雨衝刷著桂逸臉上的血汙,他望著地洞中閃爍的金色紋路,終於明白地球靈氣稀薄的真相。五個禁區的陣法不僅是封印,更是牢籠,既困住了異族,也困住了地球的靈脈。他手腕上的石化傷口已經蔓延至肘部,但眼中卻燃起堅定的光芒——人類修仙者的傳承不能斷絕,地球的靈脈,終將迎來複蘇的那一天。而他,桂逸,作為最後一位掌握焚天訣的修士,注定要解開五大封印,揭開那段被掩埋的外星奴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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