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皺了皺眉頭，對廣虛子的身份越發好奇。
    要知道。
    對於他身體的改變。
    連林凡都沒看出的門道，廣虛子居然有所了解。
    再加上永遠悄無聲息的出現。
    以及仿佛永遠能知道自己的位置。
    廣虛子所表現出的種種能力都透露著此人並不簡單。
    可他似乎沒有想要在顧雲麵前藏拙的樣子。
    顧雲問道。
    “你知道？”
    廣虛子眼睛一亮，有些興奮地問道。
    “當然，快和老道我說說這些天你做了什麽？”
    廣虛子並沒有詢問顧雲是否凝聚了本相，因為在他看來這有些不切實際。
    顧雲則是反問道。
    “你先說說什麽叫體若琉璃？”
    廣虛子立刻變臉，搓揉著自己隱隱作痛的手臂，一臉阿巴阿巴的樣子。
    “什麽？”
    “什麽體若琉璃，老道我可不清楚嗷。”
    顯然。
    顧雲要是不先解決廣虛子的好奇心，他是不會告訴顧雲。
    顧雲歎了一口氣，選擇妥協。
    “邊走邊說吧。”
    廣虛子一聽顧雲送口，立馬一改頹色，喜悅再次湧上心頭，三步並兩步地跟上顧雲側耳傾聽。
    反正馬上都要知道了，顧雲自然不介意和廣虛子再解釋一遍。
    過程中。
    顧雲早有預料般地壓製住了廣虛子的第一波震撼，防止因此失語提前透露自己擁有本相的底牌後。
    廣虛子這才緩過神。
    仿佛在看一個怪物一般地看向顧雲。
    眼神卻又絲毫不掩飾內心的羨慕嫉妒恨。
    “古兄，你可真是畜…”
    “好運啊。”
    “…”
    你想說畜牲對吧。
    “我不否認這一點，確實挺幸運的。”
    “所以現在可以和我說說體若琉璃是指什麽了吧。”
    顧雲聳了聳肩，停下腳步，因為他們已經抵達試煉的入口。
    那是一個棱形的空間入口，剛好容納一個惡魔的通行。
    旁邊站著一個核驗身份的巡衛。
    從整體來看，空間入口是通過一件特殊的靈寶維持。
    而穿過入口，顧雲猜測應該是類似秘境之類的一處獨立空間。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肯定有魔王的手筆在內。
    至少惡魔領主、天神這個層次，顧雲尚未聽說過有能開辟獨立空間的威能。
    此刻。
    進入試煉的人流已經十分稀疏。
    顯然已經接近尾聲。
    而在外麵留下的大多都是排名在底層的那些惡魔，正在做最後的猶豫。
    可對於顧雲的些許期待。
    廣虛子卻是十分厚臉皮地一笑，道。
    “其實古兄，我也隻是隨口那麽一說，對於體若琉璃，我隻知道有這麽一種身體狀態，和你現在的情況很像，但更深層次的淵源並不是那麽的了解。”
    顧雲皺了皺眉頭，太陽穴的位置肉筋明顯地凸起，冷冷地看向廣虛子。
    “你耍我？”
    廣虛子卻渾然不覺，似乎有些摸透顧雲這個人一般，依舊沒心沒肺地笑道。
    “誒，此言差矣。”
    “好歹我是聽過體若琉璃這種說法的，所以也不算是欺瞞。”
    “這不是給了你方向麽？”
    顧雲血瞳微微眯起，沒有再理會廣虛子，隻是轉身向試煉空間走去。
    “哎！哎！哎！”
    “古兄，你這氣量也太小了！”
    “原諒我這一次。”
    “等等我呀！”
    廣虛子似乎對這一幕早有預料。
    可縱使他嘴上這麽說，臉上卻依舊是嬉皮笑臉之態，眼中沒有一絲真心的愧疚。
    一個魔將級別的強者。
    就算此地禁空，又怎麽可能跟不上顧雲步行的腳程。
    顧雲也正是知道這一點，無奈他摸不透廣虛子的真正目的，自己能做的就隻有不去理會他。
    最後。
    在廣虛子的視線內。
    直至顧雲被試煉空間的入口完全吞噬之時。
    廣虛子的步伐這才猛地一頓。
    駐足在原地。
    隨即他緩緩地低下了頭。
    “咯。”
    “咯。”
    “咯。”
    微弱卻尖銳的聲響在他喉間抑製不住地向外吞吐。
    整個人輕微的顫抖。
    那是難以壓製的欣喜。
    “本相啊~”
    “居然是本相！”
    廣虛子低聲自語，眼神中浮現出一抹難以言喻的癡迷。
    “這可真是意外的收獲。”
    廣虛子眯起眼睛，彎成了一輪殘月，嘴角的笑意變得愈發狡黠。
    “好想要。”
    “好想要啊！”
    “隻可惜想要騙到本相著實太難了一些。”
    “這純靠運氣形成的本相連古兄自己都說不明道不清其中的原理，我又如何能知曉根源。”
    “可恨！可惜！”
    “無從知曉根源，就算是我此時此刻擁有智慧規則之力也無法憑空演化。”
    “不過。”
    “琉璃境的肉身倒是一個不錯的現成收藏品，可以彌補我近戰方麵的不足。”
    “隻可惜，體之一脈的路想要演化，需要消耗媒介，血液是最好的，有點難搞。”
    “走一步看一步吧。”
    “嘿嘿。”
    “古兄，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渾身都是寶啊。”
    廣虛子一抹嘴角的口水，重新抬起頭，踮著腳步，哼著曲。
    在踏入空間入口的前一秒。
    口中無意間哼出了這麽一句話。
    “眾生百相皆尋智呀~”
    “唯我無相自沉愚呀~”
    下一瞬間。
    廣虛子的身影便同樣消失在了原地。
    就這麽靜靜地過了好一會兒。
    直到下一個參加試煉的惡魔出現。
    唯唯諾諾地向著空間入口前行時。
    在一側角落的陰影。
    開始不規則地扭動了起來。
    隨即便在所有惡魔都不曾注意的瞬間。
    融入了那個猶豫前行惡魔的影子之中。
    隨他一同進入了試煉空間。
    ...
    被試煉空間入口吞噬後的顧雲。
    隻感覺眼前的視線一陣恍惚。
    即刻間。
    古代風格的街坊之景便被廣袤無垠的山脈取而代之。
    五座高聳入雲，氣勢磅礴的山峰環繞在四周。
    隱約之間。
    與這片天地間的靈氣產生著某種共鳴，散發著一種莫名的威嚴感。
    猶如五位沉默的巨人，巍然屹立在天地之間那般。
    隻可惜。
    雖然此方試煉空間景色壯觀，但卻並沒有留給顧雲任何感慨的時間。
    因為他感知到了好幾道令人不快的視線以及數道強盛的氣息，這些氣息每一道都令顧雲產生了不小的壓力。
    所以顧雲便一時間進入了警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