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伊，很遺憾的通知你。”
    “考慮到你的合同隻剩一年，俱樂部拒絕了幾家西乙西甲球隊的租借提議。你知道的，我們必須考慮俱樂部的利益，同時對你的職業規劃負責。”
    “與此同時，我們收到了來自法甲球隊摩納哥的報價。”
    電話那頭的聲音顯得有些慍怒，仿佛在因為他沒有及時接通電話而生氣，但很快就調整好一副柔和而惋惜的聲調，語氣卻不容置疑。
    “我們相信你更願意回到法甲踢球，這無疑是符合我們雙方利益的。”
    來自皇馬體育總監豪爾赫巴爾達諾。
    “同時還有一個好消息。”
    “盡管博斯克明確表示你不在他的計劃中，但他願意給你一次進入大名單的機會，以獎勵你這些年在拉法布裏卡的努力！”
    巴爾達諾掛斷電話後，羅伊聽著電話聽筒裏傳來的忙音，陷入沉默。
    不是吧？剛穿越來還不到一天時間，就被皇馬清退了？
    我也可以談，我也可以兒皇夢的！
    ...
    2003年1月29日，西班牙，馬略卡。
    西班牙國王杯1/4決賽第二回合。
    馬略卡VS皇家馬德裏。
    首輪比賽，兩隊在伯納烏一比一戰平，客場作戰的皇馬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而馬略卡則盡遣主力，利用凶狠的進攻，有力地向皇馬施壓，自開球以來頻頻威脅皇馬球門。
    比賽第八分鍾。
    馬略卡中場諾沃開出角球，劃過一道弧線墜入禁區，倒映在兩隊球員眼中，白衣軍團的巨星們和馬略卡球員擠作一團，馬略卡後衛費爾南多裏諾高高躍起，頭球衝頂！
    足球墜向球網區域，容量隻有兩萬多人的伊比利亞之星球場屏息凝神，皇馬後衛米納布雷斯反應及時將球從門線中挑出，上千名皇馬客場球迷振臂高呼！
    但主裁判熱蘇斯桑切斯在一聲長哨後，手臂平舉，指向中圈開球點。
    球越過門線，進球有效！
    球場上響起了地中海陽光般熱烈的歌聲：“No&nos nadie，&nos ser todo.”（我們什麽都不是，但我們能戰勝一切。）
    馬略卡前鋒埃托奧猛地跳躍揮拳，顯得比進球球員都興奮。
    ...
    “媽的，嘿！”
    身旁的莫倫特斯猛地從座位上跳起，攤開手臂表示爭議！
    “那球壓根就沒有越過門線！”
    突然的動靜將坐在替補席上的羅伊拉回現實，即便已經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他還是難以形容此刻的感覺：一個從未踢過職業足球賽的人，發現自己進入了“銀河戰艦一期”的大名單裏，即便大概率沒有上場資格。
    他長著一張亞洲人的臉龐，爽利的黑色頭發，五官明晰而俊朗，替補背心下的身材修長挺拔，像是一杆聳立的矛槍。
    身高大概一米八二左右，肌肉勻稱，充滿力量感。
    隻是深邃的黑色眼瞳中帶著些許陰鬱，以及茫然。
    就在三天前，羅伊還是一個生活在水泥森林中，彷徨失措的中年碼農。
    他出身中產家庭，父母都是高知群體，從小德智體美全麵發展，沿著“成為別人家的孩子”的虛偽軌跡上穩步向前，從不越軌。
    並順利考入了國內TOP5的大學的計算機係。
    這種說法的真實含義是：並非前二。
    畢業後他前往大洋彼岸的UCB（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留學，回國後進入了某互聯網大廠，一路做到了研發部的技術骨幹。
    羅伊是個坦誠的人，他回國是因為適應不了美國的生活方式。
    在世俗的普遍標準下，他還算成功：七位數的年薪，持有公司的股份期權，在杭城濱江購置了大平層，賺到的錢讓他不必擔心後半生有失業的風險，以及沒有什麽感情，但在別人看來還算美滿的家庭。
    但羅伊仍然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必須不斷地拚命，因為當你到達了一個消費層級後，你永遠無法接受自己的層級滑落。
    單從工作強度和競爭壓力來說，他與那些剛出大學的年輕人麵臨著一樣的困境，透支生命且隨時可能會被優化。
    高級牛馬還是牛馬。
    房貸、車貸、日常開銷、國際學校高昂的學費，像是一根透明的鞭子抽在他身上。
    並對他說：Go work！
    羅伊唯一感到輕鬆的時刻，就是每天晚上坐在地下車庫中抽煙的幾分鍾。
    那天晚上，他努力競爭的管理崗旁落他人。
    另一個消息是，他隱約聽說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公司的優化名單上。
    就在期權即將兌現之際。
    有一刻，他想起了他一生中最為興奮和快樂的時光——他作為隊長，幫助母校贏得了ZJ省青少年校園足球聯賽大學組的冠軍。
    他想起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曾夢想成為一名職業球員。
    也曾短暫的進入過杭州綠城的青訓學校，教練說這是他見過最有天分的孩子：羅伊的足球天賦以及他父母的賺錢天賦都無可指摘。
    但從羅伊的家庭以及普世的觀念來看，堅持這個夢想是離經叛道甚至有些荒謬的，於是足球變成了象征性的業餘愛好。
    甚至於，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經有五六年沒有踢過球時。
    他熄滅了煙，像往常一樣揉了揉疲倦的眼睛。
    就在這時，他的腦海中出現一行字跡。
    【想實現生命的意義嗎？想要......成為球王嗎？”】
    羅伊心中一陣迷茫，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吸引力，促使他選擇了同意。
    下一瞬間，羅伊失去了知覺，而腦海中的文字還在顯現...
    【正在為您抽取初始天賦，天賦已發放......】
    【“基利安姆巴佩”】
    再睜開眼時，他發現自己的意識被帶到了2003年，一個和他同名同姓的法籍華裔少年身上。
    羅伊從十二歲進入拉法布裏卡青訓體係，十七歲進入皇馬二隊卡斯蒂亞。
    並在這次國王杯比賽中被選了一線隊大名單。
    毫無遲滯，毫無虐主，羅伊開局就被賦予了十八歲姆巴佩的即戰力。
    一個字，爽！
    同時隻要他以主力身份奪得一個頂級聯賽冠軍，該模板將會解鎖巔峰姆巴佩的天賦上限。
    除此之外，如果他奪得【頂級聯賽冠軍】、【歐洲聯盟杯】、【歐洲冠軍杯】、【歐洲杯】、【世界杯】
    上述每個冠軍都會獎勵給他某個奪得過該冠軍球員能力值的天賦模塊。
    （頂級聯賽包括：意甲、英超、西甲、德甲、法甲、葡超、荷甲）
    ...
    莫倫特斯罵罵咧咧的回到座位，轉過來看向羅伊。
    “你就是那個即將要離隊，轉會摩納哥的小子吧。”
    “坐在皇馬替補席上的感覺怎麽樣？”
    莫倫特斯問，在他看來青年小將獲得入選一線隊大名單的資格都應該感到興奮，哪怕隻是一次離隊前的體驗。
    “還不錯。”
    羅伊露出微笑。
    “我們坐的是一個材質的椅子。”
    莫倫特斯臉色一黑，但又挑不出羅伊話的毛病。
    自從羅納爾多加盟之後，本賽季皇馬九號至今沒有在任何一場重要比賽中首發登場，從歐冠絕殺功臣徹底淪為了替補席鎮守使。
    “真他媽的會聊天。”
    莫倫特斯嘟囔道。
    但他沒有和羅伊計較，而是捏著手指做出打撲克的手勢：
    “摩納哥很不錯，但別把薪水都輸光了！”
    ...
    “勞爾，你今天怎麽了？！”
    今天的博斯克盡管依然雙手插兜，蓬鬆又稀疏的灰黑卷發隨風顫動，修剪整齊的鐵色短須下失去了‘一切盡在掌控之中’的微笑。
    在皇馬王子經過邊線的時候，他終於不淡定的大喊。
    勞爾今天在前場的表現堪稱軟弱，和處在左路的齊達內之間沒有形成任何合力。
    過早失球的皇馬略顯急躁，後場防守漏洞逐漸增多。
    場上，馬略卡的小個子中場伊巴加紮開始用靈活的盤帶戲耍皇馬防線。
    他先是扣過坎比亞索，緊接著穿襠麥克馬納曼，隨後在禁區外送出一記挑傳，當球墜向點球點，皇馬門將塞薩爾桑切斯遲疑後選擇出擊。
    黑影一閃而過，埃托奧瞬間啟動，越過整條皇馬防線，淩空將球射入左角。
    比分牌來到2:0的同時。
    進球後的喀麥隆前鋒狂奔五十米，衝向皇馬替補席，對著博斯克以及側後方的客場球迷區域瘋狂揮拳怒吼：“我在這！我是埃托奧！”
    似乎是為了向皇馬高層證明，拋棄他是“史上最愚蠢的決定”。
    “traidor！！！（叛徒）”
    “Serpiente en el pecho！！！（胸口的蛇）”
    &nbién， Judas！！！（你也是，猶大）”
    看台上傳來咒罵聲。
    兩分鍾後，索勒爾禁區左路突破米南布雷斯後，倒三角回傳埃托奧，塞薩爾的出擊再次遺漏大片空當。
    喀麥隆人輕巧推射空門，上演梅開二度。
    半場結束的哨聲響起時。
    埃托奧故意耀武揚威地從皇馬球員身前走過。
    “難以置信！球迷們，你們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嗎？！這根本不是我們熟悉的皇家馬德裏！這是一支穿著白色球衣的陌生球隊！”.
    Canal+ Espa?a王牌解說馬蒂亞斯普拉茨高亢的聲音，通過電視訊號傳向伊比利亞半島的各個角落。
    “‘指環王’徹底迷失！那個總在關鍵時刻靈光一現的殺手，這場比賽連球都停不穩，今天我隻看到他懊惱地扯自己的隊長袖標。”
    “齊達內今晚像是喝多了酒！中場丟球三次，馬賽回旋？不存在！第一個丟球就來自於他笨拙的轉身被斷，直接導致對手反擊！”
    “至於門將塞薩爾桑切斯！我隻能說，如果這是在伯納烏，北看台上已經響起了刺耳的噓聲和大吼：換卡西利亞斯！立刻！馬上！”
    博斯克在下半場派出與國際米蘭轉會談判破裂的阿根廷中場索拉裏出賽，替換下狀態不佳的齊達內。
    第四十九分鍾，伊巴加紮禁區右路將球橫傳禁區，潘迪亞尼插入禁區門前八碼怒射上角鎖定勝局。
    烏拉圭前鋒振臂怒吼的同時。
    四比零的比分令伊比利亞之星球場的兩萬多名觀眾徹底沸騰。
    此前在聯賽中1比5慘敗皇馬的仇恨終於得以報償。
    這也是博斯克自上賽季在國王杯決賽1比2輸給拉科魯尼亞後，第二次在杯賽中受到重大挫折。
    第六十九分鍾莫倫特斯被換上場，換下了坎比亞索。
    在離開替補席前去熱身之前，他轉過頭來伸出手指指了指羅伊，報複道：
    “但我們腳下地麵的材質不一樣。”
    羅伊點點頭，尊重了這位替補先生。
    他覺得，此刻的莫倫特斯就像大洋彼岸另一個運動的球星一樣，需要被人尊重。
    ...
    比賽進行到七十五分鍾。
    剩下的比賽時間對於喪失了鬥誌的皇馬眾將來說，幾乎變成了一種折磨。
    博斯克看向場邊的替補席。
    在這場比賽的結果已經成為定局的情況下，他決心為比賽注入一點新鮮血液。
    原本他從未想過給羅伊上場機會。
    但現在讓他上場也不會發生什麽更好或更壞的情況。
    皇馬中鋒波爾蒂略的打門歪出橫梁之際。
    場邊的第四官員舉起了換人牌。
    【44號羅伊】換下【18號波爾蒂略】
    “這也許是博斯克放棄比賽的標誌，但我們見證到了曆史性的一刻！44號——羅伊（Roi）替補登場！皇馬史上首位亞裔球員！從拉法布裏卡青訓營走出的年輕人！”
    “馬德裏的球迷們，為你們的驕傲歡呼吧！”
    馬蒂亞斯普拉茨的聲音響起。
    羅伊就站在場邊，年輕的心髒在他的胸腔內砰砰跳動。
    興奮湧起的時候，緊張隨即褪去。
    這種腎上腺素飆升的感覺他有許多年都沒有體驗過了。
    他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此刻這具身體內蘊藏的炸裂天賦，能夠做些什麽。
    哨聲吹響。
    羅伊抬起頭，勞爾岡薩雷斯就站在他的對麵。
    琥珀色的眼睛，沒有輕蔑，沒有傲慢，以往那裏有的是一種狩獵前的平靜。
    而今日，唯有迷茫。
    “歡迎......體驗皇家馬德裏，小子。”
    莫倫特斯在不遠處喊道。
    足球開向羅伊，觸球的瞬間他感到球場上的一切聲音都變得清晰起來，他完全融入了這個環境。
    當馬略卡的主場球迷好整以暇的等待比賽結束的時候。
    客隊死忠皇馬球迷發出了一陣接一陣的噓聲。
    並不斷地將手中的雜物拋入球場。
    伯納烏的球迷總是帶有一種“貴族式挑剔”，踏入球場並非觀看比賽，而是進行一場“足球審美審判”。
    用近乎嚴苛的標準，衡量每一腳傳球、每一次跑位，甚至球員謝場時的鞠躬角度...挑剔到極致。
    取得勝利是不夠的，必須要踢的藝術。
    否則一言不合就是滿場噓聲、謾罵，甚至舉起白手帕進行伯納烏式抗議。
    他們將這個習慣帶到了伊比利亞之星球場。
    “皇馬再次組織進攻......塞拉德斯斜長傳找到了右路空擋的麥克馬納曼......英國人橫敲給勞爾，勞爾帶球向禁區突進......剛上場的小將羅伊在向禁區內斜跑，帶開防守球員。”
    “勞爾傳球給索拉裏......索拉裏可以傳球......他選擇了來一腳！”
    球劃過球門，索拉裏懊惱地跺腳。
    “剛剛那個球完全可以塞給身旁的羅伊......也許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再考慮球場上的地位......但急躁已經讓馬德裏軍團失去了理智。”
    接下來的比賽中，羅伊幾乎沒有得到幾次球權。
    隻有在回撤接應時確保沒有更好的出球點時，皇馬球員才會選擇傳球給他。
    再加上皇馬的進攻熱情並不高，且推進被馬略卡層層阻滯，這讓他的不斷地在前場的穿插跑位看起來像是沒頭蒼蠅一般。
    “嘿！為什麽派上一隻在前場瞎跑的小醜！我們今晚所遭受的羞辱已經夠多了！”
    “博斯克真是瘋了！這種放棄進攻的教練應該立刻下課！”
    “弗洛倫蒂諾如果一直為我們呈上這種比賽，那就應該讓洛倫索回來。是吧，帕科。”
    聽到這句話的中年人隻是輕蔑一笑，他叫帕科.桑斯。
    他曾經也是名足球運動員，隻不過從卡斯蒂亞出來後，在皇家奧利維多、桑坦德競技、馬略卡輾轉幾年後總共每踢過幾場比賽，兩年多前就退役了。
    眼下這是跟著皇馬團隊混資曆，負責球迷聯絡，因為他父親叫洛倫索桑斯，皇馬前任主席。
    場邊的談論聲傳不進羅伊的耳朵。
    但在一次馬略卡的傳球失誤造成球出界後。
    在邊線附近活動的他撿起足球快發。
    “咚！”
    一聲悶響，瓶蓋擰開的礦泉水瓶擦著發力拋球的羅伊飛過，落在草地上，水花四濺。
    “哈哈哈哈哈哈哈。”
    近在咫尺的看台上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這一次突然的襲擊，似乎為壓抑了一整晚的球迷們帶來了瞬間的放鬆。
    比賽第八十九分鍾，終場哨聲即將吹響。
    處在中路的羅伊急停回撤，接勞爾傳球後迅速分邊，緊接著左向拉邊和持球的索拉裏換位，再次接到後者傳球。
    這一次，羅伊選擇持球沿邊路突破。
    今晚他很少會有合適的持球推進機會。
    任何試圖粘球都會受到身旁其他球員的“糾正”，而球場是並不是所有時刻都適合突破。
    修長而靈巧的雙腿連續撥球前進。
    麵對馬略卡右邊後衛科爾特斯的逼搶，羅伊跨步虛晃，科爾特斯緊跟。
    出腳瞬間羅伊靈敏踩球轉身，支撐腳變化的瞬間蹬地起速，晃過科爾特斯後迅速拉開身位持球走邊。
    普拉茨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喔！一瞬間的加速擺脫，一台彈射起步的跑車，但是包圍網正在收緊...”
    遠方的勞爾扭頭看了一眼替補席。
    但那裏沒有羅納爾多，這樣的速度他隻在外星人身上看見過。
    馬略卡球員反應迅速，馬克斯馬丁抵近把羅伊往邊線逼迫，卡利托斯在堵在他的突破路徑想迫使他降速。
    馬略卡中衛尼諾在前方身體低伏，嚴陣以待。
    兩人間隔迅速逼近，相距兩米時羅伊作勢外腳背撥球內切，卻突然腳踝翻動領球。
    起速！
    尼諾的重心根本來不及調整，羅伊已然彈射起步般轟然啟動！
    “啊？”
    剛想罵他為什麽不趕緊傳球的索拉裏愣住了。
    他的爆發不是“快”，而是“瞬間消失”！
    眨眼時，他的左肩已掠過尼諾右臂，後者踉蹌回追時，身位已被拉開兩米有餘。
    “多麽瘋狂的表演！羅伊用純粹的速度從陣線中生生撕開了一道口子！”
    另一名中衛盧森霍夫果斷斜插攔堵，而羅伊的身後尼諾和馬丁拚命回追，三人從不同方向靠近那個飛馳的身影。
    飛奔的感覺讓羅伊感到興奮。
    他現在的運動能力比他想象的還要驚人。
    粗壯的腿骨引領的每一束肌肉纖維都蓄滿了力量，狂奔時像是駕馭著風雷。
    勞爾跑動間插向禁區右側，麥克馬納曼則抵近弧頂處蓄勢待發。
    盧森霍夫逼近！
    羅伊飛奔的節奏頓滯，隨即驟然切換，右腳外撥變向。
    視若無物！
    刹那降速，刹那暴起，反物理的節奏變化，讓羅伊在瞬間晃過盧森霍夫後將球橫敲給莫倫特斯。
    莫倫特斯接球後晃開角度，試圖打門，但馬略卡的後衛封堵的動作跟得很緊。
    他福至心靈，腳後跟順球給身旁掠過的身影。
    “羅伊闖入禁區，門將弗朗哥嚴陣以待，擺腿推射遠角！”
    弗朗哥和解說，在一瞬間都通過羅伊的身體傾斜方向來判斷他的射門選擇。
    他一定是要打遠角！
    擺腿迎球推射，腿部繃緊如一張硬弓的筋弦，卻在開弓的前一秒迅速鬆弛。
    射門動作緊急變為扣球向前，起腳爆射！
    “砰！”
    右腳背觸球的刹那，足球發出橡膠變形的轟響，球體如同被炮膛推出的炮彈，軌跡低平且筆直，旋即迅速急升。
    弗朗哥判斷錯誤後的補救十分狼狽。
    他試圖踏地做出撲救動作，當雙腿支撐他的身體抬升之時，足球已轟入球門左上方死角，撞到後支撐框，橫向刷過球網網繩，掀起一片淩亂的漣漪。
    “瞄遠打近！一次極具蠱惑性的射門選擇！”
    “雖然這無法改變什麽，但至少我們可以說，他為皇馬打入了挽回尊嚴的一球。”
    “做的不錯，小子。”
    莫倫特斯大吼道：“現在我們是場上表現最好的兩個人了。”
    費爾南多莫倫特斯就是這樣一個人，忠誠、謙遜、大心髒、團隊至上，也許他會跟你開一些玩笑，但正如勞爾所說：“莫羅是那種你願意把後背交給他的隊友，他永遠不會讓你失望。”
    勞爾也衝過來揉了揉羅伊的頭發。
    索拉裏、麥克馬納曼、埃爾格拉、甚至是替補席上的齊達內。
    第一次同時將目光投向他。
    “嘿，這小子有點意思，剛剛這一次暴力突破，有點亨利的影子！”
    法國天王坐在替補席上挑了挑眉，對旁邊的隊友說道。
    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在職業賽場上受人關注的感覺。
    羅伊緩緩呼吸，年輕的身體此刻正以十八歲的肌腱和肺泡吞吐氧氣。
    他確信自己將要重新活過。
    兩個世界的羅伊，各自命運中運轉的生鏽齒輪將被更換為嶄新的機芯。
    以便記載未來將至的不朽。
    ...
    場邊的博斯克眯著眼睛。
    他說服自己，今天他終於遇到了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已經轉會？
    無所謂，隻要他表現好，沒有一個皇馬青訓可以拒絕球隊的回購。
    他們會申請、罷訓，以求回到自己兒時夢寐以求的“聖殿”！
    哨聲吹響，比賽結束。
    勞爾落下了淚水，垂頭喪氣的皇馬球員低著頭，一場慘敗後的巨星們互相對視後慢慢走向客場球迷區準備謝罪！
    看台上的聲音的確變得嘈雜了一些，球迷們瘋狂地宣泄著自己的情緒，提出種種的批評，這就是為世界上最大的俱樂部踢球的代價。
    你享受最多的注視，就要承擔最大的壓力。
    “這也是必經的一環，小子。”
    莫倫特斯拍拍羅伊的脊背，他看到羅伊揚起臉，眼睛緊緊地盯著客場球迷區。
    “冷靜！冷靜！這裏的球迷是最挑剔的，隻有一場場的進球才能贏得球迷們的尊重！”
    “也許有一天你會回到皇馬...”
    回到皇馬？
    贏得尊重？
    莫倫特斯的話閃過羅伊的腦海，那一瞬間他確信自己無法理解這其中的邏輯。
    他隻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他尊重。
    ...
    結束後，羅伊徑直下場，沒有任何停留。
    今天從埃托奧身上，他明白了一件競技體育永恒的真理：
    勝者有權狠狠地羞辱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