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遠離中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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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的柴昊,轉輾反側,難以入眠。
    倭國之患,已是如背之疽,不可不治!
    然而該怎麽治,還需他來拿主意。
    可是他年老體衰,時日無多,真的沒有多少時間來做這件事了。
    而柴軒,便是守城,也是略顯不足。
    談何抗擊倭國!
    直到天明時分,柴昊才算做出決定。
    中書省很快得到了柴昊的指示,草擬詔書,即刻起,分拆江浙水師,以三沙島、崇州、姑蘇為核心,組建江南水師,編製一萬五千人。
    任命雷霆,為江南水師提督,招募水卒,訓練海戰。
    以臨安、越州為核心,組建浙江水師,編製一萬五千人,由龐道之為水師提督。
    再以閩州、嘉禾裏為核心,重組福建水師,編製一萬五千人,由季新擔任福建水師提督。
    三大水師提督的人選,至此敲定。
    至於招募水卒,則由地方官府配合征募。
    另外,向民間征集船隻,用於改造戰艦,並向建康船廠和廣東船廠增撥經費,招募工匠,加緊打造戰船。
    同時,從建康水師和廣東水師抽調精銳,為新三水師充實骨幹。
    此舉雖然引起建康水師和廣東水師的不滿,但天威浩蕩,由不得他們反對。
    至於王焱,並未在詔書中提及。
    這也沒有出乎王焱的意料。
    當然,王焱現在也不願去沿海擔任水師提督。
    倭人吞並小琉求,下一步必然就是大琉球。
    此時大周重組水師的消息傳出,倭人必定聞風而動,勢必會卷土重來,破壞水師重組,不讓大周有威脅他們的水師力量存在。
    要是王焱,肯定先秘密打造戰船,訓練水卒,等到戰力形成,出江入海,決戰倭寇!
    像柴昊這般大張旗鼓,斷不可取。
    程浩鵬見王焱沒有被調走,擔心王焱會有小情緒,提著鳥就來安慰。
    “玄孟老弟,這倭寇啊,殘暴無道,你沒去沿海,等於是撿回了一條命,千萬別想不開!”
    “……”
    王焱實在不想搭理程浩鵬,隨意敷衍了幾句,將這個喜歡到處遛鳥的老頭給打發走了。
    眼下自己繼續留在朝中,並非明智之舉。
    就在昨夜,洪鵬暗中派人聯係自己,表示想要跟他交個朋友,同時送上一句忠告。
    切不可久留中樞!
    這句話讓王焱意識到皇帝隨時都會向他揮砍屠刀。
    的確,自己現在隻是兵部侍郎,留在中樞,無權無勢,麵對皇帝,他毫無抵抗之力。
    便是太子,關鍵時刻,也護不住他。
    所以自己必須盡快離開中樞。
    可放眼大周,又有何處能是他的容身之地?
    王焱取來大周輿圖,從北向南,細細琢磨,首先,江浙、福建等地,是肯定不行的。
    往西入蜀,那裏倒是不錯。
    可是有糜業坐鎮。
    糜業是皇帝的鐵杆狗腿,絕對會堅決服從皇帝的命令。
    要是皇帝命他暗中除了自己,糜業會毫不猶豫的痛下殺手。
    黔地、西南等地,有大小土司、三苗,還有明教餘孽盤踞,雖然勢力錯綜複雜,但正因為這些勢力盤踞,使得朝廷政令不通,反而更能庇護他。
    若是他能將大小土司、三苗收為己用,即便皇帝想動他,也得掂量掂量。
    同樣,想要將數百年曆史都無法解決的問題給解決,其中困難自是十分艱巨。
    最後,便是廣東、嶺南等地。
    廣東的匪患並不再嚴重,很難大展身手。
    嶺南如今發展的還算可以,比三國、隋唐時期而言,瘴氣已經沒有那麽致命。
    但仍是會對人體造成傷害。
    不少人過去後水土不服,上吐下瀉,並且蚊蟲鼠疫巨多。
    這兩處都非可去之處。
    如此,還真就隻剩一個黔地可去。
    捋清思緒,王焱便考慮該怎麽才能被批準去黔地任職。
    以及去了黔地,擔任何職?
    他現在是三品兵部侍郎,就算是平調,過去了能擔任的官職,也是屈指可數。
    最好是撈個武職。
    幹文職,調不動兵馬,談何收攏大小土司、三苗這些刺頭?
    當然,皇帝對他戒心很重。
    想得到黔州的武職,還得走太子那邊的關係。
    又仔細沉思許久,王焱才起身前往東宮。
    柴軒正在批閱奏章,麵對這些堆積如山的繁瑣公文,他早就厭倦無比。
    最近皇帝對他監管甚嚴。
    他已經很久沒能見到北條妃愛。
    對於東宮的其他妃子,柴軒總覺得差了那麽點意思,壓根提不起興趣。
    這讓柴軒對皇帝的嫉恨又多了幾分。
    居然有種盼著皇帝趕緊駕崩的念頭。
    這種想法一冒出來,柴軒就是大吃一驚。
    他怎麽會有這種想法?
    他怎麽能有這種想法?
    唉……
    柴軒重重的歎了口氣,繼續提筆批閱。
    就在這時,張恩入內稟報,“殿下,王侍郎求見!”
    “王侍郎?可是王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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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軒放下筆,問道。
    “正是王焱!”
    張恩點頭。
    “宣!”
    柴軒點頭,暗道:王焱該不是因為沒有被選中,所以來找自己要說法吧!
    想到這裏,柴軒也是有些為難。
    他雖然是監國太子,但隻能處理普通公務。
    像是重組水師這樣的大事,還需柴昊拿主意。
    很快,王焱就被張恩引到柴軒麵前。
    “玄孟往日可是極為不願來孤這東宮,今日怎麽主動來見孤,可是沒被父皇選為水師大將,心情鬱悶?”
    柴軒笑道。
    王焱歎了口氣,臉色痛苦道:“殿下,臣從軍伍出身,從任兵部侍郎以來,每日就是處理繁雜瑣事,實在無趣,若是可以,還是想討個武職,去地方上為國家做貢獻。”
    “孤也知道兵部那邊並不適合玄孟,但奈何父皇擔心玄孟你年輕氣盛,又有大功在身,難免會心浮氣躁,所以才將你放在兵部磨礪心性!”
    柴軒語重心長道。
    這是柴昊對柴軒的解釋。
    柴軒信不信,王焱不知道,但他自己肯定是不信的。
    “陛下良苦用心,臣自是感激涕零,但磨礪心性,也並非要在兵部,這裏太過安逸,實非磨礪的好去處啊!”
    王焱愁眉苦臉道。
    柴軒點點頭,心中一動,問道:“玄孟可是有想去的地方?盡管直言無妨,隻要孤能辦到,一定答應你!”
    王焱心中一喜,麵上平靜,道:“久聞黔地動亂,大小土司數十個,還有三苗各部盤踞,如今又有明教餘孽躲了進去,朝廷政令在此形同虛設,我大周國威蕩然無存,實在令人氣憤!
    若是殿下不棄,臣願去黔地,替朝廷征討叛逆!”
    柴軒一聽王焱竟然是想去黔地,頓時犯了難。
    黔地那塊地方,共有九府八十一州縣,但朝廷真正管轄的府州,也就二府之地。
    紹慶府和施州府,並且這二地的官員,與各大土司、三苗之間,也是暗通款曲,勾結甚重,否則就會遭遇刺殺,存活率極低。
    正因為如此,更顯得黔地窮山惡水出刁民。
    曆任黔州官員去了黔地,就沒有一個不想著回來的。
    很多中途幹脆辭官歸鄉,都不願去這個危險的地方當官。
    若是將王焱派去黔地,今生還有沒有機會再見,都猶未可知。
    柴軒心中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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