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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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排除皇帝臨陣換帥,但除了我,還有誰能平定貴州?”
    王焱站在婁山關最高的碉樓之上,遙望貴州大地,背負雙手,意氣風發。
    這種舍我其誰的氣概,看的身後一眾將領、官員暗暗敬佩。
    “傳我令,遷楊氏族人於桐梓,好生善待!”
    “遵命!”
    洪鶴抱拳應道。
    “大人,桐梓距離播州太近,若是楊氏妄圖死灰複燃,恐難有製衡?不如將他們送往京師或者奉節。”
    馬洞錫建議道。
    “眼下貴州未定,此時便將楊氏遷的太遠,其他土司必然心生懼意,抵觸我大軍,不如放在桐梓就近看押。”
    王焱解釋道。
    其實送到奉節看管是最合適的,但奉節城內各方勢力錯綜複雜,尤其是上次刺殺的事情還沒水落石出,這個時候將楊氏族人送到奉節,萬一遭到暗殺,播州已經歸順的將卒,肯定會軍心大亂。
    “大人深謀遠慮,屬下不及也!”
    馬洞錫恭維道。
    “好了,少拍馬屁,多幹實事。”
    王焱笑道。
    隨著楊氏歸順王焱,標誌著播州土司徹底落幕。
    無數播州頭人,紛紛前來投奔王焱的貴州軍,希望王焱能將大理軍趕出播州。
    這與大理軍在播州境內燒殺搶掠不無關聯。
    汪洋收編這些播州頭人的隊伍,從中挑選精銳,盡數編入遵義軍,遵義軍進一步擴充,人數達到萬餘人。
    依靠海龍屯的財富,王焱索性將在奉節城的製造局遷到海龍屯,改製造局為軍器所,打造最優質的鐵甲、兵器和戰爭器械。
    對於高元想要分走海龍屯一半財富的想法,王焱不予理會。
    高元見自己的信石沉大海,便知道王焱這廝是不想搭理自己。
    那麽龐大的財富,全被王焱吞沒,換做誰都無法接受。
    段太明連日來,不斷派人來詢問高元,大理軍已經打下了半個播州,為何不將播州的財富運回羊苴咩城。
    楊氏統治播州數百年,積累的財富一定是個天文數字,隻要大理得到了這批財富,再擴充一倍的兵力,都不是問題。
    然而楊氏卻將海龍屯獻給了王焱。
    等高元將此事稟報給了段太明,段太明也是氣急敗壞,大罵王焱背信棄義。
    他當即下令,命高元強攻海龍屯,務必要將海龍屯奪回來。
    同時,在宰相高義建議道:“陛下,臣素聞王焱在周廷,遭皇帝猜忌,此次能被派來貴州,多賴太子柴軒從中斡旋,如今他得了海龍屯,便忘了與我大理的盟約,實在可惡。
    不如將我們之間的協議公之於眾,如此一來,貴州土司對他心生怨恨,而周廷皇帝必將勃然大怒!撤換王焱!”
    “善!就按宰相的建議做!”
    段太明撫掌大笑。
    很快,大理的探子便開始行動起來,在貴州境內,甚至遠到武昌城,都流傳起了王焱和大理私下盟誓,共分播州的說法。
    這些傳言越傳越邪乎,更有甚至,直言王焱要當貴州王。
    貴州各大土司聽到這些傳言,也是惶惶不安。
    這些日子以來,隨著大理對播州動兵,王焱占據婁山關,各類謠言滿天飛。
    已經是攪得人心惶惶。
    如今楊氏落下帷幕,羅氏、宋氏在最初的喜悅之後,忽然有了兔死狐悲之感。
    他們當即下令,全麵募兵,做好打一場持久戰的準備。
    在羅氏、宋氏的帶頭下,各大土司瘋狂爆兵,治下之民,男子六十以下,十五以上,全部登記造冊,編入民兵,接受訓練。
    同時,他們派人質問王焱,為何要與大理聯手攻擊楊氏。
    對此,王焱自然不會承認。
    反說是大理故意栽贓,目的是激起各大土司對自己的憤怒,轉移注意力。
    其真實目的則是要對水西動手。
    水西羅氏與大理之間也是多有摩擦。
    眼下楊氏覆沒,水西成了抵禦大理的前沿。
    羅氏果斷下令封鎖水西通往外界的各條山道,采取堅清閉野之策,堅決不給大理入侵的可趁之機。
    王焱與大理的協議,本就是口頭約定。
    眼下大理不講規矩,他也沒什麽好顧慮的。
    十月底,王焱在海龍屯邀請各大土司會盟,商議聯兵驅逐大理,共同治理播州的方案。
    此時,各大土司已經不敢再小覷王焱。
    紛紛派來心腹參加。
    而這個時候的武昌城。
    因為王焱的事情,朝堂之上可以說是吵翻了天。
    以柴軒、汪洋為首的太子黨,與龐美、何敬之等人為首的守舊派,產生了激烈的衝突。
    龐美、何敬之等人強烈要求皇帝撤換王焱。
    而柴軒、汪洋等人則力保王焱。
    本來已經不再插手朝廷政務的柴昊,又被抬了出來。
    一段時間未曾露麵的柴昊,因箭傷複發,折磨的不成人形,整個人枯瘦如柴。
    仔細聽完爭議,柴昊皺眉深思。
    關於王焱在貴州的所作所為,他早就聽洪鵬匯報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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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一年不到時間,王焱就在貴州搞出這麽大動靜。
    眼下還要在海龍屯和各大土司會盟。
    一旦會盟成功,確立了王焱的主導地位,則‘貴州王’名副其實。
    “召王焱速回武昌。”
    柴昊思慮片刻道。
    柴軒聞言,拱手道:“父皇,如今正是貴州緊要之時,此時召回王焱,則貴州之亂局一發不可收拾啊!”
    柴昊目光如鶩,冷冷道:“他要是敢回,便證明沒有異心,若是不敢回,則立刻讓曹振、齊蒼海奪取兵權,拿下!”
    柴軒沉默而退。
    海龍屯的初次會盟,並不順利。
    這源於各大土司本錢雄厚,對自身實力頗有信心,所以都不願吃虧。
    哪怕有楊氏這個前車之鑒,各大土司依然不願向王焱低頭。
    羅氏和宋氏都想著讓王焱出兵,擊潰大理,他們跟在後麵撿便宜。
    田氏倒是表現得非常積極,這主要是擔心王焱會對思州下手。
    因為播州覆滅,在思州東、南兩麵的三苗,開始蠢蠢欲動。
    一旦王焱對思州用兵,三苗各部定然會群起而攻之。
    會盟就此不歡而散。
    對此,王焱沒有太失望。
    要是這些土司肯乖乖就範,那才有鬼了。
    從會盟開始便提心吊膽的高元,在得知會盟失敗後,也是長鬆了一口氣。
    當即決定對海龍屯用兵,誓要給王焱一個教訓。
    但他也知道王焱用兵詭詐,想要擊敗王焱,就必須兵行險著。
    於是下令大軍向南麵開拔,打著收複播州的旗號,準備對羅氏、宋氏占據的播州南麵諸城動手。
    暗中挑選精銳,同時派人描繪海龍屯地形,打算趁王焱掉以輕心之時,突襲海龍屯。
    得知大理軍南進,王焱起初也沒放在心上,按照段太明的意思,拿下播州之後,便是要進攻水西。
    可海龍屯如此龐大的財富,他們真的甘心就這麽舍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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