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梓。
    王焱得到八番聯軍被安南擊潰的消息，也是無比震驚。
    本以為八番的聯軍，再怎麽不濟，最少也能抵擋安南一段時間。
    這才半年而已，便一敗塗地。
    看來這些年的安逸生活，早就腐蝕了這些土司能戰敢戰的勇氣和鬥誌。
    到了這個時候，王焱知道不能再坐視不理了。
    黎隼的安南大軍擊潰八番之後，兵鋒直指水西和水東的南麵
    而大理軍在水西、水東的北麵鏖戰。
    等到徐壽殲滅田伯俊的殘餘勢力，西進水東。
    則三方形成合圍之勢。
    各大土司雖然盤踞貴州數百年，可是麵對這樣的大勢，也隻能算是蚍蜉撼樹。
    一旦水西、水東被剿滅，王焱想全據貴州的想法，則將落空。
    羅氏和宋氏的使者，在桐梓見到王焱，更是聲淚俱下，訴說眼下的水西、水東，就快窮途末路了。
    如果王焱不能出兵相救，水西和水東隻能投降大理或者安南，以求苟活。
    王焱雖然聽不得威脅，但還是正義凜然的告訴了羅氏、宋氏的使者，朝廷絕不會坐視水西、水東落入異族番邦之手。
    他讓兩氏的使者返回水西、水東，告訴羅氏和宋氏的家主。
    一個月之內，必破大理！
    得到了王焱的準確答複，兩氏使者喜極而泣的離開了桐梓。
    等到兩氏使者離開。
    王焱一掃疲態，立刻換上甲胄，率領鄧大同等一眾經略安撫司的官吏，直奔婁山關。
    齊蒼海、曹振得知王焱終於來婁山關時，也是激動的語無倫次。
    這段時間，二人在婁山關，可以說是寢食難安。
    自從海龍屯淪陷，貴州軍對他倆就更是瞧不上，這讓齊蒼海、曹振在婁山關整日都是提心吊膽。
    生怕大理忽然對婁山關用兵。
    以婁山關目前的兵力，大理隻要派一萬大軍，就能將他們打的屁滾尿流。
    “王安撫使，您終於來了！”
    齊蒼海見了王焱，連忙畢恭畢敬的上前說話。
    曹振也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王焱笑道：“兩位這段時間鎮守婁山關，辛苦了，我前段時間，身體抱恙，實在無法親臨前線，讓兩位受苦了！”
    “大人說笑了，這都是我們的分內之事！”
    “如今大人親臨，這婁山關的軍務就拜托大人您了！”
    齊蒼海和曹振連忙交權。
    關於各大土司狗腦子都被打出來的消息，齊蒼海、曹振每天都能聽到。
    這讓二人更加如坐針氈。
    一旦貴州土司都被覆滅，這婁山關就更待不了了。
    他倆一個是監軍，一個是都統。
    都是貴州軍高層，貴州土司覆滅，領土為外族所據。
    這對朝廷來說，將是莫大的恥辱。
    到時必須要找人出來背鍋。
    而他倆肯定難逃其咎。
    呂浩等人被大理俘虜這件事，朝廷到現在沒有下論調，不代表朝廷遺忘了此事。
    而是他們背後的勢力在彈壓此事。
    要給他倆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但戴罪立功又豈是那麽簡單。
    如今王焱來了，他倆隻要老老實實聽從王焱的調令。
    打贏了他倆跟著沾光。
    打輸了就讓王焱背鍋。
    對於二人的恭維諂媚，王焱輕笑一聲，道：“速召張俠、馬洞錫等人來婁山關商議作戰部署！”
    “諾！”
    隨著王焱一道道命令下達，原本寂靜如死水的婁山關，開始運作起來。
    沉寂許久的戰爭機器，再次運轉。
    等到張俠、馬洞錫、熊超、洪鶴等人齊聚婁山關，眾人已經分別半年。
    短短半年時間，貴州局勢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水西、水東現在全民皆兵，足有二三十萬，但真正的可戰之兵，也就十萬，還需分布把守各個關隘城寨，麵對大理、安南的大軍壓境，已是強弩之末，隨時都會崩潰！”
    王焱將貴州輿圖攤開，指著水西、水東的位置，對眾人說道。
    “大理在海龍屯留有一萬兵馬防守，而我貴州新軍、遵義軍，加起來，仍有三萬多人，足夠拿下海龍屯！”
    馬洞錫信心十足。
    王焱笑道：“老馬，你還是太自信了，海龍屯的地形，就是給你十萬人，你都未必能打下，高元敢留一萬人把守，說明他已經權衡利弊，認為這樣足夠安全，才敢大膽向南用兵。”
    說到這裏，王焱看向馬洞錫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馬洞錫尬笑道：“末將有失考慮，大人恕罪！”
    張俠道：“大人，若是不拿下海龍屯，則我軍南進途中，將多了一顆釘子，這可是用兵大忌！”
    眾將紛紛點頭。
    王焱道：“大理全民崇佛，素來不喜戰爭，像段太明、高元的君臣組合，實屬百年難得一見。
    縱觀大理軍上下，也找不出第二個像高元這樣的統帥，若是能令其君臣離心，則大理軍戰力削減一半！”
    洪鶴一聽，立刻就明白了王焱的意思，拱手道：“大人的意思是在大理散播謠言，使其君臣相互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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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王焱點頭。
    “下官遵命！”
    洪鶴拱手應道。
    “其餘諸將，這幾日加緊操練兵馬，準備大戰！”
    王焱繼續道。
    “諾！”
    眾將不明白王焱到底要對哪裏用兵，但還是齊聲應道。
    洪鶴按照王焱的意思，迅速安排探子，潛入大理，宣傳高元在播州私製王袍，想要在播州稱王。
    很快，關於高元要自立為王的消息就傳入了皇宮。
    段太明得知這個消息，立馬就坐不住了。
    高元統率大理全部精銳兵馬，在軍中威信素高，又有擊破播州的戰功在身。
    倘若真的要在播州稱王自立。
    他這個大理皇帝，還真的無法鉗製。
    並且他這個大理皇帝，還是高家扶持上位的。
    在大理，段氏雖是皇室，可也要仰仗高家才能鞏固帝位。
    段太明不是他之前的那些君主，一心就想當和尚。
    從小起，段太明就迷戀權力，以秦皇、漢武、隋文、唐宗為榜樣，渴望成為皇帝，想要建立一個稱霸中南半島的全新大國。
    與中原的那些大帝一同留名青史。
    因此，段太明不能坐視高元在播州稱王，他找來高義談心。
    高義自然清楚段太明是為外麵的流言蜚語所困擾。
    於是向段太明表示，高元絕無稱王之心。
    高家族人都在羊苴咩城，倘若高元敢僭越，陛下可拿我高家族人問罪。
    這背後一定是有人在故意傳播，目的就是離間你我君臣。
    有了高義的保證，段太明才稍稍心安。
    見流言蜚語對高元的統帥之位，無法造成影響。
    洪鶴趕緊向王焱稟報。
    王焱也不意外，他知道高家和段氏在大理的關係。
    僅憑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就想段太明拿下高元，還是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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