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綜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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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崔瀾是名產科醫生,嫂子想借職務之便讓原主看看她腹中胎兒的性別,原主出於職業道德,果斷拒絕了。
    嫂子當時沒說什麽,過幾天看原主給親媽買了一件紅色套頭衫後,自以為受到了原主的“提點”,以為自己懷的是個女孩子,毅然決然去墮胎了。
    結果引產出來,發現是個男孩,哥哥和嫂子哭的聲嘶力竭,衝到原主家裏一通打砸,質問原主為什麽要誤導他們打掉孩子?
    原主懵了,不理解事情是怎麽和自己扯上關係的,原主也不是什麽受氣包性格,當即就跟他們吵了起來,再有崔媽在旁哭嚎,哥哥和嫂子怒火愈發高漲了,失手打死了原主。
    原主死後,他們才慌了,商議過後,決定由崔媽出麵去頂罪。
    哥哥和嫂子則躲在崔媽身後,逃過一劫……
    “瀾瀾,你就悄悄告訴嫂子一聲,我懷的男孩還是女孩啊?”
    嫂子陳婷摸著微隆的腹部,眼神期待地看著崔瀾。
    崔瀾微笑:“門口的牌子上有你想要的答案。”
    陳婷不明所以地走到門口,看了一眼牌子,上麵赫然寫著“禁止詢問胎兒性別”幾個大字。
    陳婷的臉瞬間就黑了,剛想質問崔瀾什麽意思,眼前的科室門就被從裏麵甩上了。
    陳婷氣急敗壞,剛想捶門,崔瀾薄涼的聲音就從裏麵傳了出來:“再敢嗶嗶一句這個月生活費就別想要了。”
    沒錯,原主是會每個月給崔媽轉生活費的,崔媽拿到手後立馬就會轉給兒子,一點不帶耽擱的。
    對此,原主心知肚明,隻是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陳婷不甘心地扶著肚子走人了。
    崔瀾聳了聳肩,輕笑一聲,她騙陳婷的,不管陳婷嗶嗶與否,崔瀾都不打算給生活費了。
    醫院的工作還是比較繁忙的,崔瀾一整天就沒怎麽停過,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崔媽人還沒睡。
    自從前幾年崔爸去世後,崔媽就搬過來跟原主一起住了,美其名曰照顧原主,實則是兒子兒媳都不想跟她待在一個屋簷下,被趕出來了。
    崔媽坐在沙發上跟人打電話:“對,我兒媳婦懷孕了,不知道是男是女……我那女兒嘴巴嚴著呢,問她個性別死活都不說,跟焊了鐵似的,嘖嘖嘖……”
    聽見擰門的動靜,崔媽立馬轉頭看過來,臉上露出訕訕之色,匆忙掛斷了電話,轉移話題:“瀾瀾,你回來了啊……媽給你熬了湯,在電飯煲裏,快趁熱喝吧。”
    崔瀾似笑非笑地看著崔媽,崔媽也頗覺不自在,咳嗽一聲,親自去廚房把給崔瀾熬的湯端了出來,是蓮子排骨湯,聞著很香。
    崔媽一邊給崔瀾倒湯,一邊絮絮叨叨:“我燉了三個小時,可鮮了,快嚐嚐。”
    這麽看,崔媽對崔瀾似乎還挺不錯。
    但是這份不錯是原主買來的,要知道,在很早以前,崔媽對原主可不是這樣的。
    小時候,原主家裏殺雞宰鵝,原主隻能啃骨頭和吃邊角料,最好最嫩的肉永遠是哥哥崔達的。
    幸虧原主打小就叛逆,每次都吵著要吃,崔媽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原主就是不聽,非要不可,不給就鬧,鬧得所有人都知道。
    這才給自己爭取來了應得的那份。
    後來,原主的學習成績越來越好,又上了名校,成了醫生,社會地位高,人脈廣,工資還不低。
    看在這幾點的份上,崔媽才轉變了對原主的態度,不再將重男輕女擺在明麵上了,起碼做到了明麵上的一視同仁。
    崔媽心裏知道,如果自己還像從前那樣對原主,已經翅膀硬了的原主是真有可能不認她的。
    原主也未嚐不知道崔媽的想法,隻是因為沒到需要斷親的地步,這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維係著表麵的和平與親情。
    現在,崔瀾來了,那當然是不可能再讓崔媽他們占到一絲便宜的。
    崔瀾慢悠悠地喝完湯,崔媽看了看她的臉色,笑說:“瀾瀾,你嫂子懷孕了,你打算包多少啊?”
    崔瀾抹抹嘴,豪爽地給畫了個大餅:“媽,你也知道我是不打算結婚的,我決定了,隻要我哥的孩子落地,我的房子車子和存款就都是那孩子的!”
    崔媽大喜:“你說真的?”
    一時間她笑得嘴巴都要合不攏了:“哎呦,哎呦,你這當姑姑的也太實誠了,瀾瀾,媽就知道你是個好的,我這就打電話告訴你哥哥嫂子!”
    生怕崔瀾反悔,崔媽立馬打電話告訴了崔達和陳婷。
    崔達和陳婷也是興奮不已,再怎麽也沒想到崔瀾會豪爽到這個地步,在電話那頭甜言蜜語各種誇獎奉承起了崔瀾,還說:“瀾瀾,你放心,孩子以後肯定把你當親娘一樣孝順!”
    崔瀾笑而不語,入夜後悄咪咪摸去了崔達和陳婷家,給崔達喂了一顆藥丸。
    效果立竿見影。
    幾乎是第二天,崔達就察覺到不對了。
    崔達開始感到渾身乏力,嗜睡,體虛,明明沒有風身上也還是一層一層起雞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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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起路來膝蓋咯吱咯吱響,隔幾步就要喘一喘。
    頭發也在瘋狂地掉,無論吃進去什麽都能吐出來。
    最關鍵的是,他的肚子還跟氣球一樣鼓了起來!
    崔達要嚇死了,到醫院裏一查,醫生告訴他:“這位先生,你得了妊娠伴隨綜合症。”
    簡而言之就是妻子懷孕後的一些孕期表現被轉移到了丈夫身上,屬於小概率事件。
    崔達神情恍惚,麵容憔悴,最後是崔媽把他扶回去的。
    一晃又是兩個月過去了,陳婷啥事沒有,崔達卻生不如死。
    他的皮膚變得蠟黃,他的身體變得浮腫。
    他很多東西都吃不了,口味發生了非常大的改變。
    他的肚子上和大腿上也爬滿了密密麻麻的深紅紋路。
    他的腹部也時不時會傳來被拳打腳踢拽腸子幻痛,說是幻痛,卻真實得讓崔達連回憶的勇氣都沒有。
    這樣生不如死的日子,崔達很快就受不了了,他盯著陳婷的肚子時,眼裏再也沒有了慈愛和喜悅,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厭棄和怨懟。
    崔媽和陳婷被他折騰的,也沒空去問胎兒性別了,一天到晚圍著崔達。
    崔媽更是急得火燒眉毛,幹脆直接搬到了崔達那邊,就為了能隨時隨地關照自家寶貝兒子。
    崔媽走後,崔瀾麻溜地把她所有東西丟了出去,然後繼續加大藥量。
    當晚,崔達是被痛醒的,鬼哭狼嚎了半夜,這場痛才算是熬過去了。
    崔達身上的睡衣早就被冷汗打得濕透了,他雙眼裏滿是紅血絲,醒來後崔達第一句話就是握著陳婷的手說:“打,打掉這個孩子!”
    他再也受不了了!
    陳婷當然不肯:“你開什麽玩笑?這都懷四五個月了。”
    崔達怒吼道:“再不打掉孩子,我會死的!你沒看我被這個綜合症折騰成什麽樣子了嗎?啊?!!!”
    陳婷被吼了一臉唾沫星子,不免有些委屈,不過還是堅持不想打掉孩子,畢竟這胎打掉了,下胎崔達會不會得妊娠伴隨綜合症還不一定呢。
    下胎崔達要是不得,那她不就虧了?
    當然,話肯定不能那麽說的,陳婷把崔瀾扯出來當擋箭牌:“你忘了你妹妹怎麽說的嗎?這孩子生下來,她願意把車房存款都給咱們,你不要那些了?”
    崔媽聽得也有點猶豫了,試探性勸兒子:“要不,再忍一忍?”
    崔達立刻爆了:“還忍?再忍我就要死了!”
    崔瀾的房車存款,崔達也不是不心動,不過那些東西怎麽比得過他的命重要?
    再說了,打掉這個,之後又不是不能再生了。
    就算陳婷生不了也沒關係,他還可以找別人啊。
    崔達就不相信了,他還能得兩次妊娠反應綜合症不成!
    等到不得妊娠伴隨綜合症了,孩子也生下來了,崔瀾的車房存款還是他的。
    “不行,現在就去打掉!”崔達用力拽住了陳婷,說著就要把她往醫院拖。
    陳婷死活不肯,這個孩子是剛好趕上了妊娠伴隨綜合症,她傻了才會去打掉。
    疼的又不是她!
    崔達現在因為營養不良和睡眠不足,全身無力,壓根不是陳婷的對手,陳婷輕輕一甩,崔達就摔到地上去了。
    崔媽趕緊扶兒子,陳婷扶著肚子,冷漠道:“崔達,這也是你的孩子,虎毒還不食子呢!”
    “想讓我把孩子打掉,門都沒有!”
    崔媽也隻有垂淚歎氣了,說實在的,崔媽心裏也不想讓陳婷去打胎,刀子畢竟沒有真正割在崔媽身上,崔媽很難真正共情崔達的痛苦。
    甚至,崔媽內心深處還覺得崔達有點矯情。
    懷孕不就那幾樣嗎,孕吐,失眠,脫發,誰不是這麽過來的?
    就數崔達事多。
    礙於這是自己兒子,崔媽隻在心裏嘀咕了兩句,沒說出口。
    崔達崩潰了,絕望了。
    他哭著捂著抽搐的肚子,又過了一個禮拜,痛得實在受不了了,於是在一個夜晚,喪失理智的崔達將熟睡的陳婷從陽台推了下去。
    看著陳婷的身體在地麵上綻開一朵血花,崔達鬆了口氣,脫力一般坐在地上。
    他倒也沒想殺死陳婷,他隻是想讓陳婷流產,流掉這個孩子,這個妊娠伴隨綜合症,他是真的受夠了!
    但是,陳婷還是死了。
    雙眼圓睜,死不瞑目,臉上身上滿是血跡。
    直到聽見下麵有人喊死人了,崔達才慌了神,看著一輛輛警車駛進小區,崔達才慌了,他痛哭流涕地抱著崔媽的大腿:“媽,媽,我不是故意的,你替我頂罪吧,媽,求你了!”
    崔媽驚愕地看著他,內心失望、震驚、痛苦種種情緒交織,但在警察上門時,還是主動走上前,聲音顫抖地替崔達頂了罪:“是,是我把兒媳婦推下去的,是我幹的……”
    崔媽被逮捕了,還判處了無期徒刑。
    入獄那天,崔瀾沒有去看她,崔媽麵色灰敗地被關進了牢裏,那個看著就凶神惡煞的室友是崔瀾安排的,想也知道,崔媽會在裏麵度過怎樣的餘生。
    陳婷身死,崔媽入獄之後,崔達擔驚受怕至極,生怕崔媽翻供,生怕陳婷來找自己索命。
    不過這兩者都沒有發生,崔達還驚喜地發現自己的妊娠伴隨綜合症消失了。
    正在崔達以為一切向好的時候,崔瀾綁架了他。
    畢竟……
    崔瀾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他!
    崔達被綁到了一座廢棄的倉庫,崔瀾每天都會過來一趟,用鋒利的柳葉刀取下他一片肉。
    如此循環往複,一直持續了三年時間,崔達才在無盡的痛苦中咽氣了。
    崔達死後,崔瀾順理成章地接收了崔達所有的遺產。
    緊接著,崔瀾就辭職,全球各地瀟灑去了。
    旅遊gogogo,班味non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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