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越線(俺來晚了,肥章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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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主崔瀾,和丈夫廖書達都是六十年代生人,雙方父母關係極好,指腹為婚。
    廖書達還不到十歲,父母就因故身亡了,也沒什麽親戚願意管他。
    崔爸崔媽看不過去就常把廖書達叫來自家吃飯,想方設法接濟他。
    廖書達也聰明懂事,經常幫崔爸崔媽幹點活,跑前跑後,十分勤快,崔爸崔媽就更喜歡他了。
    如此過了幾年就到了高考恢複的時間,廖書達主動說想讀大學,崔爸崔媽便供他參加了高考。
    廖書達順利被大學錄取,從此前途無量,他倒沒當陳世美,而是履行婚約和原主結婚了。
    崔爸崔媽高高興興地把原主嫁了過去,婚後對廖書達的幫扶也是不遺餘力,讓廖書達可以專心學習。
    廖書達畢業後選擇留校任教,還把原主接了過去。
    原主本來挺高興的,但是剛搬過去就發現,廖書達身邊竟然不知何時多了一個紅顏知己。
    紅顏知己名叫蔣蘿,兩人有非常多的共同話題,說說笑笑,默契無間,廖書達對她也很不一樣。
    原主看出兩人的曖昧,跟廖書達說了幾次,廖書達聲稱自己和蔣蘿清清白白,一點越矩沒有,讓原主別信口胡咧。
    夫妻倆吵了無數次架,但是因為社會地位的差距,以及原主始終沒抓到什麽實質性證據,每次爭吵都不了了之。
    原主不知不覺變成了一個怨婦般的黃臉婆,所有人都說她配不上廖書達,所有人都說廖書達和蔣蘿是君子之交,覺得原主神經質想太多,覺得廖書達知恩圖報品行高潔,娶她真是太委屈了……
    夫妻感情也逐漸趨於淡漠,有時原主和廖書達一個星期連十句話都說不了。
    原主主動找話題廖書達也是直接忽略,從不接茬,任由原主尷尬。
    但他每晚都要和蔣蘿打半個小時的電話,談天說地,討論各種問題。
    廖書達的學生們錯把蔣蘿當成了師母,廖書達也很少反駁。
    最後的最後,原主鬱鬱而終。
    “瀾瀾,還在學呢,你說你個女娃子那麽拚命幹啥噻?”
    崔爸崔媽扛著鋤頭和鐵鍬從外麵回來,笑嗬嗬道。
    崔瀾直接把窗戶拉上了,埋頭看書:“安靜,別打擾我複習。”
    崔爸崔媽夫妻倆真挺難評的,原主是獨生女,在他們眼裏卻比不上沒血緣的廖書達。
    寧可供養廖書達,送他去高考讓他讀大學,也不願意回頭看看原主。
    要說他們倆完全不愛原主吧,好像也不至於。
    他們會為了給原主攢嫁妝拚命幹活賺工分,他們會在這個物資短缺的年代給原主買愛吃的桃酥,喜歡的花衣。
    但就是沒想過認真栽培原主。
    崔瀾穿過來後說自己要參加高考,崔爸崔媽一開始雖然不讚同,但見崔瀾堅持,也還是妥協了。
    廖書達聽說崔瀾也報名了高考,特意過來看了一趟,他不覺得崔瀾真能學出什麽名堂,瞥著崔瀾密密麻麻的筆記,廖書達下意識挑刺:“瀾瀾,你亂寫的吧?”
    “好多公式我見都沒見過,你要是不會也別亂創公式啊,這樣隻能騙你自己。”
    再次被打亂了學習進度的崔瀾抬頭,陰惻惻地看了一眼這個賤男,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
    崔瀾起身給廖書達貼了張狀況符,看著狀況符完美嵌入廖書達體內,崔瀾惡毒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然後罵道:
    “滾蛋,給你臉了傻叉玩意,吃我家的用我家的,還對我指指點點起來了,嗬忒!”
    廖書達猛抬頭,不可置信地看著崔瀾。
    雖然他確實是被崔爸崔媽養大的,但為了維護他的自尊心,無論崔爸崔媽還是原主都從來沒說過類似的重話,驟聽之下,廖書達眼圈都紅了。
    廖書達匆匆跑開了,崔爸崔媽聽到動靜就來說崔瀾:“瀾瀾你咋回事,書達可是你未婚夫,你怎麽能那樣說他?多傷人自尊啊!”
    崔瀾敷衍了兩句,便自顧自回房間了,崔爸崔媽氣得跌腳,卻拿她沒辦法。
    那次之後,廖書達就再也沒主動來找過崔瀾,崔瀾樂得清閑,夜以繼日地看書複習,時間也終於來到高考當天了。
    崔瀾和廖書達拿著筆袋,陸續進入考場。
    崔瀾氣定神閑,發揮穩定,啥事沒有。
    廖書達那邊卻狀況百出。
    先是莫名其妙手腳發冷,接著又不可抑製地渾身抽搐了起來,口吐白沫,活像是羊癲瘋犯了。
    監考老師跟巡考主任都嚇了一跳,趕緊把廖書達送去了醫院。
    崔瀾走出考場後得知了廖書達那邊的情況,很平靜地哦了一聲,絲毫沒有要去看望的意思。
    等到廖書達好轉時,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廖書達眼淚都快流幹了。
    他不甘心,他總覺得,自己的人生不應該是現在這樣子的。
    自怨自艾了一段時間,廖書達後知後覺地發現,崔瀾已經很久沒來找過他了。
    這讓廖書達感到了恐慌,於是主動跑去崔家,卻正好撞上了郵遞員來送錄取通知書。
    崔瀾以全市最高分的好成績被京大錄取了!
    崔爸崔媽嘴都要笑歪了,村幹部和街坊鄰居也都喜氣洋洋地湊過來,各種誇獎濫美之詞,不要錢地往崔瀾身上砸。
    崔瀾照單全收,餘光瞥見角落裏的廖書達,崔瀾揚起嘴角,直接就和他對上了視線。
    廖書達像是被燙到似的,下意識躲開了。
    崔爸崔媽也沒想到女兒竟然這麽出息,他們開心地給崔瀾辦了好幾場慶功宴,紅柿村的狗子都知道了。
    開學時間很快到了,崔爸崔媽給她收拾好行李後,又在內襯裏給她縫了點糧票,千叮嚀萬囑咐讓她到外麵別惹事,安安生生念完大學。
    崔瀾隻好裝乖點頭:“知道了知道了。”
    “放心吧,我多老實一孩子啊,從來隻有我吃虧的份!”
    崔爸崔媽聽著又有點發愁了,害怕崔瀾太老實了被人排擠,交代她在外麵受欺負了也別忍著,也打電話回來告訴他們一聲,他們來想辦法。
    係統嗬嗬一笑,【老實】、【排擠】、【欺負】,這幾個詞安在它宿主身上真是分外傷眼啊。
    廖書達趕在崔瀾出發前一天找了崔瀾一趟,問她對於婚約是什麽想法?
    崔瀾微微一笑,溫柔地掐著廖書達下巴:“放心吧,我會履行婚約的。”
    廖書達立刻露出了輕鬆又喜悅的表情,兩眼都是淚水,感動極了。
    然後崔瀾就坐上了前往首都的火車,乘客嘰嘰喳喳,氣氛熱熱鬧鬧。
    崔瀾的室友人都不錯,沒什麽極品,大家相處得也都還可以。
    在校四年,崔瀾以最優異的成績被副校長收為關門弟子,還斬獲了無數國家獎項。
    崔家的生活也迎來了改善,光是崔瀾的獎學金就足以保障十個崔爸崔媽衣食無憂。
    至於廖書達……
    崔瀾當初給他貼的狀況符至今仍沒有失效,隻要廖書達參加重要場合就會狀況百出,包括但不僅限於感冒啊、發燒啊、失禁啊……幾年下來,廖書達算是徹底社死了。
    同樣的狀況符崔瀾也隔空給蔣蘿用了一張,精神出軌也是出軌,前世蔣蘿享受著跟有婦之夫曖昧的感覺,明知道不道德,卻還是去做了。
    那麽,這輩子崔瀾的報複,她也接著吧。
    說回當下,崔爸崔媽現在都有點嫌棄廖書達,覺得他太拿不出手,身體好像也有問題,咋看都不是個合格的女婿人選。
    但是,崔瀾多有情有義啊,所以畢業留校後毅然決然把廖書達接到了首都。
    廖書達高興死了,留守老家的四年裏廖書達每時每刻都在疑心崔瀾會不會拋棄自己?
    現在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廖書達喜極而泣。
    不過結婚證是沒領的,酒席也是沒辦的,崔瀾義正辭嚴:“你每次去重要場合都會出現各種各樣的狀況,為了咱們的顏麵著想,還是省點事吧。”
    “再說了,結婚證就隻是一個形式而已,有沒有都一樣!”
    廖書達尷尬極了,臉上火辣辣的,不過想起這幾年丟的臉,也還是默認了。
    廖書達搬進了崔瀾家後,還沒高興一天呢就有人來敲門了。
    一個黑發白膚,身材勻稱修長,穿著淺藍色休閑服的男子站在門口,見到廖書達後笑著啟唇:“你就是崔老師丈夫吧,我和崔老師是朋友,我有事情找她。”
    廖書達手足無措地搓著自己灰暗的布衣,莫名感到了自慚形穢:“我,我去叫她……”
    崔瀾卻自己出來了:“洛絳你怎麽就來了,先進來吧,廖書達,去泡杯茶,洛絳喜歡七分熱的。”
    蔣蘿,洛絳,不用想也知道,男子絕對是崔瀾的傀儡沒跑了。
    廖書達的目光在崔瀾和洛絳身上來回掃視,良久,才應了一聲。
    他笨手笨腳地燒了熱水,因為不熟悉布局和設備,一個小時後茶才泡好了。
    廖書達端著茶走進書房,崔瀾和洛絳有說有笑的,氣氛融洽無比。
    “茶放那吧,我們自己會喝,洛絳,這次你們部門……”
    洛絳非常自然地接著腔,一問一答,一唱一和,完全不給別人插入的餘地。
    而且,洛絳對崔瀾的每個小動作每個小習慣都非常熟悉,崔瀾隻是抬個手他就已經把崔瀾要的資料遞過來了,姿態熟稔無比,仿佛做過千萬次了一般。
    這讓廖書達覺得非常的傷眼。
    當晚,洛絳走後,廖書達做了一桌子菜。
    是的,這輩子廖書達會煮飯了,手藝還挺不錯。
    他給崔瀾夾了幾筷子菜,然後委婉提出讓崔瀾別跟洛絳走那麽近。
    崔瀾不滿:“我跟洛絳隻是普通朋友,你少疑神疑鬼的行嗎?”
    廖書達是不想跟崔瀾吵架的,因為崔瀾是他可以夠到的最好結婚人選,再者崔瀾性格那麽強勢,一言不合是真能掀桌子的。
    所以廖書達想盡量委婉著來,但是崔瀾不聽不聽,吃飽喝足後直接掀桌子了。
    廖書達心目中的委屈在崔瀾刻意引導下也盡數傾巢而出了,兩人吵得非常厲害,第二天,崔瀾就順理成章地開始冷暴力廖書達。
    轉而開始跟洛絳出雙入對的,兩人沒有任何越線的行為,沒有十指相扣,沒有你儂我儂,沒有情話連綿,但,廖書達確信他們倆就是有事!
    否則崔瀾怎麽會為了他跟自己吵架???
    廖書達破防了,他去找了洛絳一次,希望他自覺點跟崔瀾保持距離,小傀儡翻了個白眼:“拜托,我跟崔老師就隻是普通朋友,充其量算藍顏知己,沒有任何逾矩的行為,你別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行嗎?”
    我去你爹的藍顏知己!
    廖書達氣得發抖,心累地回到家,崔瀾冷著臉質問他:“你又找洛絳了?我跟你說過了,我們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他都承認他是你藍顏知己了!”廖書達再次沒忍住跟崔瀾吵了起來,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形象已經變得越來越像傳統意義的“潑婦”。
    黃臉公、神經質、想太多……這些標簽都可以貼在他身上。
    而且撕也撕不下來那種。
    所以,等心累的廖書達想出門在附近拓展自己的社交圈子時就發現,崔瀾的朋友和同事們都對他非常排斥。
    崔瀾在老家有個糟糠夫的事情,從沒刻意瞞過,身邊人幾乎都知道,再加上之前吵的幾次架和崔瀾的蓄意引導,很快身邊人就都通曉了廖書達的“真麵目”,開始同情起崔瀾的遭遇,心疼起崔瀾的不幸,讚歎起崔瀾的仁厚。
    這種丈夫都肯養都肯要,誰不覺得崔瀾仁厚?
    廖書達崩潰了,他現在沒有任何的社交,京大的圈子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他卻完全擠不進去。
    每天除了洗衣做飯打掃家務就隻能麻木地看著崔瀾和洛絳的互動,他們每晚都要打電話,他們每晚都要互相說晚安!
    他們有那麽多話要說,但是崔瀾跟自己卻一個星期都說不了十句!
    廖書達在外也不能說崔瀾和洛絳的不好,因為沒人會信,他們隻會幫著崔瀾和洛絳:崔教授和洛教授就是君子之交而已,你別想太多了。”
    “崔教授對你那麽好,你還懷疑她,嘖,這人……”
    廖書達憋悶到極致,終於,某天,廖書達撞到了崔瀾安排的傀儡學生,在喊洛絳師公!
    他徹底爆發了。
    “你們叫他什麽?師公?我才是崔瀾的丈夫!我才是!”
    廖書達歇斯底裏地怒吼著,傀儡學生笑嘻嘻的:“什麽啊,我可隻認洛絳師公。”
    這句話徹底把廖書達惹怒了,他抓起旁邊的石頭,便往洛絳頭頂砸去。
    “廖書達,你瘋了!”
    崔瀾及時過來製止,扇了廖書達個巴掌,廖書達捂著臉,崩潰地看著她:“我是被你逼瘋的,崔瀾,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為什麽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崔瀾扶起洛絳,轉頭把廖書達送進了精神病院,關係是早就打通好的,直接把廖書達送去就行。
    崔瀾身邊人也都表示理解,這麽個男瘋子,誰敢跟他過日子啊?
    廖書達被關進精神病院的當天,突然覺醒了前世的記憶,他對比著兩世的差異,終於明白,崔瀾也重生了。
    一切的一切,都是崔瀾的報複!
    “不!!!”
    廖書達嘶吼道:“我沒瘋,我沒瘋!你們快放開我!崔瀾在哪,我要見她!”
    崔瀾就在監控後麵靜靜地看著廖書達的慘狀,這個精神病院被她整治過了,一切違法犯紀的事情都消失了,又專業又良心,對於其他精神病人堪稱天堂,除了廖書達和……
    蔣蘿。
    沒錯,蔣蘿也進來了。
    她因為狀況符在身,這些年來一直狀況百出,自己承受不住社死的壓力和失敗的打擊,精神出現了問題,某天想起前世種種後就有點瘋了,經常喃喃自語。
    廖書達和蔣蘿碰見過一次,他的反應是,立即衝過去死命掐蔣蘿脖子,嘴裏咒罵都是蔣蘿害了自己,醫護人員好容易才把他們給分開。
    之後兩人便被隔離開了。
    老家的崔爸崔媽在聽說廖書達的事後很是唏噓,還來精神病院看望過廖書達一次,被嚇走了。
    崔瀾問他們要不要就留在首都,跟著她過日子?
    崔爸崔媽果斷地拒絕了,他們倆老思想,覺得紅柿村才是根,不願離開老家。
    崔瀾也隨他們。
    這輩子崔瀾在教育界待得還挺有滋味的,雖然每年批改那些狗屎一樣的論文時都痛苦得想撞牆,但成就感也杠杠的。
    又是一年答辯季到,崔瀾一撩衣角坐在了前排,給她的學生們遞了一個放心的眼神:
    “孽徒,退至為師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