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的灰金紋路驟然暴動，皮膚下浮現密密麻麻的咒文。他反手將長弓刺入胸膛，剜出一團跳動的灰金核心：“那就連我的魂……一起焚了！”
    核心炸裂的刹那，幽冥盡頭傳來嬰啼的回響。虛空裂開一道純白縫隙，無垢輪回的入口顯現——門內是一片無天無地的純白空間，懸浮著無數透明繭房，每顆繭中皆沉睡著一個“九幽”。
    護道族少女的嬰啼自繭群深處傳來：“哥哥……你終於來了。”
    九幽踏入門內，腳下漣漪蕩開，映出他每一世的結局：
    青州血雨中自刎；
    歸墟裂隙中化灰；
    星河崩解時湮滅……
    “這些……是你的所有可能。”少女的虛影自繭中浮現，懷中抱著初代的命鈴，“選一個結局……否則輪回永不終結。”
    九幽的指尖觸及最近的一顆繭，記憶洪流將他吞沒——
    未被篡改的因果
    母親未死，九幽長成邊陲鐵匠。白璃的龍魂未被剝離，與淩燼共守山河。蓮燼城繁華如晝，護道族少女在街角賣炊餅，笑聲清亮：“哥哥，嚐嚐新餡的！”
    畫麵驟碎，少女的虛影冷笑：“假的……但你可以讓它成真。”
    她遞上一柄石刃：“斬斷所有繭……唯獨留下這個‘可能’。”
    九幽握緊石刃，灰金紋路爬上刃鋒。他揮刀斬向繭群，卻在觸及某個繭時僵住——繭中是他與母親在血夜相擁的畫麵，她的淚真實滾燙。
    “舍不得？”少女的獨目淌下血淚，“那就永遠困在這裏……做一場不會醒的夢。”
    九幽的刀刃刺入血夜之繭，母親的虛影在懷中消散。所有繭房同時炸裂，純白空間崩塌，無垢輪回的入口化為灰燼。少女的嬰啼化為淒厲尖笑：“你選了最蠢的路……那就帶著真相永墮深淵！”
    幽冥血海重現，九幽跪在廢墟中，掌心攥著母親最後的淚燼。白璃的火鳳虛影自銀簪躍出，羽翼殘破：“去歸墟……那裏有女媧善魂的殘片……或許能改寫結局……”
    灰金蓮印在九幽腳下亮起，指引向歸墟裂隙。他踏出一步，血海翻湧，初代遺瞳的殘光如毒蛇緊隨：“你逃不掉的……弑天者終將為天所噬。”
    歸墟裂隙深處，女媧善魂的殘片懸於龍骸逆鱗之上。九幽以淚燼為引，灰金紋路為刃，劈開逆鱗——殘片化為銀焰，沒入他的神魂。
    “善魂已滅……你救不了任何人。”女媧惡魂的嗤笑自龍骸傳出，“但你若願與我同化……或許能換她一世安寧。”
    龍骸的眼眶中浮現白璃的虛影，她被灰金鎖鏈貫穿心口：“阿九……別信她……”
    九幽的指尖撫過白璃的虛影，灰金長弓凝形：“這一世……我選同歸於盡。”
    弓弦震響，銀焰箭矢貫穿龍骸與女媧惡魂。歸墟裂隙崩塌，九幽的神魂隨灰金紋路消散。最後一刻，他看見母親的虛影在燼光中微笑：“幽兒……這次你自由了。”
    幽冥血海歸於死寂，唯留銀簪插在廢墟中，裂痕處生出一株雙色蓮。蓮心托著無字玉印，印麵映出初代遺瞳的殘光——
    “輪回未盡……弑天者永存。”
    混沌鏡的裂痕蔓延至整個幽冥血海，鏡麵映出的不再是篡改的因果，而是初代天帝的鎏金獨目——那瞳孔深處，囚著女媧善魂的最後一絲銀焰。淩燼的石化身軀立於鏡前，無色之火自心口湧出，卻在觸及鏡麵時被灰金孢子反噬。
    “你救不了她。”初代的聲音自鏡中滲出，鏡緣伸出鎏金觸須，纏住淩燼的脖頸，“白璃的魂，九幽的恨，你的犧牲……不過是我寫好的戲碼。”
    遠處，九幽的灰金紋路已爬滿全身。他跪在血海冰層上，手中攥著母親消散前的淚燼，耳畔回蕩著護道族少女的嬰啼：“哥哥……你才是那把鑰匙。”
    銀簪自虛空墜落，白璃的火鳳虛影最後一次凝形。她銜住淩燼的石化左臂，龍吟震碎觸須：“阿燼……鏡心是女媧善魂！”
    淩燼的無色之火驟然分裂——一半裹住銀簪，另一半化為灰金孢子，與九幽的紋路共鳴。九幽抬頭，瞳孔中映出混沌鏡的真相：鏡麵澄澈處，白璃的龍魂被灰金鎖鏈貫穿；鏡麵混沌處，女媧善魂的銀焰正在熄滅。
    “原來如此……”九幽的嗓音嘶啞如砂紙摩擦，“我們互為刃與鞘。”
    他徒手插入胸膛，扯出跳動的灰金核心，擲向混沌鏡：“淩燼……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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