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天道樞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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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這潮汐韻律的共鳴,淩燼那即將消散的意識“視野”中,出現了一幅奇景:
    下方那無邊無際、沉重如星核的道骸本源之“海”,其絕對的、死寂的黑暗,竟被一絲極其細微的銀藍色脈絡所點亮!這脈絡蜿蜒曲折,如同深海中一條發光的魚線,其源頭,正是燼天劍刺入的點,是那顆搏動的逆鱗光斑!而脈絡延伸的方向,則指向道骸本源之海的最深處,一個連鴻蒙自身意誌似乎都未曾完全掌控的、散發著更古老更晦澀波動的區域!
    白璃燃燒所有刺入的,不僅是一個鎖孔,更是一條引路之痕!一條以她最本源的歸墟之力、以她身為蛟龍公主的逆鱗為錨點,在這片代表終極終結的道骸本源中,強行開辟出的、指向某個更深層核心的路標!
    這條銀藍脈絡,便是淩燼意識在這片道骸重壓中唯一能感知到的、也是唯一的“方向”!
    “白……璃……” 殘存的意念捕捉到了這線生機。
    沒有猶豫,也無法猶豫。淩燼僅存的那點即將被磨滅的自我意識,如同抓住救命稻草的溺水者,不顧一切地順著那銀藍脈絡傳遞來的潮汐韻律,朝著脈絡指引的、道骸本源之海的深處“沉”去!不是對抗那重壓,而是像一滴水融入大海,順著歸墟潮汐的引導,在道骸的縫隙中艱難穿行。
    每“下沉”一分,那磨滅存在的重壓便增強一分,但歸墟潮汐的韻律也清晰一分。他的意識在重壓下持續潰散,屬於“淩燼”的碎片不斷剝落,被周圍冰冷的道骸同化吸收。然而,那縷歸墟潮汐,卻如同最堅韌的絲線,死死纏繞住他意識最核心的一點——那點對白璃的眷戀,那點對天道不公的憎恨,那點身負弑天宿命的執念——不讓其徹底消散。
    不知“墜落”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似永恒。
    前方的“視野”驟然開闊!
    並非光線,而是一種感知上的“空曠”。
    道骸本源那沉重如實質的黑暗在這裏變得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粘稠、冰冷、仿佛由凝固的時光和終結的宿命混合而成的灰漿。在這片灰漿的中心,懸浮著一物。
    那並非實體,更像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由無數層複雜到令人絕望的幾何光紋嵌套構成的立體符文。符文的核心,是一顆緩緩搏動的、散發著微弱暗金光芒的核心。無數道同樣由道骸本源構成的、粗如星河鎖鏈的“管道”,從四麵八方延伸而來,最終都匯聚、纏繞、刺入這顆搏動的暗金核心之中!
    這顆核心,便是維係整個鴻蒙存在、驅動萬界劫雷運轉、釋放滅世雷罰與逆熵源光的——天道樞紐!是這具枯骨巨像真正的“心髒”!
    而白璃逆鱗光斑所化的銀藍脈絡,其終點,正是指向這顆搏動的暗金核心!更準確地說,是指向刺入核心的一條最為粗大、散發著最古老寂滅氣息的灰漿鎖鏈的連接處!
    淩燼的意識瞬間明悟:白璃拚盡一切刺穿的“鎖”,並非為了破壞這顆樞紐核心,而是為了將燼天劍,將他的意識,引導至樞紐核心與這最強大的一條道骸鎖鏈的連接節點!這是整個天道樞紐力量傳輸的關鍵節點,也是其防禦體係在內部的一個相對“薄弱”之處!
    就在淩燼的意識順著銀藍脈絡,即將觸及那個關鍵節點的瞬間——
    異變陡生!
    那顆緩慢搏動的暗金樞紐核心,似乎感應到了外來意識的侵入,猛地一縮!
    “嗡——!!!”
    一道無法形容其色彩的、蘊含著最純粹“抹除”意誌的淨化光束,從樞紐核心內部爆發,瞬間掃過淩燼意識所在的區域!速度之快,超越了時維!
    這道光,並非針對物質或能量,而是直接作用於存在概念本身!其目標隻有一個:將這個闖入道骸本源、試圖接近樞紐節點的“異物”意識,從根源上徹底抹除!如同用橡皮擦去紙上的一個汙點!
    淩燼的意識在這道淨化光束麵前,渺小得如同塵埃!他甚至連“絕望”的情緒都來不及產生,那點被歸墟潮汐苦苦維係的自我核心,便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冰,瞬間開始消融、蒸發!
    結束了……
    萬載輪回,無數犧牲,終究還是……
    然而,就在這存在概念即將被徹底抹除的最後一刹那——
    那一直引導著淩燼意識的銀藍脈絡,那屬於白璃最後印記的歸墟潮汐,猛地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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