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湮滅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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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生機勃勃的孢子世界:巨大的菌類森林覆蓋大陸,孢子生命在共生與競爭中演化出驚人的智慧。一場由逆熵源光引發的“秩序瘟疫”席卷全球,所有生命被強製同化,失去個性與自由意誌,變成整齊劃一、不斷複製增殖的蒼白菌毯,鋪展在鴻蒙的腳踝骨上。
    一個在機械飛升中達到巔峰的鋼鐵族群:它們拋棄血肉,將意識上傳至恒星級的量子網絡,試圖獲得永恒。鴻蒙的滅世雷罰直接作用於它們的意識網絡,億萬思維在數據層麵被強行撕裂、溶解、重組成冰冷且毫無意義的邏輯回響,成為填充枯骨關節縫隙的“思維潤滑劑”……
    無數湮滅的圖景,無數絕望的悲歌,如同億萬根冰錐,狠狠刺入淩燼的意識之核!這不再是旁觀者的記憶回溯,而是感同身受的終極酷刑!每一個文明的終結之痛,都如同親曆!
    “呃啊啊啊——!” 新生的意識之核劇烈震顫,表麵的道骸紋路明滅不定,瀕臨崩潰!這種量級的痛苦與絕望,足以瞬間摧毀任何生靈的神誌!
    然而,在這足以令真神瘋癲的痛苦洪流中,一點微弱卻無比堅韌的銀藍色光芒,如同定海神針,牢牢守護在意識之核的最核心!那是白璃最後燃燒的歸墟護盾殘留的餘暉!是她在存在徹底消散前,為他錨定的最後坐標!
    這縷餘暉,讓淩燼在無邊的湮滅痛苦中,死死抓住了一絲清醒!他沒有被痛苦吞噬,反而在極致的痛苦刺激下,意識之核深處那屬於弑天者的、永不屈服的執念被徹底點燃、淬煉!
    他不再被動承受,而是如同最瘋狂的賭徒,主動將意識之核的感知擴張到極限,主動去“擁抱”那海量的、痛苦的湮滅信息流!他要從這無數文明的毀滅中,從這構成天道的道骸本源中,去尋找!去理解!去解析!解析這所謂“天道”運行的核心邏輯!解析鴻蒙這具枯骨巨像力量傳輸的脈絡!解析那樞紐核心的弱點!
    痛苦是燃料!絕對是熔爐!他要在這道骸本源的深淵裏,用竊取的力量和被磨礪到極致的意誌,鍛造出——刺向天道咽喉的毒匕!
    就在淩燼的意識之核在湮滅信息流的衝刷下瀕臨極限,卻又在痛苦中瘋狂解析、推演著鴻蒙樞紐的奧秘時——
    那顆搏動的暗金樞紐核心,似乎徹底被激怒了!
    它放棄了繼續發射淨化光束,那似乎對此刻狀態詭異的淩燼效果有限,核心處的暗金光芒驟然內斂、坍縮!
    緊接著,一股比道骸重壓更加恐怖、更加根源的吸力,猛地從樞紐核心爆發!目標,直指淩燼那由道骸源質和自身殘念糅合而成的、新生的意識之核!
    這股吸力,並非要將他的意識抹除,而是……同化!強行將他這顆畸形的“偽道骸之種”,拉入樞紐核心內部,成為其運轉邏輯的一部分!成為填充枯骨巨像的又一塊冰冷基石!成為驅動萬界劫淚的又一滴無情劫淚!
    “休想……吞噬……我!” 淩燼的意識之核發出無聲的咆哮,表麵的道骸紋路瘋狂閃爍,抵抗著那恐怖的吸力。他剛剛竊取、吸收的道骸源質此刻成了雙刃劍,一方麵讓他能在這片本源中暫時“存活”,另一方麵也讓他與樞紐核心產生了某種難以割斷的聯係,使其更容易被鎖定、被拉扯!
    新生的意識之核在恐怖的吸力下劇烈變形,如同被無形巨手攥住的氣球,朝著樞紐核心的方向一點一點地滑去!白璃殘留的銀藍餘暉在吸力的撕扯下也搖搖欲墜!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淩燼那在湮滅信息流衝刷下瘋狂解析推演的意識,猛地捕捉到了一絲稍縱即逝的“韻律”!
    那是樞紐核心搏動的韻律!是驅動無數道骸鎖鏈傳輸力量的底層波動!在這韻律的無數複雜頻率中,他捕捉到了一個極其短暫、卻規律出現的“間隙”!一個力量傳輸轉換時的、微乎其微的空窗期!
    這個間隙,便是白璃以生命為代價,將他送入此地的終極目標所指向的——唯一的生門!也是反擊的唯一契機!
    沒有時間思考,沒有時間權衡!
    淩燼殘存的意念爆發出最後的瘋狂!他不再抵抗樞紐核心的吸力,反而借著這股吸力,將自身意識之核所有的力量——竊取的道骸源質、磨礪出的弑天意誌、承受無盡湮滅痛苦的堅韌、以及白璃最後守護的銀藍餘暉——全部壓縮、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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