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青煙湮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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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桀桀桀……”那塊被他遺落在血泊巷的混沌鏡碎片,仿佛感應到了陸離巨大的心理波動,中心那點黯淡的紫芒如同回光返照般,猛地亮了一瞬!九幽那冰冷滑膩、充滿惡毒快意的意念,如同附骨之疽,再次強行擠入陸離混亂的識海,雖然微弱了許多,卻更加誅心:
    “看啊……這美麗的景象……這為你而燃的……盛宴!”九幽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這些螻蟻的血……這些卑微的魂魄……都將成為滋養我神魂的養分!而這一切……都是因為你!陸離!是你引來了我!是你身上的星火……像黑夜裏的燈塔……指引著我!你是這一切災禍的……源頭!你是……災星!”
    “不……不是我……是你……”陸離抱著頭,痛苦地低語,試圖反駁,但九幽的話語如同最惡毒的詛咒,精準地擊中了他心中最深的恐懼和自我懷疑。
    “承認吧……孩子……”九幽的聲音充滿了虛偽的憐憫和殘忍的誘導,“拿起那塊碎片……它是你贖罪的唯一途徑……隻有掌控混沌的力量……你才能終結這一切……才能避免更多的人……因你而死!否則……這煉獄……才剛剛開始!下一個……會是誰呢?隔壁村子?還是……”
    九幽的意念故意停頓,引導著陸離絕望的目光,投向了村尾方向——那裏,還有幾戶未被大火波及的破敗房屋。其中一個院子裏,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正被她的母親死死摟在懷裏,母女倆蜷縮在柴垛後麵,驚恐萬分地看著空中飛舞的魂魘紫芒,母親用手死死捂住孩子的嘴,不讓她哭出聲,自己卻嚇得渾身篩糠般顫抖。
    一道紫黑色的魂魘似乎嗅到了“新鮮”魂魄的氣息,正如同禿鷲般,在那對母女藏身的柴垛上空盤旋、俯衝!
    “不——!!!”陸離目眥欲裂,巨大的恐懼和想要阻止悲劇的衝動瞬間壓倒了負罪感!他忘了虛弱,忘了害怕,抱著劍鍔,本能地就想衝過去!
    但距離太遠了!而且空中飛舞的魂魘不止一道!他衝過去無疑是送死!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嗡——!!!
    一聲低沉而厚重、仿佛源自大地深處的轟鳴,毫無征兆地,從陸離身後不遠處的方向驟然響起!
    這聲音並非來自現實,更像是在所有生靈的靈魂深處直接震蕩!它帶著一種穿越萬古的滄桑、沉重,以及一種……不容褻瀆的威嚴!
    是那座無名碑!
    陸離猛地回頭!
    隻見那座高達百丈、通體灰白、沉寂萬載的無名巨碑,此刻正發生著驚天動地的變化!
    碑身上,那道深邃淩厲、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般意誌的古老劍痕,此刻正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刺目欲盲的——灰白色光芒!這光芒並不熾熱,反而帶著一種凍結靈魂的沉重與肅殺,如同沉睡了萬載的巨人睜開了眼眸!
    灰白的光芒如同實質的潮汐,以劍痕為中心,瞬間席卷了整個龐大的碑身!碑體表麵那些粗糙的、曆經風霜的紋理,在光芒的衝刷下,仿佛活了過來,無數細密的、玄奧無比的符文如同星辰般被點亮、流轉!整座巨碑仿佛從亙古的沉睡中徹底蘇醒,散發出鎮壓諸天、令萬邪辟易的浩瀚威壓!
    轟隆隆——!
    隨著碑文的亮起和威壓的釋放,整座鎮界山,仿佛與之共鳴,發出了沉悶的轟鳴!山體劇烈地震動起來!地麵如同波浪般起伏!那些燃燒的房屋在震動中加速倒塌,煙塵混合著火星衝天而起!空中飛舞肆虐的魂魘紫芒,如同遇到了克星,發出驚恐的尖嘯,光芒劇烈閃爍,紛紛驚恐地遠離巨碑光芒籠罩的範圍,甚至有些弱小的魂魘直接在灰白光芒的照射下如同冰雪消融,化作一縷縷青煙湮滅!
    那道即將撲向柴垛後母女的魂魘,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恐怖威壓和灰白光芒震懾,發出一聲不甘的厲嘯,猛地調轉方向,倉皇逃向遠處未被光芒覆蓋的火海。
    陸離被這天地異變震得站立不穩,一屁股跌坐在地,懷中的劍鍔卻嗡鳴得更加劇烈,頂端的銀藍逆鱗光芒大放,傳遞著一種激動、期待,甚至……是孺慕般的情緒!仿佛在迎接一位沉睡已久的至親!
    他呆呆地望著那座光芒萬丈、符文流轉的巨碑,大腦一片空白。這……這是怎麽回事?
    就在這時,巨碑之上,那爆發出灰白光芒的深邃劍痕旁邊,堅硬的、仿佛亙古不變的灰白碑體表麵,如同被無形的巨筆刻畫,開始緩緩浮現出字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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