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弑天一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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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膨脹、凝實!由手臂粗細,瞬間化為擎天之柱,直徑超過百丈!光芒萬丈,神聖而威嚴,其光輝甚至蓋過了天穹灑落的陽光,成為這片新生天地間最耀眼的存在!光柱內部,並非空無一物,而是有無數細微的金色符文如同活物般在急速地流轉、碰撞、組合!它們並非文字,更像是天地法則最本源的具現,蘊含著秩序、守護、犧牲與新生的大道真意,彼此勾連,發出低沉而宏大的嗡鳴,仿佛在吟誦著一曲跨越萬古時空的安魂與讚歌!
    在這浩瀚願力光柱的中央,在那被強行撫平、彌合的大地核心處,一座巨物的輪廓,正伴隨著大地深沉而有力的脈動,緩緩升起!
    它並非由人力雕琢,帶著一種天地初開般的混沌與厚重。材質非金非石,呈現出一種奇異的灰白色澤,仿佛凝聚了天地間最本源的土行之力,又像是承載了萬載時光衝刷後的滄桑沉澱。碑身粗糙,布滿了天然的、如同連綿山脈褶皺般的紋理,又隱約可見無數細微的、由匯聚而來的眾生願力凝結而成的金色光點,如同星辰般在其內部流轉不息,時隱時現。
    碑體不斷升高,十丈…五十丈…一百丈…其勢不減,帶著一種接天連地的磅礴意誌,堅定地向上生長!大地在它腳下臣服,空間在它周圍穩固。最終,它穩穩地矗立在天地之間,高達九百九十九丈!如同一根定海神針,一根撐起新天地的脊梁,無聲地宣告著三界浩劫的終結,以及一個充滿未知與希望的新紀元的開啟!
    當碑體徹底穩固,那衝天的、仿佛要刺破界外混沌的浩瀚金色願力光柱,才如同完成了最終使命般,緩緩收斂。如同退潮的星光,又如百川歸海,那蘊含了億萬生靈心念的磅礴願力,盡數沒入那灰白的碑身之中。碑體內部流轉的金色光點也隨之漸漸隱沒、沉澱,隻餘下那亙古滄桑的灰白本色,在陽光下散發著內斂而厚重的微光。
    碑頂平滑如鏡,倒映著天穹上流動的雲氣與尚未完全愈合的、如同蜈蚣般扭曲的巨大空間疤痕。而碑身正中,一道巨大的、縱貫上下的痕跡,如同天地的傷疤,又似開天的刻痕,瞬間攫取了所有能感知到它的生靈的目光!
    那不是雕刻大師精雕細琢的紋飾,不是史官用筆墨書寫的歌功頌德的銘文。
    那是一道劍痕!
    一道深邃、淩厲、仿佛蘊含著開天辟地之威、又沉澱著萬載守護之意的巨大劍痕!它深深地烙印在灰白的碑身之上,從碑頂幾乎貫穿至碑基。邊緣並非光滑平直,而是帶著一種斬斷一切阻礙的決絕鋒芒與撕裂混沌的狂放不羈!劍痕的軌跡,隱隱與淩燼最後斬滅鴻蒙、爆散自身時揮出的那道終結一切的灰蒙蒙“燼歌”劍氣如出一轍!站在碑前仰望,心神為之所奪,仿佛能跨越時空,再次目睹那石破天驚、斬斷宿命的一劍自九天轟然斬落!劍痕的末端,靠近碑基的位置,一點極其細微、卻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線的混沌光點若隱若現,如同那道絕世劍意永恒的餘燼,又像是一個通往未知輪回的隱秘門戶,散發著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碑上無字。
    沒有記錄豐功偉績的華麗辭藻。
    沒有鐫刻英雄名諱的尊貴稱號。
    沒有昭示後世子孫的訓誡箴言。
    唯有這道劍痕。
    它無聲,卻勝過萬語千言。它用最本源的印記,訴說著抗爭的慘烈,犧牲的悲壯,那焚盡萬古山海隻為一線黎明的決絕意誌,那化魂為雨澤被蒼生的無邊溫柔,以及那份穿透生死、永恒不滅的守護與希望。
    無名碑!
    它就這樣靜靜地、卻又無比磅礴地矗立在新生天地的中心,沐浴著劫後重生的陽光,成為了這片飽受創傷的大地之上,最沉默、也最震撼靈魂的豐碑。無形的力場以它為中心擴散開來,撫慰著大地的傷痛,穩固著新生的空間。幸存的生靈,無論身處九州何方,隻要抬頭望向這片曾被歸墟撕裂的天空,望向那被灰白光芒修補的蒼穹傷痕,心靈深處便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這座無名巨碑的巍峨身影,感受到那道深邃劍痕中傳來的、跨越生死界限的磅礴守護意誌。
    陽光灑在灰白的碑身上,為那道縱貫天地的劍痕鍍上了一層神聖的金邊,散發出一種亙古長存的悲壯與希望交織的光芒。微風拂過碑頂,掠過粗糙的碑身紋理,仿佛帶來一聲若有若無的歎息,又像是一句無聲的、銘刻在天地法則之中的莊嚴承諾
    山河為名,眾生為碑。這弑天一劍,從來不是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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