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獻祭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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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鏡片表麵的汙垢似乎又淡去了不少,隱約能映照出模糊扭曲的影像。裂痕深處,那點紫芒如同心髒般緩緩搏動,散發出貪婪、怨毒的意念。
    “墨衍…你…太慢了…”一個充滿了無盡誘惑與冰冷壓迫感的意念,直接在墨衍的識海中響起,如同毒蛇的嘶鳴。“淩燼雖化道…白璃雖散魂…但…那道碑…那個小子…已然…成了氣候…”
    鏡片中的紫芒閃爍,瞬間映照出一幅畫麵——鎮界山外,無名碑巍然矗立,碑前深坑邊緣,陸離揮臂引動地脈,灰白光柱逆衝金烏神炎的震撼場景!畫麵最後定格在陸離星火左臂上那布滿裂痕的符文和掌心凝聚的灰蒙蒙劍氣虛影上!
    “看到…了嗎?星火…執刃…歸墟烙印…更引動了…碑中…那該死的劍痕!”九幽殘魂的意念充滿了忌憚與狂怒,“若…讓他…真正成長…與那碑…徹底共鳴…吾主…新天…大業…危矣!”
    墨衍身體猛地一顫,看著鏡中陸離那冰冷決絕的眼神,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恐懼讓他幾乎窒息。但隨即,這恐懼又被鏡片中傳來的、更強大的蠱惑力量扭曲成了更深的狂熱與…獻祭的衝動!
    “吾主息怒!吾主息怒!”墨衍對著鏡片瘋狂磕頭,額頭撞擊在冰冷的地麵上砰砰作響,鮮血直流。“信徒…信徒明白了!信徒…這就…獻上…最後的…祭品!定要…凝聚…足以…喚醒…無上鏡光的…力量!”
    他眼中最後一絲清明徹底被紫芒吞噬,臉上露出一種殉道者般的瘋狂與猙獰。他猛地咬破舌尖,一股蘊含著本命精元的心頭精血噴在正在刻畫的邪異符文之上!
    嗡——!
    微型祭壇上的邪異符文瞬間被染成刺目的血紅色,爆發出妖異的光芒!一股強大而邪惡的吸攝之力猛地爆發!
    與此同時,地麵上,祈天壇廣場。
    那些依舊在狂熱跪拜、頌唱的信眾,突然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冰冷的鬼手狠狠攥住!一股難以言喻的巨大恐懼和空虛感瞬間攫住了他們!仿佛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正在被強行抽離!比之前老李頭感受到的強烈十倍、百倍!
    “呃啊——!”
    “我的心…好痛!”
    “救命…天道…救救我…”
    淒厲的慘叫和哀嚎瞬間取代了狂熱的頌唱!成片成片的信眾痛苦地捂著胸口倒在地上,劇烈地抽搐、翻滾!他們身上逸散出的不再是純淨的乳白願力,而是混合了濃烈恐懼、絕望、乃至生命本源的——猩紅色能量流!這些猩紅的能量流如同受到無形力量的牽引,瘋狂地湧入祈天壇基座,然後順著地脈,被導入地下密室的微型祭壇之中!
    密室中,那懸浮的黑色鏡片如同久旱逢甘霖,貪婪地吞噬著這匯聚而來的、蘊含著極致負麵情緒與生命精華的猩紅能量!鏡麵上的汙垢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速消退,變得光滑如新!裂痕深處的紫芒瘋狂閃爍、膨脹,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惡威壓開始在這狹小的空間內彌漫!
    鏡麵之上,開始清晰地映照出景象——並非密室,而是那座在九州中心矗立的無名巨碑!灰白的碑身,縱貫的劍痕,在鏡中清晰無比!而在劍痕末端,那點混沌光點旁邊,鏡中的景象似乎被某種力量扭曲、放大——隱約可見一道冰冷的、石化的身影輪廓,在灰白光芒中沉浮!
    “淩燼…石像…桀桀桀…”九幽殘魂的意念充滿了狂喜與怨毒,“找到你了…天道閉環的…核心節點…吾主…降臨的…坐標!”
    鎮界山外,無名碑下。
    村民們手忙腳亂卻無比小心地將再次昏迷的陸離抬回庇護所,重新安置好。每個人臉上都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和對陸離近乎神明的敬畏。
    夜空中,繁星點點。無名碑巨大的輪廓在星光下沉默矗立,如同守護天地的巨人。
    那個約莫七八歲、臉上還帶著塵土和淚痕的小男孩——雲澈(在磐石城陰影中觀察的少年雲澈,與這個孩童同名,或許是命運的巧合,又或許是某種暗示),在混亂中被擠到了靠近無名碑的地方。他小小的身影站在巨大的碑影下,顯得格外渺小。他茫然地看著忙碌的大人們,看著庇護所的方向,又看看眼前這座仿佛連接著天與地的灰白巨碑。碑身上那道巨大的劍痕,在星光下散發著神秘而威嚴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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