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弑龍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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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九幽那充滿了難以置信、絕望與怨毒的尖嘯戛然而止!它依附於混沌鏡上的最後一點殘魂本源,在這破滅萬法的刑天劍氣之下,如同狂風中的燭火,瞬間…湮滅!
    失去了九幽的引導和混沌鏡的通道,上方正通過觸手向劍柄灌注湮滅之力的混沌獸湮,如同被斬斷了爪牙!
    吼——!!!
    湮的核心發出了驚怒交加、甚至帶著一絲恐懼的咆哮!那道灰白色的劍氣光柱餘勢未消,逆衝而上,狠狠斬在了它那探入冰窟、纏繞著汙穢光束的幾條觸手之上!
    嗤——!!!
    沒有劇烈的爆炸,隻有一種…絕對的“斬斷”與“破滅”!那由純粹汙穢黑氣構成、足以侵蝕萬物的湮滅觸手,在接觸到灰白劍氣的瞬間,如同熱刀切黃油般,被無聲無息地…斬斷!切口平滑如鏡!斷掉的觸手瞬間失去了活性,化為汙濁的黑煙消散!而斷口處,殘留的灰白劍氣如同附骨之蛆,瘋狂地侵蝕著湮的核心本體,帶來劇烈的痛苦!
    “吼!!!”湮的咆哮變成了驚恐的哀鳴!它那龐大的汙穢核心猛地收縮,如同受驚的刺蝟,再也顧不得下方的凶劍與淩燼,帶著被斬斷的觸手殘根,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瘋狂地朝著頭頂被撕裂的冰層豁口…逃遁而去!汙穢的黑液如同潰堤般灑落,充滿了倉惶與恐懼!
    一劍!僅僅是一劍蘇醒時爆發的劍氣,便斬滅了九幽最後殘魂,重創了混沌獸湮,迫其狼狽逃竄!
    冰窟之中,汙穢盡散,隻剩下那衝天而起的灰白劍氣光柱緩緩收斂。冰晶平台上,龍牙凶劍——刑天,靜靜地矗立著。慘白的劍身之上,暗金封印符文盡去,隻留下粗糲原始的螺旋骨紋,散發著令人心悸的純粹凶煞。劍柄龍首處,兩顆巨大的猩紅豎瞳,如同兩顆燃燒的血月,冰冷地“注視”著下方僅剩殘破上半身、右臂虛影緊握劍柄、魂火搖曳欲熄的淩燼。
    凶劍無鞘,鋒芒畢露。而握住這絕世鋒芒的,是一具即將徹底湮滅的殘軀,一縷風中殘燭般的魂火。
    冰窟死寂。衝天而起的灰白劍氣光柱緩緩收斂,如同蟄伏的洪荒巨獸收回了探出的利爪。汙穢盡散,湮滅黑液殘留的惡臭被冰核空間精純霸道的寒氣滌蕩一空,隻餘下刺骨的冷冽與…令人靈魂顫栗的凶威。
    冰晶平台中心,那柄掙脫了天帝封印的龍牙凶劍——刑天,靜靜矗立。慘白的骨色劍身再無暗金符文的束縛,粗糲原始的螺旋骨紋暴露無遺,每一道紋路都仿佛凝固著遠古巨獸搏殺時的怒吼與撕裂。劍柄末端,那猙獰咆哮的龍首上,兩顆巨大的猩紅豎瞳如同兩輪沉入血海的地獄之月,冰冷、凶戾、不帶絲毫情感地“注視”著下方。
    而在這絕世凶鋒之下,是幾乎化為塵埃的淩燼。
    他隻剩殘缺的上半身石軀,腰部以下盡化飛灰。僅存的右臂,自肩關節處徹底崩碎,僅餘一縷微弱到近乎透明的、由執念與殘魂勉強維係的虛影手臂,依舊死死地、如同焊鑄般緊握著刑天那冰冷刺骨的龍首劍柄。眉心那道深可見魂的裂痕,此刻徹底敞開,幽藍色的龍塚怨念魂火如同潰堤的冥河,瘋狂地向外傾瀉、流逝,與猩紅豎瞳散發的凶煞之氣激烈衝突,每一次碰撞都帶來靈魂撕裂的劇痛。那僅存的幾縷屬於他自身的鎏金流光,被壓縮到裂痕最深處,如同風中殘燭,明滅不定,隨時可能被徹底吞噬。
    痛!超越極限的痛!握住劍柄的刹那,掙脫封印的刑天凶劍如同無底的黑洞,瘋狂地吞噬著他殘存的一切!魂力、生命力、甚至那源自龍塚怨念的力量,都如同開閘的洪水,不受控製地順著那虛影手臂,被劍身內部的凶魂貪婪汲取!每一次心跳如果魂火還能算心跳的話),都伴隨著存在的虛弱與黯淡。更可怕的是劍柄傳來的意誌——那純粹的、冰冷的、充滿了毀滅與殺戮本能的凶煞意念,如同億萬根冰針,狠狠紮入他殘破的魂體,試圖同化、抹殺他最後的人性,將他徹底變成這柄凶劍的傀儡!
    “呃…嗬…”龜裂的石質唇部無法翕動,隻有破碎的意念在魂火中翻滾。意識在劇痛與凶煞侵蝕的夾縫中沉浮,如同怒海中的一葉扁舟,隨時會被巨浪吞噬。掌心中那片緊貼魂火的逆鱗碎片,傳來的微弱銀輝如同唯一的錨點,維係著他最後一絲清明,抵禦著凶魂的同化。白璃的聲音早已沉寂,顯然之前助他抵擋汙染與禁錮,耗盡了殘存的意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