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讓本就冷冽的她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癡迷。
    隨後柔聲應道：“公子盡管放心，那六人不足為慮。”
    六人？
    正是指的那六人。
    這話若被旁人聽見，定會以為是在吹噓。
    那六人可是羅網中的頂尖高手，實力非凡。
    但在秦瀾眼中，他們確實不過是六廢物罷了。
    而後對女子擺擺手。
    下一瞬，她轉身離去。
    等她走遠，秦瀾返回屋內，換了一身裝扮。
    父皇深夜召見，此事必然重要。
    依照他的推測，這定與名劍榜相關。
    至於具體何事，卻難以揣測。
    整理妥當後，徑直走向書房。
    書房中，一把插入黑鞘的長劍赫然在目。
    更令人驚奇的是，長劍旁邊竟有兩個精巧的透明玉瓶。
    玉瓶裏各有一枚晶瑩剔透的丹藥。
    藥丸表麵流轉著縷縷液體，忽上忽下，極為玄妙。
    麵對此景，秦瀾毫無驚訝。
    隨手將丹藥收進口袋，取下長劍係於腰間，轉身出了府邸。
    門前早已備好馬車。
    登車之後，直奔鹹陽宮而去。
    鹹陽城內外流傳著一句讖語：亡秦者胡！
    趙高遭到了秦瀾公子的痛打。
    不僅一次，更是多次。
    除了拳腳相加，還命其以衣衫擦拭地麵！
    趙高在朝堂之中並不受歡迎。
    若非畏懼背後羅網的勢力，或許早已被人分屍。
    如今有了出氣良機，怎能錯過？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不到一柱香的時間。
    消息便迅速傳遍全城。
    “這閹人總算挨打了，痛快啊！秦瀾公子真乃英雄豪傑！”
    “沒錯，諸位世子中唯有秦瀾公子有這樣的膽識，別看他常去妓院，愛飲酒，但他確實有這份膽量。”
    “羅網首領？那家夥在秦瀾公子麵前根本不算什麽，隻有挨打的份。以後若在青樓見到秦瀾公子，定要敬他一杯酒。”
    ……
    上卿府。
    蒙毅聽完侍衛匯報，得知趙高被秦瀾公子教訓後，原本嚴肅的臉龐頓時舒展開來，露出了笑容。
    “有意思，真是有意思。秦瀾公子膽識過人，遠勝其他世子。”
    蒙毅隨即提筆寫下書信，打算將此事告知兄長，讓他也分享這份喜悅。
    趙高？
    自始至終都沒得到蒙家重視。甚至在父親臨終前，千叮嚀萬囑咐要小心趙高。
    因此，在朝廷內外，蒙毅與趙高的立場總相對立。不過因為蒙毅位高權重，又深得始皇嬴政信任，每逢出行，始皇總會讓他同乘一輛車，這讓趙高不敢輕舉妄動。即便如此，兩人私下仍不斷角力。
    片刻後，蒙毅將書信交付給斥候，叮囑道：“盡快送到蒙恬將軍手中。”
    “是，遵命！”
    隨後，斥候挑選快馬，疾馳出鹹陽。
    ……
    鹹陽宮。
    黑龍殿。
    嬴政盤腿而坐，運功修煉剛得到的天級上品功法——天龍帝皇決。
    一股股狂猛霸道的氣息從體內散發出來。
    嗷！
    嗷！
    一聲震天龍吟隨之響起。
    身旁的劍聖感受到這股氣勢，心中震撼。“天級上品功法竟然如此厲害，僅片刻間陛下修為便有提升。”
    “天級上品功法尚且如此，那神級功法又該怎樣強大？”
    他所修習的鬼穀吞納氣隻是天級下品功法，但這功法在金榜未出世前卻是人人渴望的存在。
    “金榜提示除名劍榜外還有諸多榜單，不知何時其他榜單會出現？”
    “如果出現，給予的獎勵會不會包含神級功法或神級劍訣？”
    腳步聲傳來。
    “陛下，章邯求見。”
    來了？
    嬴政睜開眼，慢慢站起。
    當他起身時，仿佛沉睡的黑龍正在覺醒，僅憑氣勢就讓殿內外的所有禁軍侍衛不由自主跪下。
    對此，嬴政內心亦是震驚。
    天級上品功法已這般可怕，神級丹藥的效力想必如名劍榜所述。
    雖然內心激動，但身為統一天下的始皇，他迅速恢複冷靜。
    接著，他向殿外揮了揮手。
    “宣！”
    隨即，侍從們依次高呼：“傳，章邯將軍入殿！”
    “傳，章邯將軍入殿！”
    ……
    回響之聲，在殿堂內久久不息。
    因大殿過於廣闊，
    隻能靠接力傳遞聖旨。
    腳步聲漸近——
    步伐沉穩有力，身穿蝕骨骷髏戰甲的章邯步入殿中。
    至禦座前，單膝跪地。
    “啟稟陛下，臣未辱使命。”
    語調低沉，帶著幾分不安。
    自天地異變之初，他即受始皇派遣前往東郡，探查隕落星辰的真相。
    途中，亦發現夜空金榜顯現。
    但他不敢多想，疾馳至東郡。
    到達後，隻見隕石裂紋中字跡分明，頓時臉色大變，迅速調集重兵守護。
    隨後他快馬加鞭返回。
    “陛下，東郡之地，星辰墜落，地麵塌陷成巨大深坑，隕石化作巨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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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巨坑周圍因隕石燃燒如火海，而巨石與某名劍榜內容一一吻合。”
    “哦？”
    嬴政聽罷，身體微微前傾，饒有興致地道：“依你所言，那巨石與金榜相關聯，除了名劍榜，上麵是否還有別的榜單？”
    若能預先知曉其他榜單類型，早做準備。
    如此一來，榜單中的獎賞都將歸於我大秦。
    屆時，大秦國力將達到前所未有的巔峰。
    北疆匈奴？
    南蠻百越？
    以及其餘邊境部族，皆不足懼矣。
    章邯搖頭道：“啟稟陛下，除名劍榜外並無其他榜單，但上麵刻有十一個字。”
    說到此處，他突然頓住。
    堅毅且遍布傷痕的臉龐上，顯現出一絲遲疑與慌亂。
    嬴政見狀，眯起眼睛，冷冷地問：“哪十一個字？”
    語氣溫柔，卻蘊含不可抗拒的力量。
    令人呼吸停滯。
    他對章邯的性格再熟悉不過。
    向來沉穩如山。
    即便麵對千軍萬馬，亦能泰然處之。
    然而今日卻這般模樣。
    此事必然非同小可。
    章邯張了張嘴，又急忙閉口，一副欲說還休的姿態。
    “講！”
    嬴政已無半點耐性。
    章邯嚇得雙膝著地，哆嗦著說道：“亡秦者胡！”
    話音剛落，正要端杯飲茶的蓋聶，猛地愣住。
    下一瞬，體內真氣四溢。
    真氣撞擊茶杯，碎裂成片。
    漆黑的瞳孔驟然收縮。
    “亡秦者胡？這難道是在說，大秦將被‘胡’所滅？”
    心中思索至此，不由看向嬴政，觀察他的反應。
    秦國曾統一天下。
    這是數代人心血所築。
    如今卻聽聞‘滅秦’二字。
    簡直如同毀掉曆代功業於一旦。
    章邯顫抖著說完這句話後，嬴政沉默片刻，然後緩緩開口：“章邯，此事關係重大，你且先退下吧。”
    嬴政臉色微變，手撫天問劍，冷聲道：“章邯，你說金榜上有十一字，為何僅言四字？”語氣溫和，卻威嚴逼人。
    章邯額頭冷汗直冒，戰戰兢兢地道：“陛下，‘亡秦者胡’旁尚有七字。”
    “何字？”
    “始皇帝死而地分。”章邯硬著頭皮稟報。
    “荒唐！”
    話音剛落，嬴政抽劍出鞘，一劍劈下，桌案應聲裂開。劍氣縱橫，紙張化為塵埃。
    章邯忙俯身：“請陛下息怒，此事臣必查明真相，給陛下一個交待。”聲音顫抖，心亂如麻。
    嬴政深吸一口氣，勉強平靜下來。‘亡秦者胡，始皇帝死而地分’，這十一個字猶如重錘敲擊心頭，讓他極為不適。後七字清晰易懂，分明暗示自己駕崩後天下分裂。至於‘胡’字，難道真指胡人？
    沉思良久不得其解，他終於緩過勁來，收劍入鞘，說道：“章將軍一夜辛勞，想必疲倦，先退下歇息吧。”
    “謝陛下體恤，為陛下效命是臣之榮幸。”章邯拱手致謝，“臣不覺疲憊，請陛下收回成命。”
    嬴政揉額擺手：“罷了罷了，隨你便吧。本帝已命影密衛搜尋劍神蹤跡，若無意外，不久即可帶回宮中。你也可借此機會拜見名劍榜首的劍神。”
    此言雖輕，卻充滿期待。
    找到劍神，或許能獲得延年益壽的九轉長生丹。
    ‘亡秦者胡，始皇帝死而地分？’簡直是胡言亂語。
    不過，那劍神……正是持有幽冥劍之人，能壓過陛下的佩劍？
    章邯聽聞此言，心中起了波瀾，但仍鎮定回答：“臣領旨，多謝陛下。”
    他對劍神之事亦頗感興趣。
    。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物，能在名劍排行榜上讓始皇稍遜一籌。他正沉思間，忽然聽見嬴政的疑惑之聲。
    “章邯，為何還不起身？可是另有要事？”
    “啊？”章邯不由自主地抬起頭。
    似乎想起什麽，立刻點頭道：“臣確實有事要向陛下稟報。”
    “哦？何事？”嬴政詢問。
    章邯低聲說道：“臣回鹹陽時，街談巷議皆提及秦瀾公子痛懲趙高的事情。”
    “聽說傷得很重。”
    隨後，他將所聞之事詳盡地告知了陛下。
    哈哈……
    哈哈……
    聽到這些後，嬴政仰頭大笑。
    “這才是瀾兒的風格，瞧他平日吊兒郎當的，魄力卻遠勝於其他世子。”
    “讓中車府令用貼身衣衫擦地，也隻有瀾兒能想得出。”
    簡短的話裏，已然顯現出他對秦瀾的喜愛與縱容。
    也正因為此事，他原本沉重的心情得到了些許舒緩。
    接著，嬴政擺手道：“好了，章邯，你該說的事都說完了，不必再跪著了，隨便找個地方坐下，等候劍神到來吧。”
    “謝陛下。”章邯起身，望了眼大殿，自覺地站在蓋聶旁邊，向其點頭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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