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思索著什麽，梅林一邊感知高天原各地的氣息，一邊繼續解釋：
    “這裏之所以會出現紅色的月亮，是因為克係神明50年前曾掀開一絲封印，從月亮上將含有精神汙染的力量投放到了這裏。”
    月亮，熾天使米迦勒，克係神明，紅月汙染，林七夜又回憶起之前糾結過的問題。
    “也就是說，克係神明是被封印在了月球上？是哪位大神鎮壓了一整個神係？”
    並非林七夜輕視米迦勒，如果米迦勒僅憑一己之力便能鎮壓所有克係神明，那麽高天原眾神恐怕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依林七夜之見，米迦勒或許更類似於監獄的守門人。
    至於原本應該居於月宮的太陰星君究竟去了哪裏，神明的行蹤他哪裏能揣測的到。
    反正，念念的【月神】挺能打的，從神墟的威能來判斷，太陰星君估計也挺能打。
    梅林也無法解答這個問題：“窺探命運不是萬能的，對於那種層次的存在，我也難以清晰的洞察。”
    “並且，克係神明究竟是不是神明，還是一個問題......”
    梅林的這段話蘊含的信息量有些多，林七夜聽完直感覺腦袋思考的快要冒煙。
    “克係神明可能不是神明？”
    “無論是大夏神話，日本神話，北歐神話......都有其曆史與發源地。”說到這裏，梅林反問了林七夜幾個問題：
    “可你清楚克係神話的曆史嗎？聽說過他們的文化嗎？知道他們的發源地嗎？”
    “......不清楚也沒有聽說過。”沉思良久，林七夜有種細思極恐的感覺。
    細細想來，克係神話這個概念，他真的就隻知道個名字，曆史淵源一概都不清楚。
    梅林緩緩總結道：“所謂的克係神話是近乎憑空出現的，就那麽自然而然的浮現在人類的思想裏......”
    “所以，雖然它們很輕易的修改了人類的認知，但是它們到底是不是神明，這點有些經不起推敲......”
    一旁，周唯念靜靜聽著梅林和林七夜的交流，默默思考著這裏麵的關係。
    斬神世界的迷霧是在1921年出現的，而克係這個概念，似乎上一世是在1928年才被美國的某個小說作者創造出來。
    在這個世界，迷霧降臨，燈塔國還在不在都不好說，克係神話自然沒了發源地......
    總之，39刀子神的邏輯很嚴謹，這就類似於高維對低維的滲透，強塞某些設定。
    想到這裏，周唯念隨口說了一句：“沒有曆史底蘊，好像也不需要信仰，說不定它們本身便是某種無序的規則化身。”
    印象中，克係小說裏的‘它們’，源自人類對未知的恐懼，因為未知所以不可名狀。
    梅林頓了頓，正欲再說些什麽，腳下的化鯨屍骸陡然開始劇烈顫動。
    “嗡～。”
    血海掀起驚濤駭浪，血紅色的海水裹挾著無數不知名的物體，猛然拍向三人。
    “唰～。”魔法光輝綻開。
    顧不上頭頂被勁風掀起來的帽子，梅林一手拎起一個人，移形換影，帶著周唯念和林七夜瞬間離開化鯨的脊背。
    讚美魔法之神～。
    雖然拎人像是拎沙包，但是周唯念沒有感受到任何顛簸，轉眼間便越過汪洋血海。
    站在遍布屍骨殘骸的海岸邊回望，那巨大的化鯨屍骸正緩緩沉入血海之中。
    下一瞬，比廣島‘小男孩’還要熾熱猛烈一些的血紅色光芒直衝雲霄。
    化鯨核爆所引發的環形輻射波，如同洶湧的血色洪流，疾速向著四麵八方蔓延。
    昔日的一鯨落，萬物生，現在卻是一鯨爆，輻射波籠罩整個高天原。
    梅林神色微變，連忙揮動手中的法杖，給大家掛上三重靜心凝神的心靈魔法buff。
    與此同時，周唯念身體周圍蕩開藍紫色的漣漪，隔絕負麵狀態，讓人頭腦一清。
    血紅色的輻射浪潮穿過身體，周唯念還沒來得及聆聽囈語就步入塵念俱消的境界。
    這感覺，清心寡欲，五蘊皆空，看破紅塵，立地升天......
    良久，林七夜伸手撫了撫胸口，看向梅林和周唯念的眼神中，都帶著複雜的情緒。
    梅林的心靈魔法他用過，念念的天人合一他也體驗過，但是沒有人告訴他，兩者疊加後能讓人如此，如此無欲無求。
    “剛剛......那是什麽？”
    梅林抬手按了按帽簷：“化鯨作為克係神明給高天原眾神準備的核彈，屍骸裏滿是汙染的力量......”
    林七夜心有餘悸，幸虧沒有將它攔在大夏，這要是在大夏爆發，後果不堪設想。
    直到現在，林七夜總算大致梳理清楚這件事情的因果關係：
    “梅林閣下，這頭化鯨本該50年前遊回高天原，進而鯨落引發高天原眾神暴走，在之後攻擊大夏......”
    “成神後的王麵知道這一點，回溯時間封印了化鯨，然後，處於閉關鎖國狀態的高天原，又因為其他的原因被汙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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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您之前才說這頭化鯨已經不重要，因為它攜帶的汙染再多，高天原也......”
    林七夜沒有繼續往下說，但凡隻要看到如今高天原的場景，都能明白他的意思。
    梅林微笑著頷首，深藍色的袖擺在虛空之中輕輕一揮，一輛古典豪華的西式馬車徐徐現出其身影。
    “唯念閣下，七夜閣下，先上車吧，有什麽疑問，咱們一會慢慢聊。”
    周唯念稍一抬手，其中一頭聖光環繞的白馬便微微低頭蹭了蹭她的掌心，看似虛幻卻能讓人觸碰到實體。
    不止是拉車的幾頭白馬，就連馬車車廂都散發著銀白色的光暈，在血紅一片的世界裏獨樹一幟，更顯得神聖。
    “哇喔，梅林閣下你這馬車也太帥了。”
    “唯念閣下喜歡，這輛送......你好像並不需要它。”
    周唯念開始思考哪個皮膚有豪華坐騎：“咦？難道我未來也會擁有類似的馬車嘛？”
    “不，我看不透你的命運，但我確定唯念閣下你不需要它。”
    梅林麵上不動聲色的再次洞察起命運，就在剛剛，他還沒說出來‘送’，便突然感覺有點心悸，不過一輛馬車，是誰會在意。
    “這樣啊......”
    周唯念瞅瞅梅林，心中蛐蛐，堂堂魔法之神，應該不會是不舍的吧。
    梅林：......哪個小氣鬼，我大方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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