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肉遞給秦淮茹道：“媳婦，這是我剛買的豬頭肉，一會你切了。”
    秦淮茹接過肉，聞了聞，笑道：“真香，媽快做好飯了，這拿過去切了晚上加個菜。”
    飯桌上，王為民倒了半缸子酒就這豬頭肉吃著喝著：“媽，媳婦，我跟你說個事，廠裏決定組織一個掃盲班，讓我擔任老師，教那些文化程度不高的工人識字。”
    秦淮茹一聽，有些驚訝：“你？你要去教人認字？那你的工作不會耽誤了吧？”
    王為民解釋道：“工作還是要幹的，不過趙書記他們說就教下班後1個小時，而且這也是響應國家的號召，為工人們做點貢獻嘛。”
    秦淮茹理解地點點頭：“行，那你就去吧，不過別太累了，要注意身體。”
    王為民笑了笑：“放心吧，我有分寸。”
    王母道：“咱街道也有識字班，早就開始了，隻是去的人不多，大家都忙，加上沒老師，那些老師都是街道辦的人，有的人去學兩天就不去了，街道上也沒好辦法，總不能拿槍指著人家吧，你這能長期教嗎？”
    王為民想了想，說道：“應該可以的，趙書記他們說這掃盲班是長期的，隻要工人們願意學，咱們就一直教。”
    秦淮茹道：“那行，你教的時候，也注意點方式方法，那些工人白天工作挺辛苦的，晚上來學習，別把他們逼得太緊了。”
    王為民點點頭：“放心吧，我有分寸。而且，這也是一個和工人們交流的好機會，我可以更好地了解他們，對以後的工作也有幫助。”
    王母又問道：“那你教啥呀，那些工人能學會不？”
    王為民道：“先從常用漢字教起，再逐步過渡到簡單的算術和日常生活用字。我已經和技術處的幾位科長商量過了，我們還打算編些順口溜，讓工人們好記一些。”
    秦淮茹聽了，覺得這個方法挺好的：“行，那你就去試試吧，我相信你肯定能教好。”
    一家人吃完飯，王為民又回到屋裏，開始準備寫明天掃盲班的教學材料。他下班時看了看教材，都是幹巴巴的字，得找了些簡單的漢字和算術題目，又根據這些內容編寫了一些順口溜和小故事，打算用這些材料來教工人們識字和算術。
    忙完這些，王為民看了看表，已經10點多了。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便上床抱著媳婦睡覺去了。
    第二天下午下班後，王為民準時來到技術處後麵的小倉庫。隻見裏麵已經擺好了幾張桌子和椅子，還扯上了電線和電燈，煤爐子也生好了火。工人們也都陸續到了五六十人，他們有的拿著筆和本，有的空著手，但都顯得很高興。
    王為民看看手表，還差1分鍾就到時間了，見沒人再過來了，就讓人把小倉庫的門關上：“張科長，回頭找後勤弄個棉門簾子，這樣開著門進冷風，太冷了影響學習。”
    王為民站在講台上，看著台下的工人們，心裏有些緊張。他深吸一口氣，開始自我介紹：“大家好，我是王為民，是紅星軋鋼廠技術處的處長，畢業於五道口職業技術學院，很榮幸能夠擔任咱們掃盲班的老師。我知道，大家白天工作都很辛苦，晚上還要來學習，非常不容易。但是，學習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它能夠幫助我們更好地認識世界，提高自己的能力。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夠珍惜這個機會，好好學習，爭取取得好成績。”
    王為民一講話，下麵就安靜了下來，這時楊廠長和公會主任一起過來了，找了個後排坐下，見王為民講課，也沒打擾。
    王為民繼續道：“也許有人說，我不認字，也過了半輩子了，這有啥，我給大家講個故事。”
    說著王為民回頭在黑板上寫下兩個字：男；女。
    王為民接著道：“我在我們村家裏排行老九，村裏人都喊我九兒，上麵有八個堂哥，那年，八個堂哥一起來四九城。”
    “八個堂哥平時很少出門，到了四九城他們這兒瞅瞅那兒看看，見啥都新鮮。忽然，他們看見有個人從西邊提著一包點心走過來，幾個堂哥饞了，就問“點心從哪兒買的?””
    “那人胳膊一掄，順手一指：“那邊。”幾個堂哥也沒看清楚，朝著那人手指的方向走過去。走著走著，他們看見一處地方用葦席圍著，很多人出出進進，心想這肯定就是賣點心的地方了，就懵懵懂懂往裏走。”
    “沒想到，裏麵蹲著個女的。那女的一叫大叫：“啊，抓流氓?”堂哥們也愣了，急忙解釋說：“我是來買點心了的，我是來買點心了的。””
    “但是他們還是被路過的群眾揍了一頓，為什麽呢？其實，門外就寫著“女廁”兩個鬥大的字，他們愣是不認識。”
    說完底下的工人們一陣大笑。
    “當然，這是我編的故事，不過故事結尾就是這個女的成了我的堂嫂”。
    王為民也笑了笑：“大家別笑了，那麽你們認不認識這兩個字呢”，說著一直黑板，不認識的跟我讀三遍：男男男，女女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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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人們也跟著讀了起來，聲音整齊而響亮。王為民見狀，心裏稍微鬆了口氣，看來工人們的學習熱情還是很高的。
    他接著說道：“好了，這兩個字要記住了，以後上廁所就不會走岔了，記住了嗎？”
    工人們答道：“記住了”，看有些人還有些敷衍。
    王為民繼續道：“我在報紙上看到過一個這樣的消息”。
    “話說是在解放前，我軍一封緊急密信送到黑省寧縣靠山屯村長手上。這個他村長不識字，於是連夜挨家敲門找人來讀，可村裏識字的人太少了，更別說是讀信了。”
    “大半夜的，村長找到了一個號稱“秀才”的村民，“秀才”看完信，當著村長和村民的麵說：“沒事，信上說後天村裏要來人視察，讓他準備準備”，村長和村民就回去了。”
    “當天夜裏，這個“秀才”就逃跑了。原來，這是一封“追凶密信”，信中讓村長監控的疑犯正是“秀才”本人。”
    “由於村長不認字，導致秀才跑了，失去了一個立功的機會，還造成了很道損失。”
    “你們說認字重不重要？”
    “重要”這次工人們聲音大多了。
    王為民滿意地點點頭：“好，既然大家都覺得認字重要，那咱們就好好學。接下來，我就開始教大家一些常用的漢字。大家在學習過程中，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問我。”
    說完，王為民便在黑板上寫下了一些簡單的漢字，然後開始耐心地講解起來。工人們也都認真地聽著，有的還拿著筆在本子上記下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轉眼間一個半小時就過去了。王為民看了看手表，說道：“好了，今天的課就上到這裏。大家回去後，記得複習一下今天學的內容，明天咱們繼續。”
    工人們紛紛起身，和王為民打了個招呼，親切的稱呼他的小名：“九兒”，便離開了小倉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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