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一道道豐盛的菜肴被依次端上桌：燉得恰到好處的土豆五花肉、蘑菇燒排骨以及滿滿一盆帶著不少肉的骨頭湯。
    除中午吃掉的一些零碎和內髒外，那隻剩的大腿肉以及餘下大部分的野豬肉，此刻都出現在桌上。
    連張建軍在內共有三十名知青在此聚首。
    “每桌兩瓶二鍋頭，這些是從四九城帶出來的所有存貨。”
    林中華直接將手中的酒放在桌子上。
    看著桌上的二鍋頭，眾青年頓時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雖然平時幹活的時候能喝到一點林中華分給他們的虎骨酒過過癮，可要論真正過癮還是要屬這樣的普通二鍋頭才行。
    “既然都是中華哥拿來的好東西，那我們就別客氣啦！”
    大家異口同聲地回應。
    隨著二鍋頭被擺上桌麵，大家也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拿碗開始倒酒。
    這時，林中華舉起酒碗，站起身說道：“說起來，這是我們這群知青第一次聚齊。”
    “來吧，相逢就是有緣，我們一起幹一杯。”
    眾知青見林中華站起來，也不猶豫，紛紛起身。
    一個接著一個地回應道：“今天我們借著中華哥的場合，痛快喝一杯吧……”
    “幹杯！”
    在歡快的氣氛中，大家都毫不猶豫。
    沒有人掃興，隨即舉碗豪飲。
    一口二鍋頭入口，隻聽見一片吸氣聲。
    “嘶、嘶、嘶……哈哈哈哈哈……”
    看著眾人如此反應，大家彼此對視一眼，忍不住大笑。
    刹那間，現場熱鬧非中華。
    林中華輕揮一下手，“好了，大家開始吃吧。”
    雖然這野豬肉並不怎麽美味，而這些知青的手藝也無法與自己相比，但林中華並未在意這些，而是和其他人一樣，吃得酣暢淋漓，盡情飲酒。
    林中華帶去的六瓶二鍋頭，沒過多久就全部下了肚。
    沒有了二鍋頭之後，為了不讓氣氛降溫，每個人都把自家珍藏拿了出來，即便隻是些零散的白酒。
    平日裏他們也舍不得這樣享用。
    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現場的人才總算吃飽喝足，一個個臉上帶著醉意。
    眼看時間不早了，林中華慢條斯理站起身來：“大家今天也算玩得差不多了，不如就到此為止吧。”
    聽到這句話，大家都沒什麽異議：“那我們就先走了一步吧，這裏就交給你們收拾了……”
    林中華沒有再多寒暄，簡單打了招呼便離去了知青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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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送林中華遠去，眾人都麵帶醉態卻不曾多言，陸續主動開始收拾打掃起來。
    看著林中華離去的背影，原本還帶著幾分醉態的他，在離開知青點之後，神情驟然間恢複如初，看不出絲毫醉意。
    雖說今天大家喝酒不少，個個都顯得有些醉醺醺的。
    不過林中華實際上隻喝了不足一斤。
    以他當前的實力，這點酒對他根本構不成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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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平時喝的虎骨酒或骨血酒，林中華都能一飲而盡如同喝水一樣。
    那一絲酒精對他來說微不足道，林中華隻需輕轉體內的氣血，就能將它們全部通過毛孔排出體外。
    等林中華回到住所時，盡管他剛剛才飲酒，但酒氣早已消失殆盡，幾乎毫無殘留。
    然而當林中華悄悄地溜回房裏，張豔的身影已在那裏久候。
    “媳婦兒，我回來了。”
    看著張豔，林中華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隨即邁步向前靠近。
    山中數日的生活讓林中華今夜精神格外高漲。
    將近兩個小時過後，張豔終於筋疲力盡地陷入沉睡。
    隨著房間內的喧鬧漸漸平息，兩人也緩緩進入了夢鄉。
    此時隔壁房裏的畫眉卻輾轉難眠，忍不住抱怨：
    “哼……知道隔壁有人在睡覺，也不注意點聲音啊……”
    “你們是開心了，可是我們怎麽能好受……”
    她自言自語著，臉色微微泛紅，心中湧起一種複雜的情緒。
    林中華生活中的平靜再次回歸之時，他的視線落在了胡八一與王凱旋身上，兩人在草原尋找到丁思甜的情景浮現在眼前。
    原本這是一次再普通不過的朋友相聚。
    不料的是，胡八一和王凱旋仿佛天生帶著不祥的征兆。
    無論走到哪裏，那裏總會發生意外。
    這次也不例外。
    他們剛剛找到了丁思甜就遭遇了一場罕見的沙塵暴，好不容易死裏逃生，還幫了丁思甜所在的下鄉隊伍挽回複原不少損失。
    還沒等喘上一口氣，敲山老漢從崗崗營子悄然出現在了他們麵前。
    隨後兩人便落入老漢精心布置的圈套之中。
    經過一係列驚心動魄的經曆後，
    也不知道是運氣還是命中注定，胡八一與王凱旋最終毫發無損地幸存下來，反倒是敲山老漢和老羊皮不幸殞命於百眼窟中。
    燕子與丁思甜因各種原因並未參與此役，故而她們安然無恙。
    敲山老漢與老羊皮兩人的離世讓胡八一與王凱旋受到了審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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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確認兩人無事之後，三人狼狽不堪地離開了草原返回崗崗營子。
    因老羊皮的死亡，丁思甜被調往其他地方繼續下鄉任務。
    當胡八一、王凱旋和另外一位夥伴回到崗崗營子後，第一時間便直接前往靠山屯，並找到了林中華。
    看到胡八一一行人突然造訪，林中華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他打量著眼前的他們，心中若有所思，眉梢微微一動。
    然而，片刻之後，林中華又迅速恢複了常態，仿佛一切都未發生過。
    “嘖嘖，這草原之旅如何？好玩兒嗎？”
    他帶著微笑問道。
    但聽到林中華的問題，胡八一和王凱旋的目光都避免與他對視，神情顯得猶豫不定，似有話要說卻不知從何開口。
    見到兩人的反應，林中華心裏更加確信自己的猜想——這次草原之行必定發生了不尋常的事情，而且很可能與畫眉有關。
    否則，他們怎會一回營子就急忙趕來？看來他們是來尋求畫眉的幫助或消息的。
    “莫非敲山老漢遇到了什麽意外？”
    這樣的想法一浮現，林中華的心裏已經有相當的把握。
    “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林中華平靜地問，觀察著兩人猶豫的神色。
    旁邊原本沒有察覺到異樣的畫眉此刻卻皺起眉頭，感到一陣不祥預感湧上心頭。
    突然，她起身看向胡八一和王凱旋：“我……父親是不是出事了？”
    麵對畫眉的目光，胡八一明白再無法瞞住，咬牙說道：“同誌，你先冷靜一下。”
    接著，他們不再遮掩，將整件事情娓娓道來——從最初遇見敲山老漢，直至後者在百眼窟遭遇不幸的過程。
    聽聞此事，畫眉的身影劇烈晃動了一下，整個人幾近癱倒。
    幸好，林中華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瘦弱的腰肢。
    “逝者已矣，不要太傷心。”
    他一邊安慰，一邊攙扶著搖搖欲墜的畫眉坐了下來，並示意張豔在一旁照顧她。
    在那一刹那，張豔輕點了一下頭，迅即走到畫眉身旁，低聲細語地開始安慰她。
    經過一番溫柔的勸慰，終於在張豔的幫助下，畫眉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見畫眉的情緒穩定住了，林中華的目光才緩緩轉向胡八一兩人，投以嚴厲的一瞥。
    盡管早在發現二人舉止異常時，他就預感到敲山老漢可能發生了意外，但此刻他絕不希望在畫眉麵前暴露此事——因為畫眉的心情才剛剛開始好轉，驟聞不幸消息恐將令她再度受到衝擊，令她恢複的努力前功盡棄。
    看著好不容易才平複下來的畫眉，林中華目光再次移回胡八一和另一人：“還有別的事嗎？”
    “沒……沒了。”
    “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麵對林中華的目光，胡八一與另一個人互相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好不容易鎮定下來的畫眉，便立刻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眼見此景，林中華也跟著起身：“我送你們出去吧。”
    林中華衝胡八一點點頭，隨後拉著胡八一走向院子外麵。
    “畫眉同誌……”
    胡八一開始還想說什麽，話卻在嘴邊打住。
    還沒等他說出完整的話，林中華已牽著他離開了院子。
    一行人沉默地走了數十米後，林中華終於開口道：“說吧，還有什麽要交代？”
    其實，從胡八一兩人的表現中，林中華早看出他們顯然還有話未盡，隻不過礙於對畫眉的顧忌，一時難以啟齒罷了。
    這次胡八一對視一眼林中華，終於直言：“我們打算參軍。”
    林中華早已有所預料，隻是沒料到這一決定來得如此迅速。
    而且想到胡八一兩人身份的特殊性，心中不免泛起一股別樣的感觸：若是一般人遇到類似的情況，有幾人能像他倆這般從容？
    雖說審查隻持續了短短幾天，他們竟然就這樣全身而退，並能在下鄉的時候入伍參軍了，實屬罕見。
    雖心懷感歎，林中華還是拍著兩人的肩膀問：“什麽時候動身？”
    “要是不出意外的話，秋收之後我們就出發了。”
    “畫眉的事還麻煩老林你多照顧了。”
    “有你在，即便遠行也能放心一些。”
    聽到這話，林中華不禁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之前的煩惱剛過去，現在輪到了胡八一兩人！這些人都走得幹脆利落，卻不把後續的責任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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