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林中華回應，閻解礦便搶先開口：“大爺，我們在找韓春明，是不是這家？”
    老者們相視一眼，“找老五呀……”
    接著又問道，“你們是什麽人？”
    閻解礦立即解釋：“我們和春明是朋友，在下鄉的時候一起在同一個地方當知青。”
    兩位老者仔細地打量了他們一番，見沒有問題後，其中一個指了指院子裏的一個位置說：“那邊就是老五家。”
    “多謝大爺！”
    閻解礦道過謝，二人立刻朝著韓春明家的方向走去。
    “春明，春明！”
    剛走到門口，閻解礦便大聲喊了幾聲。
    屋裏的韓春明聞聲而動，“來了，來了。”
    應了一聲後迅速從屋裏跑了出來。
    “中華哥、解礦……”
    一出門，韓春明就看見站在外麵的林中華與閻解礦，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上瞬間露出驚喜之色，趕緊上前一步拉住他們：“進屋再聊吧……”
    林中華搖了搖頭：“不必了，我們這次就不進屋了。
    你先回家和家裏人說一聲，我們去外麵坐一會兒吧。”
    因為兩人兩手空空，感覺貿然進屋不太合適。
    聽到這，韓春明原本還想勸幾句，但想了想還是同意：“行，那聽中華哥的。”
    他轉向屋內喊道：“媽，我和兩位同學出去坐會兒，馬上回來。”
    片刻之後，韓春明朝屋子跑去，並不一會兒換了一身衣服走出來，還有一位頭發花白的慈祥老太太跟在後麵。
    韓春明對林中華和閻解礦介紹道：“媽，這二位是在靠山屯一起下鄉的朋友……這位是閻解礦；這是林中華，中華哥，這幾年他幫了我好多，不然我都過不去這個坎呢……”
    說至此處，韓春明眼神中流露出真誠的感激之意。
    老太太也快步上前感謝道：“小林啊，謝謝你對我兒子這麽長時間以來的幫助！”
    隻見韓春明的母親走到近前，直接拉著林中華的手，滿懷感激地說道。
    林中華看著這一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麽。
    好一會兒後，林中華長呼一口氣，露出一絲笑容道：“伯母，您太客氣了……”
    “我們都是下鄉的知青，彼此幫忙是很正常的事情，您不用這麽感謝。”
    說著，林中華轉眼望向韓春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韓春明的母親經過一連串的感激之後，終於鬆開了林中華的手。
    韓春明趕緊插話道：“媽，我和中華哥他們還有點事要談……我們先走一步了……”
    說完，不等母親開口，韓春明便拉著林中華兩人離開了院子。
    他深知自己母親的性格，如果再讓她繼續感謝下去，怕是難以脫身。
    三人離開院子，走了一段距離後，韓春明忍不住問道：“中華哥，你和嫂子找到住的地方了嗎？”
    林中華坦然回應：“昨天已經在玻璃廠附近找到了一座院子……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聊吧。”
    話音剛落，林中華便帶著兩人直奔他心中記得的一家小酒館。
    十幾分鍾後，他們便到了目的地。
    這家小酒館正是徐慧珍開的小店！雖然是開著門，但還不到下午四點，天還沒黑，所以店裏沒有其他客人。
    隨著三人進入店內，正在櫃台前算賬的美婦——店主徐慧珍立刻抬起頭來，臉上略顯愣了一下。
    隨後，她熱情地上前迎接，“歡迎光臨，三位請坐……”
    林中華三人坐下後，徐慧珍這才輕聲問道：“三位想用點什麽？”
    她將目光落到自己身上，與陳雪茹相比，盡管容貌毫不遜色，但徐慧珍的皮膚略顯鬆弛，身材也有些臃腫。
    想到她已經是幾個孩子的母親，林中華內心釋然。
    林中華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隨即說道：“請給我們來兩斤你們這兒最好的酒，再上幾盤下酒菜。”
    話音未落，他就從兜裏掏出幾張大票麵的鈔票遞給徐慧珍，說道：“聽說你們這兒有規矩，不知這些錢夠不夠……”
    見此情景，原本就熱情的徐慧珍臉上更是笑逐顏開，“請三位稍等。”
    收款後，徐慧珍迅速安排妥當，不一會兒便將美酒佳肴送了上來，並將零錢擺在桌上。
    “這是我們小酒館珍藏的十年陳釀，一斤十塊……這幾點小吃一共二塊錢。”
    林中華的目光落在那兩壺酒上，拿起來聞了聞，一股濃烈的酒香頓時撲鼻而來。
    “好酒！確實是有十年以上的年份……”
    他雖不能與自己炮製的骨血酒、神龍酒相提並論，但在普通白酒中已是上乘之選。
    讚歎之餘，林中華為韓春明二人各倒了一杯，舉杯邀請道：“來，一起嚐嚐這十年陳釀。”
    二人品嚐一口，都點了點頭。
    “嗯，不負其名，這十年陳釀的香味確實比其他普通白酒更醇厚。
    不過與中華哥泡的藥酒相比，還是稍欠火候。”
    林中華再次將目光投向徐慧珍，問道：“徐老板，我對這十年以上的陳釀非常感興趣，能否賣一批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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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林中華的話驚得愣了一下，徐慧珍顯得有些措手不及。
    剛剛韓春明兩人的評判，她全都銘記在心。
    起先說十年陳釀僅僅勉強達標，接著又提到他們手中的藥酒遠勝她收藏的十年陳釀。
    此刻看到林中華忽然對她手上的十年陳釀表示興趣，徐慧珍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應。
    隻見徐慧珍默默地沉默片刻後，嘴角微微揚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我確實囤了一批超過十年的陳釀……”
    “不僅僅是十年的，連二十幾年的我也藏有數千斤之多……”
    說到這裏，她的目光突然落在林中華身上。
    緊接著話題一轉：“不過，我剛剛聽到你們提到好像有一種特別的藥酒……”
    “如果你們的藥酒能夠讓我嚐嚐，並且令我滿意的話……”
    “我可以分給你們一半的陳釀……”
    聽了徐慧珍的話，林中華不由露出了微笑。
    隨後信心十足地回應道：“好的，徐老板手上的那些陳釀我是誌在必得……”
    “到時我會讓雪茹姐送過來。”
    聽到雪茹姐的名字，徐慧珍不由得微微一愣，
    幾秒鍾後，她忍不住追問：“你說的雪茹姐是……”
    還沒等她說完，林中華輕笑接口道：“自然是您認識的那位陳雪茹女士……”
    這一確認使徐慧珍的表情在一瞬間變化了。
    她心裏湧起一股受騙的感覺！
    覺得林中華剛才好像布下了一個局，讓她自己不小心掉進去了。
    沒等她反應過來，林中華的聲音再次傳來：“難道徐老板想賴賬？”
    “哼，等著你的藥酒吧……”
    帶著一絲不悅的情緒，徐慧珍丟下一句話轉身走回櫃台內。
    三人見狀，對視一眼都不禁失笑。
    他們繼續一邊聊天一邊品酒。
    不知不覺中，三個人喝光了兩斤十年陳釀，依然談笑風生，臉上未見半點醉意。
    待飲食差不多結束時，韓春明略作猶豫最終問道：
    “中華哥，你接下來還有什麽打算嗎？”
    事實上，韓春明也確實感到了些許壓力。
    昨天才返城，今天媽媽就開始催他找工作。
    甚至考慮動用自己的發小陳建軍的父親關係，將他安排進工廠工作。
    如果是以前，韓春明或許還能淡然麵對。
    這幾年在靠山屯的積累，加上大量古董鑒定書籍的熏陶，以及林中華不時的指點，韓春明和閻解礦在古董玉器、珠寶字畫方麵的鑒別能力已經有了長足的進步。
    韓春明現在已經達到了教授專家級的水平，而閻解礦雖略遜一籌，但經過幾年的紮實根基，他在這方麵的造詣也幾乎可以與韓春明比肩，僅差一步就能趕超。
    即便與其他古董專家相比，他也僅僅缺少一些實戰經驗。
    麵對韓春明和閻解礦的發展前景，林中華也有了自己的安排：
    “原本我以為還要過一段時間才能處理家裏的事情，現在既然你們如此心急，那我便直說對你們的計劃。”
    林中華神色變得嚴肅，“這幾年你們的進步有目共睹，在古董玉器、珠寶字畫領域已經具備了相當的能力。”
    他繼續說道：“俗話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當前正是這些寶貝尚未充分顯現價值的時候。
    我們應該提前下手，不論是走街串巷還是下鄉收貨，務必盡量收集更多有價值的物件。”
    旁邊聽著討論的徐慧珍時不時注意這邊的情況，此時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說到重要之處，林中華停頓了一下，語氣認真地說：“還有一點必須銘記，一切活動都不能觸碰法律底線。
    我不想看到你們因為小事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甚至進到監獄裏麵踩縫紉機。”
    韓春明和閻解礦點點頭，一旁的徐慧珍也默默應承。
    她的目光中，似乎對林中華的印象發生了微妙變化。
    她看到了林中華在處理四九城當下混  況下的責任感和規劃能力，那些回城知青找不到工作導致的社會不安也讓她更認同林中華的做法。
    接下來，林中華給出了兩條出路給韓春明和閻解礦選擇：
    “一是我出資開辦一家古董店，時機成熟再商討具體利益分配問題；二是我會借錢給你們，按市場價從你們手中收購這些東西。”
    說完這番話後，林中華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掃視一圈，隨後陷入沉思。
    最終的選擇權交給了他們二人，林中華不做幹涉，全看韓春明和閻解礦自己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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