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兩人聽見李恒的提問，先對視一眼，隨後孫副主任才開口，“是之前那位領導要求這麽寫的，有什麽不對勁嗎，李主任？”
    “不是說有問題，隻是有些不夠全麵。這樣吧，我在這個基礎上改一下，你們兩個一起看看，重新整理一份再交上來。”
    “謝謝……”
    兩人還沒說完感激的話，門口就傳來王主任的聲音。
    “李主任，忙嗎？”
    “王主任，這是有事？她們倆過來交申請，我正幫他們修改呢。”
    “嗬嗬，李主任剛上班兩天，工作效率就這麽高啊。”
    咦？這話暗藏玄機啊。
    李恒聽完微微皺眉，“沒辦法，上級派我來不是讓我閑著的，在我的職責範圍內，工作還是要及時推進的。”
    他毫不客氣地回擊了這位主任。
    這句話一出口，正準備邁進門來的張主任頓時愣在了原地，隨後勉強擠出一絲笑意說道：“哦？哈哈，好吧好吧，那我就不妨礙趙主任處理事務了。”
    說完，他也沒再往裏邁步，而是轉身離開門口。
    已經站起身來的兩位副主任看到這一幕，全都驚呆了。
    老實說，這跟直接攤牌硬剛有什麽兩樣。
    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位新來的副主任居然如此強硬，僅僅上班第二天，就把老主任給頂回去了。
    趙恒也覺得挺無奈，他並不想剛到新單位就和即將退休的老主任發生衝突。
    可沒辦法啊，我正常開展工作，你陰陽怪氣的算怎麽回事呢？難道還指望著我去向你匯報工作？
    在百貨公司你是領導沒錯，可在這裏，我才是掌舵人。
    我做我的事，又沒幹涉你們百貨公司的事務，你跟我玩這些小聰明。
    “別管他，咱們繼續討論該怎麽寫。”
    樓道裏的張主任聽到屋內傳出的聲音，原本陰沉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大步流星地返回自己的辦公室。
    而屋內的兩人此刻都懵了，哪還聽得進去他說什麽。
    錢麗霞瞄了瞄對麵的男人，心裏琢磨不透這位趙主任究竟是怎麽想的。
    他是底氣十足呢，還是純粹是個莽撞漢，隻顧自己爽快？
    倒是另一位孫副主任務誌堅定些，他雖然起初也有些驚訝，但現在已經能專注於趙恒講述的內容了。
    那位張主任怒氣衝衝地回到辦公室後，越想越生氣，在屋裏踱了幾圈，拿起辦公桌上的話筒撥了個號碼。
    “孟局長您好，我是張向東。”
    ……
    “我想向您反映一個問題。”
    ……
    “孟局長，我們百貨公司調來的這位趙主任，他……”
    張主任話還沒說完，電話那頭的人就直接打斷了他。
    “老張啊，是這樣，局裏辦公室正要找你，你剛好打來了，那我就直接通知你一聲，經過研究，決定調你到局裏來，正式文件隨後就到。”
    好吧，要是沒有別的事，你盡快和陳立主任把手上的工作交接一下，然後到單位來。嗯，我現在有個會，有什麽話等你到了再說吧。”
    “哢嚓……”
    話音剛落，那邊就掛斷了電話。
    王主任手裏握著聽筒，愣在那裏，耳朵裏傳來的是單調的嘟嘟聲。他不知道該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感覺自己就像個小醜，還以為能扳回一局，沒想到對方早有準備，直接把他逼入絕境。
    很久之後，他才慢慢將電話放回桌上，癱坐在椅子上。
    辦公室外，郭孝坤從門縫裏看到老主任這副模樣，不敢敲門，默默退下。剛剛正副主任之間的爭執他已目睹，本打算進屋表達一下自己的立場，卻看到這一幕，頓時明白了一些事態的變化。
    雖然不清楚電話那頭說了什麽，但從陳立主任的表情來看，局勢顯然發生了劇變。
    陳立把寫申請必須提到的重點都交代給兩位副主任後，靠在椅背上陷入了沉思。
    他完全猜不透王主任今天到底怎麽了，一大早就跑來找茬。
    實際上，王主任隻是因為看到那兩個副主任來拜訪，一時興起想表現一番，顯示自己還沒離開崗位。
    哪知道這個新來的副主任不好對付，硬碰硬隻會讓自己吃癟。
    不過，不管怎麽說，這件事兒得弄清楚，不能讓人無緣無故地針對自己。
    就在他思考之際，辦公室的門輕輕被敲響了。
    “請進。”
    “主任，您現在方便嗎？”
    這一聲簡單的稱呼，卻讓陳立微微皺眉。
    按規矩，這樣的稱謂通常是留給正職的，而郭孝坤竟然這樣叫自己，是不是出了什麽他不知道的情況？
    “哦，是孝坤同誌啊，坐下吧，有什麽事？”
    “主任，我沒事，就是來看看您這邊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哈哈，孝坤同誌，我理解你的意思，不過……”陳立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我更注重的是工作能力。”
    這話說得已經很直白了。
    林國棟臉上掠過一抹笑意，業務能力？這點他倒是毫不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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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願這位新任領導能夠信守承諾。
    帶著幾分寬慰與些許忐忑，辦公室負責人林國棟步出房間。
    趙凱坐在位置上，目光投向門口，微微搖頭輕笑。
    這位似乎知曉了一些內情，否則身為辦公室負責人，不會如此焦急地趕來表明態度。
    或許剛才那位周主任遭遇了什麽事也未可知。
    單位本就無秘密可言，特別是這種老大與老二直接碰麵的情況。
    正當眾人期待後續發展時，副主任陳建國已從一位前來辦事的局機關人員處得知確切消息。
    送走局裏同事後，陳建國副主任立於門前深深歎息。
    田副局長確實沒騙他，這位新來的主任果然非同小可，短短兩天便連升兩級，嘖嘖……
    他平複心情，轉身步入院子，現在必須去拜訪一下李主任了，百貨公司，即將迎來巨變啊！
    ……
    另一名副主任周建民此刻正坐在辦公室裏，盯著桌上擺放的自己整理的文件，猶豫不定。
    原本他已打算將這份資料交給李凱，誰料出了這檔子事。
    這讓他頓時陷入糾結，因為在周建民看來，新來的李主任恐怕難逃老主任的懲處，說不定剛到崗就得離開。
    若此時將這份針對老主任的文件遞上去，豈不是自尋死路？
    ……
    就在大家翹首以盼兩大主任的消息時，臨近下班，局裏田副局與李副局一同造訪。
    這一趟來勢洶洶，猶如在百貨公司投下一枚重磅  ，幾乎震得所有人措手不及、瞠目結舌。
    老主任周建國退居幕後，回到局裏靜候正式退休時刻，而李凱……
    從今往後，他將接任主任之職，開啟在百貨公司獨斷專行的職業生涯。
    ……
    由於局領導突然造訪，食堂來不及專門備餐，
    集體用餐顯然不合時宜。
    中午李凱自費在外頭餐館置辦了一桌酒席款待兩位局領導，並邀請四位副主任作陪，更不忘親自將老主任周建國請來共聚。
    人都快離開的時候，又不是深仇大恨，何必幹出那些卑劣的事呢。
    餐桌上，趙景升敬完兩位主管之後，又給老周科長倒了一杯酒，並且為早晨發生的事道了歉，兩人碰杯之後，這事就算是翻篇了。
    他這一舉動，也讓原本對他不太了解的兩位局級領導對他的好感迅速增加。
    畢竟誰都有退休的一天，老周科長的現狀就是他們的未來，沒人希望還沒走人就被人冷落。
    所以，趙景升今天的舉動真是做得很好，贏得了在場所有人的認可。
    其實他也沒想太多，隻是覺得既然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就沒必要再去落井下石了。
    這頓飯沒喝酒，花了他十二塊錢，大家都很盡興。
    送走領導後，百貨公司的幾位主任和副主任，以及一同過來幫忙的郭孝坤一起往單位走。
    「主任，咱們單獨談一下？」
    剛到單位門口，趙景升突然邀請老周科長單獨交流。
    「嗯……好的！」
    其他人站在原地看著兩位主任漸行漸遠，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各自進了單位。
    ……
    兩人談了很久，回到單位時已近下午四點。
    趙景升沒有急著讓老周科長交接工作，而是推到第二天，自己則開始逐一找人談話，首先找的就是王副主任。
    「主任」
    王副主任看到第一個找他談話，心裏難免忐忑不安。
    「請坐，同誌。」趙景升起身笑著指了指辦公桌前的椅子，隨即直奔主題。
    「我不確定你知道不知道，剛才吃飯時我聽趙副局長說上麵已經決定把你調走，文件很快就會下來。」
    「啊……」
    這句話完全打破了王副主任最後的幻想。
    他明白，文件既已擬定，那就毫無回旋的餘地了。
    不過，就這麽離開，他肯定不甘心，那份材料必須提交，但他不打算通過趙景升。
    從剛才的事可以看出，這位新主任肯定不會做那種得罪人的事，看來還是得自己親自交上去。
    「主任，這件事我也聽說了。」
    我是小林
    送走了王副經理後，隻簡單聊了幾句，便握了手告別。
    之前並不熟絡，也沒有合作過，李恒對此毫無多餘的想法。
    接下來輪到劉副經理來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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