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華燈初上。
    結束了一天的忙碌和喧囂，周陽衝了個澡，換上舒適的家居服，走到陽台上吹風。
    晚風帶著一絲涼意，拂過他微濕的發梢，也帶走了些許白日的疲憊。
    城市的光影在他眼中流轉，霓虹閃爍，車水馬龍。
    就在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周陽拿起一看，屏幕上跳動著“王淼”的名字。
    他眉梢微挑，接通了電話，語氣平淡：“喂，王淼，這麽晚有事？”
    電話那頭傳來王淼略顯精明幹練，卻又帶著一絲試探的聲音：“周陽，晚上好，沒打擾你休息吧？”
    “有話直說。”
    周陽不喜歡繞彎子。
    王淼似乎噎了一下，隨即調整了語氣，切入正題。
    “是這樣的周陽，關於你那個鹵味方子，五億的價格……我們董事會經過慎重討論，還是覺得有些偏高了。”
    “哦？那王小姐的意思是？”
    他靠在欄杆上，聲音聽不出喜怒。
    王淼深吸了一口氣，拋出了她的方案：“不過，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我們這邊有個提議，不知道你敢不敢接受。”
    “我們可以簽一份對賭協議，如果你對自己的方子有足夠的信心……”
    “對賭協議？”
    周陽重複了一遍，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有點意思，說說看，怎麽個賭法？”
    王淼的聲音立刻變得清晰而流暢，顯然是早有準備：“我們雲帆酒店集團，總部在錦都，是一家五星級連鎖酒店，在全國總共有五十八家分店，加上總店，一共是五十九家。”
    “嗯，然後呢？”
    周陽示意她繼續。
    “我們會立刻將你的鹵味方子，在我們旗下所有的五十九家酒店餐廳同步推廣上線。”
    王淼的語速微快。
    “對賭的內容很簡單，隻要在一個月內，這五十九家店，單靠你方子製作的鹵味產品，所產生的淨利潤總和能夠達到五千萬。”
    “隻要達到這個目標，我們集團就立刻拍板，按照五個億的價格，買斷你這個方子的獨家使用權，合同可以提前擬好，達到目標即刻生效！”
    周陽聽完，忍不住嗤笑一聲。
    五千萬淨利潤？一個月？五十九家店？
    他心算了一下，五千萬除以五十九家店，平均下來，每家店一個月需要貢獻大約八十四萬七千多的淨利潤。
    嗬嗬，這對賭協議，說白了，不就是想空手套白狼嗎？
    先拿到他的方子，用一個月的時間，讓全國五十九家五星級酒店免費給他打工測試市場。
    如果效果爆炸，達到了他們預設的極高門檻，他們才願意掏錢。
    如果達不到，或者中途耍點什麽手段，讓利潤“剛好”差那麽一點點達不到五千萬，那他的方子豈不是就白白給他們用了？
    甚至可能已經被他們摸透了核心，轉頭就能搞出個山寨版的來？
    這算盤，打得真是劈裏啪啦響！
    不過……
    周陽摸了摸下巴，眼中閃過一絲自信。
    一個月，一家五星級酒店，用他的獨家秘製鹵味，創造八十多萬的淨利潤？
    很難嗎？
    對他來說，簡直不要太輕鬆！
    要知道，他現在一個小小的路邊攤，每天限量供應兩百多斤的鹵肉和鹵素菜，日淨利潤就能穩定在兩萬以上。
    一個月下來就是六七十萬！
    這還隻是一個流動攤位！
    換成五星級酒店那是什麽概念？
    場地、客源、品牌效應、營銷能力、定價空間……哪一樣不比他的小攤強上百倍？
    一家五星級酒店，全力推廣他的鹵味，一個月別說八十多萬，就是一百八十萬的淨利潤，周陽都覺得不是什麽難事。
    這幫老狐狸，看似設了個高門檻，實際上是低估了他這“另類美食家”係統出品的威力！
    但，自信歸自信，這並不代表周陽會接受這種明顯把他當傻子耍的條款。
    “王小姐。”
    周陽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你這所謂的對賭協議，恕我直言，一點誠意都沒有。”
    電話那頭的王淼似乎沒想到周陽會這麽直接，頓了一下：“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們是很有誠意想……”
    “誠意？”
    周陽打斷她，語氣帶著幾分戲謔。
    “我這鹵味攤每天的生意怎麽樣，稍微打聽一下，或者看看網上的新聞，很難猜到我的日收益大概是多少嗎？”
    “你們想直接拿走我的方子，用一個月，萬一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說利潤沒達標，或者幹脆翻臉不認人，我的方子你們已經知道了，配料比例也摸清了，我找誰說理去？”
    “周先生，我們雲帆集團是全國知名的大集團，信譽……”
    “信譽能當飯吃？”
    周陽的聲音更冷了，“食品配方這種東西，想要注冊專利有多難，你比我清楚，一旦泄露，維權成本高得離譜。”
    “你們這算盤打得精明，想用一個月的試用期，來賭我這價值五個億的方子，風險全讓我一個人擔著，好處你們占盡，王淼，你覺得我像是那麽好糊弄的人嗎？”
    周陽頓了頓，語氣變得淡漠。
    “既然你們雲帆集團沒有拿出足夠的誠意，那我這方子也不是非賣不可，就這樣吧。”
    “不不不，周陽你誤會了，我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條款真的可以談！我們可以先付一部分定金，或者……”
    王淼急切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是被周陽這毫不留情的態度給鎮住了。
    “不必了。”
    周陽打斷她，聲音淡漠。
    “我這方子，也不是非要賣給你們雲帆集團，既然你們誠意不足，那就沒什麽好談的了，至於那份可笑的對賭協議，更是想都不要想。”
    “我準備掛了。”
    話音未落，周陽根本不給王淼再次開口的機會，手指幹脆利落地按下了掛斷鍵。
    聽著手機裏傳來的“嘟嘟”忙音，王淼愣在原地，精致的妝容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狠狠地抓了抓自己精心打理過的波浪長發，氣得在自家別墅客廳裏來回踱步，價值不菲的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焦躁的“噔噔”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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