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眨眼間，那道墨綠色的身影便如影隨形地跟了上來，攔在了兩人麵前。
    古懷月踩著那雙至少八厘米的細高跟，身形卻穩得很。
    她目光灼灼地盯著周陽手裏的杯子，紅唇微啟。
    “等一下！這位小弟弟，把你手裏的杯子轉讓給我吧，我出……五十萬！”
    “嘶——！”
    徐瑤倒吸一口涼氣，小嘴微張，幾乎能塞下一個雞蛋！
    五……五十萬？！
    就為了這麽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小杯子？！
    這女人是瘋了嗎，還是錢多的沒地方花了？
    徐瑤大腦有些宕機，隻覺得這世界太瘋狂，她有點跟不上節奏了。
    周陽卻仿佛沒聽到那個驚人的數字，好整以暇地將那隻哥窯杯在指尖輕輕轉動。
    陽光下，“金絲鐵線”的開片紋路流淌著古樸的光澤。
    他抬眼看向古懷月，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五十萬？”
    他語氣帶著幾分玩味，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弄。
    “五十萬就想買一隻宋代正品哥窯葵口杯？姐姐，你這價是不是有點侮辱杯子了？”
    古懷月嘖了一聲，周陽果然是懂行的啊。
    而且，一口就道破了這是宋代哥窯，連器型都說得清清楚楚，應當不隻是了解一點點，難道對方也是專門學鑒寶的？
    古懷月心念電轉，“咯咯……小弟弟眼力可以啊。”
    她笑了笑，自我介紹道：“我叫古懷月，既然你也識貨，那姐姐就不跟你繞彎子了。”
    她頓了頓，報出了一個更高的價格，語氣卻不像之前那麽篤定了。
    “這樣，五百萬！五百萬，這隻杯子讓給我，如何？”
    古懷月心裏暗自盤算，周陽既然能點破這是宋代哥窯，那對古玩圈多少應該有點了解吧？
    “古”這個姓氏，在錦都古玩界可是如雷貫耳！
    他聽到我的名字，總該有點反應吧？
    然而，令她失望的是，周陽聽到“古懷月”三個字，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甚至帶著點戲謔的樣子，仿佛這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
    他不認識我？還是……裝不認識？
    古懷月心中疑竇更深。
    “五……五百萬？！”
    旁邊的徐瑤已經麻了。
    她看看周陽手裏的杯子，又看看一臉“認真”的古懷月，隻覺得自己的認知正在被反複刷新。
    這個真的不是什麽路邊攤幾塊錢的工藝品，而是古董嗎？
    居然值一套房子的錢？！
    周陽搖了搖頭，手指輕輕拂過杯沿。
    “五百萬？”
    他嗤笑一聲，“古小姐，你也是行家，應該清楚像這種保存完好、品相頂級的宋代哥窯葵口杯，在拍賣會上，哪個不是千萬起步？甚至更高！你這五百萬……是想撿我的漏？”
    他的語氣很平靜，但讓人聽來卻有一絲嘲諷。
    “我又不是傻蛋，放著千萬不要，跟你換五百萬？”
    “哎呀！”
    古懷月被周陽懟得俏臉一紅，之前的氣場瞬間弱了大半。
    她跺了跺腳，語氣竟然帶上了一絲……撒嬌般的無奈？
    “話是這麽說沒錯啦……”
    她癟癟嘴，露出一副“寶寶委屈”的表情，開始打感情牌。
    “但是……想賣到那麽高的價錢，也得有門路、有渠道，還得等機會不是？一時半會兒也變不了現呀！”
    她眨巴著那雙魅惑的大眼睛，“這樣吧！八百萬！八百萬總可以了吧？”
    “小弟弟，你就行行好，讓給姐姐嘛！”
    見周陽依舊不為所動，古懷月咬了咬紅唇，放出了“大招”。
    “實不相瞞，我爺爺特別喜歡哥窯的瓷器，眼看著他老人家七十大壽就要到了，我尋摸了好久，都沒找到合適的壽禮。”
    “這隻杯子品相這麽好，寓意也好，我真的是想買來送給我爺爺當壽辰禮物的，你就當幫姐姐一個忙，成人之美，好不好？”
    她這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憐的樣子，配上那絕美的容顏和婀娜的身段，換作一般男人，恐怕早就心軟了。
    周陽卻挑了挑眉，關注點顯然和別人不一樣。
    “哦？你爺爺過七十大壽，送個禮物就隨隨便便上千萬？”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古懷月，“你家是開印鈔廠的？還是家裏有礦啊？說來聽聽，錦都哪家的千金這麽豪橫？”
    古懷月被周陽這清奇的腦回路噎了一下，差點沒繃住“可憐”的表情。
    她沒好氣地撇了撇嘴，下巴微微揚起，帶著幾分傲嬌和理所當然。
    “哼！錦都古玩協會會長，古鍾塵！那就是我爺爺！”
    “至於我嘛……”她挺了挺胸，報出了自己的名號，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自信和驕傲。
    “古懷月！新晉天錦拍賣行，首席鑒寶師！”
    錦都古玩協會會長！
    天錦拍賣行首席鑒寶師！
    這兩個名頭，每一個單獨拎出來，在錦都的古玩圈，都是響當當的存在！
    然而，麵對這兩個足以讓圈內人頂禮膜拜的名頭，周陽的反應卻平淡得讓人抓狂。
    他隻是輕輕地點了點頭，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哦。”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哥窯杯，迎著陽光，杯壁流光溢彩。
    “一千萬。”
    他看著古懷月，語氣平靜，不容置喙。
    “少一分，免談。”
    剛剛還試圖用楚楚可憐，加身份背景雙重施壓的古懷月，此刻一張精心描畫的俏臉頓時垮了下來。
    那表情，活像是被人搶了棒棒糖的三歲小孩，委屈又憋悶。
    “一……一千萬？！”
    她拔高了聲調，“小弟弟，你這……你這是搶錢啊！太貴了嘛！”
    說著，她又習慣性地癟起那誘人的紅唇，魅惑桃花眼使勁朝著周陽眨巴。
    “你看，八百萬真的不少了啦！姐姐我很有誠意的！”
    “就當是給姐姐一個麵子，八百萬賣給我嘛，好不好嘛~”
    古槐月心裏嘔得要死，要不是前兩天看走眼，一不小心多花了一億八千多萬撿了幾個假貨，把她的獎金零花都扣完了。
    她也不至於手裏沒什麽餘錢，還要因為兩百萬給男性撒嬌！
    聽著那嬌滴滴的嗓音，配上她那凹凸有致的旗袍身段，簡直是直男殺手鐧中的核武器級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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