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綠了！出綠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驚呼。
    許盛楠湊上前一看，頓時眉開眼笑，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的得意。
    “哈哈！看到了嗎？冰種！是冰種晴水！就這開窗的表現，至少大漲！”
    他挑釁地看向周陽，“小子，怕了吧？我這塊料子，隨便切切都夠你奮鬥一輩子了！”
    哼，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等會兒贏了，看我怎麽炮製你，再把那兩個小美人弄到手！
    周陽卻依舊神色淡然，隻是在看到那抹晴水色時，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嗯？這色……有點不對勁。
    古懷月和徐瑤都有些緊張地看著，徐瑤更是小聲對周陽嘀咕。
    “周陽，他那塊好像真的很不錯啊，你……你有把握嗎？”
    周陽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嘴角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淺笑。
    隨著許盛楠的催促，解石師傅加快了速度，開始順著開窗的位置往下切。
    許盛楠更是得意忘形，唾沫橫飛地吹噓著自己選石的眼光如何毒辣。
    這塊石頭一旦全解出來，價值至少幾百萬，甚至上千萬都有可能，周陽那塊帶癬的垃圾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當石頭被徹底解開，一分為二，所有人都傻眼了。
    之前那抹誘人的冰種晴水，僅僅是貼著皮殼薄薄的一層，如同畫上去的一般！
    往裏深入，顏色迅速變淡，水頭也急劇下降。
    更可怕的是，大部分區域都變成了灰白色的、結構粗糙的大理石質地，中間還夾雜著不少黑色的雜質！
    “這……這怎麽可能？！”
    許盛楠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如同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他衝上前去，難以置信地捧著那兩半石頭，翻來覆去地看，“我的冰種晴水呢？怎麽會這樣？變種了？！”
    鴻運坊的老板也是一臉惋惜地上前查看，仔細端詳片刻後，歎了口氣。
    “許少，您這塊料子……確實是變種了，而且變得非常厲害。”
    “這晴水色就隻有表皮那麽一點點，裏麵幾乎全是白棉和雜質，大理石底子太重。”
    “可惜了，可惜了啊！就這麽一點綠，水頭雖然到了冰，但個頭太小，做個小掛件還勉強，整體價值……恐怕也就三十萬左右。”
    “三十萬？！”
    許盛楠如遭雷擊，踉蹌著後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嘴裏喃喃自語。
    “不可能……我明明看好的……怎麽會這樣……”
    他之前那副囂張得意不可一世的模樣蕩然無存，隻剩下失魂落魄。
    古懷月眼中閃過一絲了然，嘴角微揚，對周陽使了個眼色：“周陽，該你的了。”
    周陽點了點頭，將自己那塊表皮帶著黑癬，看起來毫不起眼的石頭遞給解石師傅，淡淡吩咐。
    “師傅，麻煩您，從這邊，有癬的地方，慢慢擦，一點一點來。”
    解石師傅接過石頭，看了一眼那大片的黑癬，眼中也閃過一絲不以為然，但還是依言開始打磨。
    “滋滋滋——”
    黑色的石粉簌簌落下，露出的依舊是灰白的大理石，而且那黑癬似乎還往裏侵蝕了不少，看著就像一塊廢石。
    圍觀的人群頓時發出一陣竊竊私語。
    “唉，這塊石頭怕是廢了，黑癬吃進去了，神仙難救啊！”
    “年輕人還是太嫩了，敢玩‘癬下藏高色’，那得是多毒的眼力才行！”
    “我看懸了，這開局就不利啊。”
    許盛楠也從失落中回過神來，看到周陽這石頭的表現，頓時又來了精神，臉上露出了幸災樂禍的獰笑。
    “哈哈哈！小子，看到了吧！就你這破石頭，還想跟我比？簡直是茅坑裏點燈——找死屎）！”
    “別說帝王綠了，能出點豆青種都算你祖墳冒青煙了！等著給本少爺磕頭認錯吧！”
    媽的，雖然他那塊垮了，但隻要這小子的更垮，他就不算輸得太難看！
    周陽充耳不聞，隻是平靜地注視著解石師傅的動作。
    隨著砂輪繼續打磨，那層礙眼的黑癬和表皮被一點點磨掉。
    就在眾人幾乎都認定這塊石頭已經徹底垮掉，許盛楠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得意的時候——
    突然！
    “嘶——！”
    解石師傅猛地倒吸一口涼氣，手上的動作也戛然而止！
    隻見那原本灰黑的石麵上，隨著砂輪的推進，一抹濃鬱到極致，仿佛能滴出水來的綠色，如同沉睡的巨龍蘇醒一般，驟然映入所有人的眼簾！
    那綠色，濃而不暗，豔而不俗，色正、陽、勻、活。
    宛如一汪最純粹的碧綠深潭，在解石區明亮的燈光下，閃爍著瑩潤、通透、霸道而又深邃的光澤！
    “帝……帝王綠！！”
    鴻運坊的老板第一個失聲驚呼出來，聲音都因為激動而變了調。
    他踉蹌著衝上前，眼睛死死地盯著那抹綠色，仿佛要把它吸進去一樣。
    “天啊！真的是帝王綠！這麽大一片！！”
    整個解石區瞬間陷入一片死寂，緊接著便爆發出雷鳴般的驚歎和議論聲！
    “我的老天爺！活久見啊！竟然真的開出帝王綠了！”
    “這色……這水頭……絕對是頂級的帝王綠！”
    “癬下藏高色！他竟然真的賭對了！”
    徐瑤捂著小嘴，美眸中充滿了震驚和狂喜。
    古懷月也是美目異彩連連，深深地看了周陽一眼，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家夥……他究竟是什麽人？！
    這種神仙難斷的黑烏沙蒙頭料，他竟然也能一擊即中，開出帝王綠？！
    而許盛楠，臉上的獰笑早已僵住，嘴唇哆嗦著。
    “不……不可能……這……這絕對不可能！假的！一定是假的！他那塊垃圾石頭……怎麽可能開出帝王綠？！”
    那解石師傅也是見過大場麵的，此刻卻也忍不住手抖。
    他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繼續打磨，將那片帝王綠的邊緣一點點廓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一秒都像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終於，在萬眾矚目之下，周陽那塊“垃圾石頭”的真麵目徹底展現在眾人麵前！
    一半，是預料之中的廢料，灰撲撲的，如同被啃過的骨頭，不值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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