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6章 山中禮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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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小孩帶著吳邪沿鐵路走了很遠,他們都是本地村裏的孩子,從小就在那附近玩,背著大人去了月台很多次,路都已經非常熟悉。
鐵軌是埋在田裏的,被餅給刨了出來。
沿著鐵軌走上幾百米,兩側就出現了一鬱鬱蔥蔥的苧麻田。
苧麻就是古代用來做麻布的一種經濟作物,苧麻田大概得有一公裏長,反正他們走了挺長時間才穿過去。
然後田變成了樹,鐵軌在樹中間穿行,再五分鍾就看到一幢像大禮堂一樣的樓,還有一個很大的月台,大概有三十幾米長。
可能男生天生就對鐵軌和月台這種東西感興趣,胖子和瞎子也顯得十分意動。
但小哥顯然不是一般男人,他眼皮都沒抬,就專注地吃飯,偶爾還會給紀初桃一塊剔除肥肉的梅菜扣肉。
胖子拍板兒明天大家一起去山裏看看鐵軌和月台,就當是荒山度假了。
而陸地巡洋賤、如隔三秋和餅最後的家還是安在了喜來眠的後院。
不是吳邪小氣不給它們放小哥的工作室裏,隻是裏麵有很多銀子,還有不少小哥用來打銀的工具,萬一被三個狗子搞壞了怎麽辦。
第二天下午,胖子給阿姨放了個假,讓她自己安排休息。
五個人騎著摩托,沿著鐵軌一路進入深山。
瞎子和吳邪胖子一輛摩托,胖子掌握油門,吳邪被擠在中間,最後則是瞎子,好在摩托座位夠大,能載動這三百多斤的重量。
快到苧麻地時,吳邪叫了停,這段路風景好,他們走進去才有意境。
胖子看到鐵軌時,也露出了孩子一樣的興奮,他沿著鐵軌開始走,邊和吳邪、瞎子閑扯。
紀初桃則是挽著小哥的胳膊,並排走在他們身後。
“小時候我們就喜歡把東西放在鐵軌上,等火車開過來時,壓力就會把一分的硬幣壓的和紙一樣,就覺得很興奮。”
胖子有些感慨,想想這些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
“那你們小時候有沒有聽說過,火車開過去,把鐵軌上的一分硬幣彈飛,像子彈一樣射死人的傳言。”
吳邪也興致勃勃道。
“對對,還有電風扇掉下來削斷人頭、魚骨頭卡到血管順著遊到心髒等幾大恐怖死亡方式,想不到你們也有,在這種死亡傳言方麵,各地真是一脈傳承。”
胖子邊說還邊往後看了一眼,天仙兒的臉上都是迷惑,顯然她完全不能理解這種小時候的死亡傳言。
“天仙兒,難道你們那裏不流行這種恐怖設想嗎?”
紀初桃想了想,非常誠實地搖了搖頭,還特別紮心地補充。
“我們家沒有電風扇這種東西,做魚也會專門剔掉魚骨和魚刺,而且硬幣被火車彈飛的幾率應該不足萬分之一,還沒有高空拋物砸死人的概率高。”
胖子:你的童年我的童年好像不一樣。
吳邪看了他一眼,嘴角溢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嘲笑。
讓你瞎問,被降維打擊了吧。
小哥和瞎子對此更沒什麽研究,他們的生命橫亙在曆史之上,見過最早的火車還是蒸汽的,和現在的先進十分割裂。
而有時候人活的太久了,記憶會逐漸在腦海裏消失。
瞎子的記憶不好,很多過去他其實都忘記了,隻有小時候額娘拿著帕子輕柔給他擦汗的感覺還停留在身體上。
小哥則擺脫了失憶的桎梏,如今他那些彌足珍貴的記憶全部好好地被保存了下來。
五個人沿著鐵路繼續向山裏走,很快就到了吳邪昨天說的那片苧麻地。
白天的這裏格外漂亮,雖然已是深秋,但一人高的苧麻仍然是森綠色的。
這種作物容易存活,而且特別好種植,更像生命力頑強的野草,尤其在農村的地邊兒非常常見。
很多會搓麻線的福建本地人會帶著鐮刀過來割一片苧麻,然後拿回去搓洗做成麻布。
陽光透過大樹照在地上,印出一片金紅色的光斑,鐵軌蜿蜒曲折,野草茂盛,苧麻靜謐,一切的風景像極了畫家的鄉村寫實畫。
白茶昂首挺胸走在三條狗的前麵,短短一晚上它就憑借優越的先天力量條件成了四個狗子裏的老大。
陸地巡洋賤背上的毛禿了一塊,就是被它給打的。
至於如隔三秋和餅,前者被白茶嫌棄太醜了,後者因為是四狗裏唯一一條母狗、眼睛還水汪汪的而被優待。
是的,餅被白茶收編成了小妹。
雖然新來的三條狗每個都比白茶的年紀大。
穿過森林,遠遠一幢禮堂一樣的高樓便進入幾人眼前,旁邊還有一個很大的站台。
那是一個很正規的月台,兩側都有鐵軌,大約有30米長,而且兩邊都有遮雨的廊棚,禮堂就在右邊,可以從月台直接進入。
場景和吳邪描述得一模一樣。
禮堂裏都是灌木,大部分還是苧麻,整個地麵幾乎全被覆蓋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木頭和皮子腐朽的味道。
是禮堂擺著的那些座椅,已經快腐爛完了,大部分隻剩下個鐵架子,苧麻從底下長出來,然後將它們全部覆蓋。
有些藤本植物沿著牆麵向上攀爬,將脫落的窗戶纏了個緊。
從外麵看,他們像走進了童話裏的森林城堡。
“這裏還真漂亮,很像歐洲中世紀的天主教堂。”
紀初桃由衷道。
白茶帶著幾個狗子直接衝了進去,遠看過去隻能看到草在抖動,根本看不清它們到底鑽進了哪裏。
“這回天真的爛好心還真沒用錯地方,以後這就能當我們幾個的秘密基地。”
胖子叉著腰,表情十分傲嬌。
這是每個男人的願望,希望能有一個獨特的秘密基地。
而這裏足夠漂亮、足夠特別,簡直就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
趁初桃和吳邪的注意力都在胖子身上,小哥一個人默默地走到了禮堂的角落。
瞎子抱著胳膊在一旁觀看,笑容玩味。
嘖,這悶騷的啞巴。
角落有一抹不屬於冬天的顏色,淡粉色的花瓣簇擁在一起,綠色狹長的葉子折斷腰肢。
於涼風中慢慢搖曳,微微晃動散發著幽香,是幾株野生的粉色蘭花。
小哥低頭看了一會,然後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摘下其中一朵。
紀初桃還在聽吳邪滔滔不絕地講述這個禮堂該原汁原味地保留,察覺到小哥去而複返,她轉過頭去。
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落在她的耳側,烏黑濃密的秀發間,小小的粉色蘭花像天上墜落下來的星星。
目光轉移到女孩的臉上,卻人更比花嬌。
紀初桃本能地抬手去摸,但下一秒又忽然意識到什麽似的放下,轉而上前牽小哥的手。
山間鐵軌和禮堂的確非常有意境。
不過這裏除了森林便是野草,倒是四隻狗子非常喜歡。
白茶還偷偷帶著其他三個溜上山,最後叼著幾隻肥碩的野兔回來,也不知道它們是怎麽獵到的,狗嘴鬆開時兔子還活蹦亂跳的非常活躍。
胖子可不會把到嘴的肉放走,直接抓住兔腿拴在一起,準備晚上回村屋弄個麻辣烤兔。
考慮到四個狗子是最大功臣,他還給狗子們留了兩隻原味野兔。
十一月過半,紀初桃開始忙碌起來。
北京的公司已經正式開始初步項目實驗,所有的研究員已經整理好了手頭的工作,開始複原資料。
她也要準備好自己腦海裏的那一些,而且一月份黎簇就要帶著這些人前往古潼京。
在他們離開之前,公司要先打出第一槍。
老板的工作生活實際上是非常忙碌的,隻是紀初桃會忙裏偷閑,能推給經理人的事絕不會自己動手,每天工作時間不會超過兩小時。
不過這新公司她不得不多費些精力。
連續幾個星期,她都泡在書房裏,忙著回憶曾經費家研究出的成果。
紀初桃的記憶此刻還領先現在5年,技術要領先十年,可以說占據了絕對優勢,公司騰飛隻是時間問題。
她忙碌的時候,小哥便在書房陪她一起。
晚上兩人還會去巡山。
最近福建溫度起伏不定,時常還會出現大霧天氣。
大霧降臨時,雨村附近的幾座大山都綿延著萬裏白煙,像是被泡在雲海當中,能見度非常低,幾乎隻有兩三米。
院子裏兩棵粗壯的山茶花樹也開滿了枝頭,一紅一白。
交纏生長,清麗逼人。
等紀初桃終於閑下來時,阿姨那邊的訓練進展也到了最後階段,她已經初步成功變成了個有力量的人。
因為到了冬天,吳邪沒有傻到在冬天把地給播種,所以他最近很有空,主要體現在和陸地巡航賤它們三隻狗到處撒歡。
他已經把禮堂那邊摸透了,最近主要是往那邊跑。
常常一去就是一天,然後回來時帶著很多的野果,熟透的果子全部剝皮熬了果醬,味道很是不錯。
不過快樂的日子沒多久,這天胖子和瞎子結束訓練回雨村時,給吳邪帶來了一個不算太好的消息。
“天真,你該兌現你的承諾了。”
胖子的胖臉有點嚴肅。
這態度讓吳邪的心有點發突,他死命地回想自己忘了什麽,但最近太快樂了,他實在想不起來。
“什麽承諾。”
胖子瞪了他一眼,提醒道。
“阿姨的兒子啊,她兒子不是有一群狐朋狗友嗎,忽悠他投錢開ktv,咱們這才把那片地接盤了。”
吳邪猛然想起來,好像的確是有這麽一回事,但…
“那個ktv還沒裝修好嗎?”
按道理應該要付尾款了吧。
“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一幫人天天打牌能裝修個屁,估計材料都被偷工減料了,我看這幾天那個敗家子又開始跟他媽要錢,說裝修費不夠要追加投資,估計也是被那幾個狐朋狗友忽悠的。”
瞎子摸著下巴插了一句。
“我今天還聽到店裏那阿姨接了她兒子的電話,又是要錢的。”
三人說話的時候,紀初桃和小哥就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聽到胖子說的話時,她舉了下手。
“要不要我找人斷了他的工程?”
整個福建她不敢講,但就論鎮上,怕是所有的工程隊都要給紀初桃的公司讓路。
畢竟除了她的設計公司,她還認識很多裝修公司和房地產的老板。
紀初桃一般不做這種無聊的事,不過助人為樂,她還是很願意的。
“可別,天仙兒,你把他這個斷了,他那群狗屁朋友還能再忽悠他投資其他的項目,咱們總不能把人直接弄死吧。”
現在可是法治社會,胖子心中默念。
紀初桃聳了聳肩,往小哥肩頭一靠,重新啃起手裏的地瓜幹。
是村長老婆曬的,又香又甜,特別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