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常沒有一點心理準備。
    廖誌強沒有提前預警。
    譚品超更沒有事先打招呼。
    從譚品超把音樂學院的項目拋出來的行為來看。
    他是事先跟付陽通過氣的。
    但是付陽沒把劉磊調回來的事情跟譚品超通氣。
    雖然一早就有傳聞是這麽操作。
    正式落地之前，他們幾個高層會開個碰頭小會，通通氣。
    葉伯常在廖誌強和譚品超的臉上都看到了錯諤，顯然是沒想到被付陽給擺了一道。
    廖誌強原本叉著的手放在自己的肚皮上，此刻也把手放在桌麵上，嘴皮動了動，發出吧唧的聲音，但絕對不起極度不耐煩的嘖嘖聲。
    這已經算是非常克製情緒的一種表現，表示自己要說話了。
    付陽沒停接著就說道：“既然話都說到這裏了，那麽，我今天還是要批評一些同誌的。”
    “某些同誌，不清楚自己的定位，不服從上級領導的安排，不配合班子的同誌的工作，覺得自己在專業上有一點能力，大包大攬，絲毫不把一個班子的同誌放在眼裏……”
    “對我們一向以團結合作為核心思想的設計院造成了很大的影響。”
    “並且，這件事，不僅僅隻在院裏傳遍，還傳到院外去了。”
    “人家問我，我都不好意思說。”
    “確實有些丟人。”
    “各部門啊，回去之後，都自檢自查，趁早斷了這種不良風氣。”
    “不要再給設計院抹黑。”
    付陽反正就是猛批，他也不看葉伯常。
    葉伯常心說，你有本事今天點我一個名，我今天就敢跟你日燃火。
    可惜，付陽還是沒那個膽子。
    不點名批完了！
    付陽這才看了葉伯常一眼，“小葉，劉經理要回來了，希望你以後好好配合他的工作。”
    “剛才譚院長也說了，音樂學院的項目是05年的重點開局項目。”
    “劉經理在這些重點項目上，有豐富的工作經驗，你要向劉經理好好學習。”
    葉伯常點頭道：“付院長，我會的！”
    付陽的臉皮抽了一下。
    在場眾人同時微微一低頭，有人怕自己沒憋住笑，被付陽給看見了。
    你要給我上強度，那我特麽的就隻有對你下重手了……葉伯常心說，老付，我這一下有點猛，你忍忍！
    散會。
    廖誌強去找付陽吵架去了。
    “院長，鍾鈺剛剛才轉了經理，這麽短的時間內上調院部，不符合幹部用人的規定。”
    以前付陽還給廖誌強麵子。
    這段時間，付陽算是摸清楚了，你廖誌強跟譚品超合起夥來拿葉伯常衝鋒，在設計院搞事。
    我特麽再不收拾你們，你們不會真打算把我這個院長的位置都給搶了去吧？
    付陽慢條斯理地跟廖誌強說，“你沒來當書記前，我就一直是這麽用人的。”
    “書記，希望在工作上，我們還是要有明確的分工。”
    “在鍾鈺這件事上，我有我的考慮。”
    “好了，如果這邊沒什麽事，我還要處理一下工作上的事。”
    “誌強書記，你先去忙吧！”
    付陽強行中止與廖誌強的通話。
    廖誌強是真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也隻能搖頭歎口氣。
    另一邊，譚品超已經把葉伯常叫到辦公室當中談話。
    葉伯常說，“今年要申報的項目研發經費，我可能還是得跟院長提前通報的。”
    “就是不知道院長會不會批準。”
    “到時候，還請譚院長幫幫忙。”
    “音樂學院的項目，我會盡量跟劉經理傳達學院那邊的想法，保留當中一些重的細節。”
    “確保這個項目成功拿拿下。”
    譚品超敲敲桌麵，“這裏沒外人。”
    葉伯常嘿了一聲，“這裏是單位嘛，當然是談工作。”
    譚品超看到葉伯常臉上人畜無害的笑容時，歎口氣，“我也被院長擺了一道。”
    “事先雖然有傳聞，但是流程不該是這樣的。”
    “其實想想也對，他把鍾鈺給扶正，本來就是替劉磊占坑。”
    “他要確保手下五個項目部所都是一條心。”
    “把鍾鈺弄到院部，我本來是打算憑借音樂學院這個項目保你暫時代管二項目部。”
    “看院長的意思，音樂學院的項目就算不要，也不會讓二項目部失控的。”
    “就算沒有劉磊，也會有李磊，王磊……”
    葉伯常突然問，“如果沒有院長呢？”
    譚品超的臉色微微變，他沒有急著表達意見。
    這種話，他是不會輕易說出口的。
    就算是葉伯常和他現在同在一條船上。
    他也不會輕易表態，支持或否定。
    他隻會當作剛才什麽都沒有聽到。
    葉伯常出門的時候，補了一句，“沒有院長，也會有譚院長嘛！”
    如果不知道譚品超是最後的超級大贏家的情況下，葉伯常也不會輕易拿出這個殺招。
    譚品超把握時機的能力太強了。
    他一定不會錯過任何一個機會的。
    過了一會，廖誌強找到譚品超，脾氣格外的暴躁，“你看到了，你看到了？”
    “他什麽時候拿我當過書記。”
    “設計院的人事權，明明是我分管的工作。”
    “他二話不說，想讓誰上，就讓誰上。”
    “這個設計院是姓付的！”
    “葉伯常去付陽那邊了。”
    “這是急著去表忠心？”
    “我本來以為他還有幾分血性。”
    “嗬……”
    譚品超擺擺手，示意廖誌強先不要急著發脾氣，“小葉有他的想法，不妨等等看。”
    “我總覺得，他會像上次一樣帶給我們一些驚喜。”
    譚品超把剛才葉伯常離開時說的那句話告訴廖誌強的那一刻。
    廖誌強驚駭、苦笑、譏諷、歎惜，連連搖頭，“不可能的，葉伯常要是有這種本事的話，他怎麽可能隻是一個副經理？”
    “隻怕在院部早就混得風生水起了。”
    譚品超看著廖誌高，“你有沒有想過，那個時候，他沒有遇到我呢！”
    廖誌強剛才豐富的表情在這一刻瞬間消失。
    付陽……他確實該滾了。
    可是，葉伯常哪來的能力讓付陽滾蛋呢？
    此時的葉伯常確實在付陽的辦公室。
    他正準備給付陽展示一下今年準備申報研發經費的項目。
    可是付陽隻說了一句，“小葉，你還是應該立足於本職工作，研發經費本來就很有限……”（你想你媽什麽好事？）
    “院裏那麽多高工都在申報，你的東西拿出來還有他們硬嗎？年輕人，不要貪功冒進。”（你算個什麽東西？我不給的，你還能搶？）
    葉伯常點點頭，“好的，那就辛苦你了……”
    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