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敏的巴掌雖然是抽的付陽的臉，卻把整個設計院的人給抽懵了。
    外圍，黃昌順已經將笑星們清場。
    服務員也全部清場。
    黃昌順想上前拉架的時候，被廖誌強和譚品超同時瞪一眼。
    我們特麽的等了這麽久的節奏點，生怕事情鬧得還不夠大。
    你在這裏的圓場尼瑪呢？狗東西，看不清形勢，回頭就把你給換了。
    黃昌順汗都被嚇出來了，他看出這二位是要順勢搞老付。
    黃昌順反向衝鋒，退至人群之後，靜觀其變，心跳加速，屁股夾得緊緊的，差點把自己的前途給耽誤了。
    場麵已經失控，付陽最先清醒，他想裝死被救護車拖離現場。
    麵子思想作祟，他倒不下去，迎著佟敏的巴掌抱住她低聲說，“我們回家說。”
    啪！
    佟敏再次甩手一耳光抽在付陽的老臉上。
    付陽再次抱住她，佟敏瘋狂掙紮，抽出雙手來，啪啪啪地猛抽付陽的老臉。
    付陽已經足夠丟臉，隻想快點離開現場。
    把老婆雙腳抱離地麵，就朝宴會廳的外麵跑的。
    鍾嘉靈拔腿就追，他老婆想拖著鍾鈺也去追。
    鍾鈺甩開了她的手。
    看到丈夫追出去了，她罵一句，“沒出息，潑天的富貴你都不要了……”
    她也跟著丈夫追了出去。
    鍾鈺看到付陽已經走了，她也不能再留在這裏。
    佟敏娘家那幫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再不走，命都沒了。
    鍾鈺低頭，在一幫人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朝廁所的方向去了。
    葉伯常再看一眼譚品超，兩人對上眼的那一刻，後者立馬跟身邊的廖誌強說，“今年春節從三十到初六的值班人員全部由你來。”
    “我馬上回一趟京城。”
    廖誌強點頭會意，“給院品超院長拜個早年，新年萬事大吉，一切皆如所願！”
    譚品超拍拍廖誌強，“老廖，你啊……”
    譚品超一轉身，目光與葉伯常交匯，二人同時點頭。
    兩天之內要把付陽給摁死。
    年會在繼續，服務員在走菜。
    第二項目部目光交匯處，是葉伯常。
    突然，有人“哈哈哈哈哈”地笑。
    葉伯常看看她，“笑什麽？”
    宋姐端著酒，“我想起葉總剛才說的上輩子發誓再學醫就是狗那個笑話了，太好笑了……哈哈哈哈……”
    是啊，很好笑，第二項目部都在笑。
    笑容也許會遲到，但絕對不會缺席。
    雖然他們的反射弧有點長，但終歸是笑了啊！
    葉伯常看著劉磊，“我在等上菜，你在等什麽？”
    劉磊的臉陰晴不定，將他內心的複雜全然給反映到了臉上。
    他很想掀桌子。
    可是，他知道，這張桌子上，早就沒有他的位置了。
    縱有萬般不甘，此時，也到了劉磊退場的時候。
    最讓劉磊難受的，不是葉伯常壓倒性的勝利。
    而是以前總是很自信在設計院擁有一群最忠心的手下。
    從圓桌到門口，不過區區幾十步而已。
    沒有人看他。
    沒有人送他。
    沒有人祝他新年快樂。
    他好像在那一個瞬間，肉體兵解，成了一道遊離在世間的亡魂，沒人能見他。
    劉磊才發現，人生得意之時，擁有的一切，都不真實。
    那些……都隻是被他暫時保管的東西而已，並不屬於他。
    ……
    付陽把佟敏抱出酒店，涼風一灌，好像大家都清醒過來了。
    佟敏不再大嘴巴子抽付陽，她可以正常走路。
    付陽也不再束縛佟敏，揮退司機的跟隨，緊緊地跟在老婆的身後。
    鍾嘉靈帶著他婆娘一路追上去糾纏。
    “喂，尼瑪的批，把我侄女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跑？”
    “你要麽就離婚跟我侄女結婚。”
    “要麽就給我們拿十萬……”
    “不，二十萬，這件事，就這麽解決了。”
    他們兩口子到佟敏的麵前張開雙臂，攔住他們夫妻倆的去路。
    付陽滿臉痛苦，衝鍾嘉靈兩口子甩下巴，“走，快走……”
    這兩口子這一次就是奔著把鍾鈺榨幹來的。
    不從他們的身上刮幾身皮，他們會走？
    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後有幾道身影接近了他們。
    當那幾道身影在鍾嘉靈的身後站定的時候。
    佟敏很平靜地點了點頭。
    一根棒子橫向砸在鍾嘉靈的側臉。
    他像一塊門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像一條砧板上的魚，彈了兩下。
    他婆娘扭頭看了一眼，還沒叫出聲，又是一記悶棍砸在她的後腦上。
    兩口子疊在一起，哼都沒哼一聲，被幾個男人拉著腳，拖到前麵的麵包車，扔了進去。
    付陽滿臉痛苦地搖了搖頭，“弄出人命，我們全家都完了。”
    佟敏瞥了一眼付陽，“人命？你不是已經弄出來了嗎？”
    “你跟那個賤貨在床上翻雲覆雨的時候，沒有想你的家，沒有想你的前途，更沒有想過你會家破人亡。”
    佟敏看著麵前那沒有離開的高大男子，“先別弄死，把鍾鈺先釣出來，我想看看她是不是金邊報於，讓你姐夫這麽癡迷。”
    男子一把摟住付陽的後頸，“姐夫，你最好在我姐麵前跪好，求她原諒。”
    “要不然，你個老狗曰的，不死，也要脫層皮。”
    付陽心裏很清楚，他現在已經跟他老婆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了。
    既然沒得談，那就沒什麽好談的。
    付陽摳開他小舅子的手指，整理了一下衣服，冰涼的風讓火辣辣的臉降了溫，雖然有些刺痛，但也緩解了熱辣。
    付陽在夜色中瞪著他小舅子，“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日子要過就過，不能過，就一起死。”
    “拉著你們全家，一起死。”
    “你們這一家子逆天改命，不會就忘了自己泥腿子出身了吧？”
    “我特麽倒了，你們一個也跑不了。”
    付陽撂下這句話，一個人從路燈下穿過，沒入漆黑的夜。
    他小舅子要追，佟敏卻拉著他，“把鍾鈺那個賤貨翻出來，埋了。”
    “動作要快一點。”
    “付陽要倒，我們也該先撤了。”
    “全家一起撤。”
    雲城的後半夜，天空中接連炸開朵朵絢爛的焰火……
    將鍾嘉靈兩口子的臉照得五顏六色。
    兩口子各斷了一條腿，嘴裏一邊滴血一邊跟電話裏的女人像是複讀機一般地求饒……
    “小鈺，救我們，求求你了……”
    “小鈺，我是二叔啊……”
    “他們把我的腿砍了……”
    “小鈺，他們把我推進了坑……”
    “小鈺，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