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4章 專治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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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大沒小的,吹什麽牛逼?”
    “你給我好好說話。”
    “這大晚上的把我們帶出來。”
    “如果不是去最好的地方,到時候你得拿話給我說的。”
    “要是搞得我不開心,到時候,我就找葉湘雪拿話來講。”
    “安排的什麽人?”
    “這叫什麽事?”
    鄭春鳳叨叨叨地罵了一陣,李東一句嘴都沒有還。
    鄭春鳳和趙大山才發現從這個時候起,車裏沒人說話了。
    兩旁的路燈沒了。
    前麵越來越黑,除了大燈能照到的地方,其它的地方都是黑漆漆的,就像能不把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一切全都給吞下去似的。
    路變窄了。
    坡變多了。
    彎道越來越多,左甩右甩,兩個老東西,就像無法固定的西瓜,在車廂裏左滾右滾,快吐了。
    他們喊了好幾次,“慢點,慢點,要死嘞!”
    司機前幾次都還很安靜,不過突然就炸了,“吼尼瑪辣批,閉嘴。”
    “不想坐車,滾下去!”
    “你媽死了?”
    老兩口瞬間懵逼。
    他們剛才出門的時候,這一車的人的態度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的。
    他們笑容親切,彬彬有禮,熱情好客,憨態可掬……
    現在呢?目無尊長,沒大沒小,麵目可憎,凶得批爆……
    這兩口子的心裏越來越沒底,這是要把車開到什麽地方去?
    前方黑得像地獄,他們不會是要把他們兩口子給送下去嗎?
    可是下去的話,不是該一路往下嗎?
    但現在明顯是一路上山的方向。
    車輛搖晃,山路崎嶇,路麵顛簸……老兩口的腦子根本裝不下別的東西,全力在壓著反胃的衝動,頭暈腦脹地快要睡過去。
    直到前麵再出現星星點點。
    越來越多的光。
    路麵不顛簸了,前麵還有很大的停車場。
    麵麵一家看著比城裏都不差的酒店出現在他們麵前的時候。
    這老兩口才相信,真是送他們來旅遊的。
    李東去辦理入住手續。
    服務員的穿著,像是居士,脖子上有串兒,手腕上有串兒。
    大堂點了檀香,聞著叫人情緒急定,放鬆,就連這一路的勞頓都在這一刻緩解了不少。
    鄭春鳳管住嘴沒有罵娘,跟著服務員進了房間。
    服務員說,“老先生老太太,早點休息,活動明天早上六點開始。”
    “我們酒店一定會給二位留下一段難忘的回憶。”
    活動?
    六點?
    迎接日出是吧?
    就是不知道這邊的日出跟泰山比起來怎麽樣。
    聽說這邊有一尊大菩薩,日出時,如鍍金裝,佛光降世,美不勝收。
    如果有機會見上一麵,一定是不虛此行的。
    鄭春鳳重重地一拍腿,“哎呀,忘記帶照相機了。”
    她丈夫閉著嘴,一個字都不說。
    鄭春鳳鼓著雙牛眼睛罵,“你把你那張嘴閉那麽緊做啥?”
    “我在跟你說話,你是不是聽不到,說話說話,張嘴……”
    趙大山不知道該怎麽跟她解釋。
    總之是張不開嘴的。
    但是鄭春風死活又要讓他張嘴,那……那就……
    張嘴,嘔……噗……
    鄭春鳳被趙大山噴了一臉,頭上還掛著金針菇……
    啊……
    尖叫聲回蕩在酒店的房間裏。
    等二十分鍾後,鄭春鳳一邊擦頭發,一邊罵,“你個驢日的,讓你晚上不要吃那麽多,你非要吃,你是八輩兒沒吃過是不是?”
    “上車連個屁都不放。”
    “下了車就吐。”
    “吐完了倒床上就睡。”
    “你是個畜牲?”
    趙大山翻身怒瞪著鄭春鳳,眼神有殺氣,鄭春鳳把到嘴邊的話給憋了回去。
    對於一個有家暴史的男人來說,這個眼神就是鄭春鳳最後的機會。
    不過許多時候,鄭春鳳在氣頭上,明知道這個眼神是警告,她想說的,一定會說,你就是打死我,我今天也要說……
    好在,今天鄭春鳳的心情也還不錯。
    本來都把葉伯常的祖宗十八代給罵了個遍的。
    可是看到這麽好的一家酒店,怨氣又消了大半。
    換了個話題側著身撅著屁股說,“葉湘雪那個弟弟倒是有些本事,好像也有點錢。”
    “就是不知道今天跟在他身邊那個女娃是他什麽人。”
    “長得真不賴,我們回去就跟葉湘雪提一嘴。”
    “看看能不能把那個女娃說給我侄兒。”
    “這要是再結一門親,我們以後怕是要經常往雲城跑。”
    “聽我那個妹妹妹夫說,佟曉輝跟葉湘雪買房,還要靠葉伯常拿錢。”
    “說起來,葉伯常的家底兒也挺厚。”
    “我們能不能想個啥辦法,讓葉伯常幹脆給我們也在雲城買一套房。”
    “這樣我們以後在這邊也算是有著落了……”
    孔……呼……孔……呼……
    鄭春鳳沒在趙大山那裏得到反饋,追問兩句的時候,就聽到這震天響的呼嚕聲。
    她翻了個白眼,也倒在床上,不過心裏美滋滋的。
    一覺睡醒,搞不好就要迎接佛光了。
    這夫妻二人感覺才剛閉眼沒多久。
    就聽見有人敲門,“二位居士,起床做早課了。”
    早課?什麽是特麽的早課?
    三更半夜才睡,天才蒙蒙亮,再睡一會……
    鄭春鳳迷迷糊糊才剛起念頭,耳邊突然響起了……大悲咒!
    我勒個親娘嘞……
    夫妻倆從床上彈起來,出了房間。
    被服務員帶到一個大房間。
    前麵一尊佛,麵前幾張桌,桌上有心經,抄死當睡著……
    一身居士打扮的服務員說,“這是你們今天早上要抄的心經。”
    鄭春鳳臉一黑,“我們是來旅遊的,我們要燒香,要拜佛,不是跟你這裏抄什麽心經。”
    服務員雙手合十,“二位居士慎言,口中無佛,心中有佛,處處可見佛。”
    “抄吧!”
    鄭春鳳嗬了一聲,“抄恁娘勒個皮!”
    居士衝他們笑了笑,沒說話。
    鄭春鳳也笑,“我還不相信你你們能拿我怎麽樣。”
    趙大山突然問了一句,“什麽時候吃早飯,好餓。”
    他昨晚吃的東西全吐鄭春鳳嘴裏了。
    鄭春鳳應該不餓,但他是真的有點餓了。
    隨著時間推移,鄭春鳳發現問題不對勁了。
    沒早飯就算了。
    還沒午飯。
    沒午飯就算了,連特麽晚飯都沒有。
    他們那一刻終於明白,那位居士打扮的服務員的笑容代表的含義是:來這裏的人嘴都很硬,不過肚子卻很軟。
    辟穀五日,第一天……
    有佛無光,有大悲咒沒有大碗肉,有巍峨峻嶺卻不見下山的路……
    吃又吃不飽,跑又跑不了……這……才第一天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