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伯常中途出去打了個電話。
    翟佳語接到葉伯常的電話時，正在深城。
    “伯常，怎麽了？”
    葉伯常說，“佳語姐，幼兒園那邊，我找了一個老師，七號的時候，讓她和官官先熟悉一下。”
    “等上學的時候，看能不能照應一下。”
    翟佳語愣了愣，“好的，香江也沒什麽玩的。”
    “我們兩天後就回來了。”
    “到時候給你打電話。”
    官官在翟佳語的懷裏低著頭，“叔叔！”
    翟佳語摸摸官官的臉，“聽到葉叔叔的聲音了？”
    此時，中年男人想從翟佳語的懷裏把孩子接過去。
    可是官官隻是一個勁地往翟佳語的懷裏鑽。
    中年男人沒有強求，瞥了一眼有點走神的翟佳語，“怎麽了？”
    翟佳語說，“葉伯常……他在三幼找了個老師。”
    中年男人說，“辦法還行，可以試試。”
    “不過……這很平常，你覺得有什麽不對？”
    翟佳語搖搖頭，歎了一聲，“他昨天才從坤川回雲城，今天就把事情給處理好了。”
    中年男人大概明白，翟佳語是在感慨葉伯常的辦事效率。
    “怎麽，想讓我幫幫他？”
    翟佳語撇撇嘴，“幫他做什麽？”
    “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工作上。”
    “沒有權衡利弊，也沒有謹小慎微。”
    “完全是按照自己的喜好在做事。”
    “用你們圈子裏的行話來講，他就是顆定時炸彈。”
    中年男人再次償試抱抱自己的女兒，不過還是失敗了，“他身在這個圈子裏。”
    “哪有獨善其身的道理。”
    “許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雲城設計院近期會有一次大的變動。”
    “等他真正經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中年男人話音剛落，翟佳語便瞅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的樣子。
    中年男人逗逗翟佳語懷裏的孩子，“走吧！小湯圓，我們去看大鯨魚了。”
    翟佳語歎了一口氣，“為什麽一定要叫她湯圓？”
    中年男人說，“這不是她媽媽……給她取的名字嗎？”
    翟佳語說，“還是叫她官官吧。”
    “姐姐……在她麵前說得最多的一句話，爸爸是大官……”
    “她一直重複官官，可能是叫自己，也可能是叫你……”
    中年男人愣在當場，這……可能是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和女兒的聯係如此的緊密。
    ……
    葉伯常打完電話後，回去一邊燙火鍋，一邊問梁佳，“對了，梁老師喜歡小動物吧？”
    梁佳笑著說，“家裏養了三條狗。”
    葉伯常琢磨片刻後便說，“七號的時候，我們在青石橋見吧！”
    為什麽約在青石橋呢？
    因為那裏是個花鳥魚蟲市場。
    把梁佳帶到野趣去，總是不太合適的樣子。
    還是謹慎一點比較好。
    “工作日的時候，讓你弟弟給我來個電話。”
    “以後的發展方向誰也不好說。”
    “總之，讓他先來適應一下吧！就當是實習。”
    “這段經曆對他以後找工作肯定也是有幫助的。”
    梁佳知道葉伯常不會把話說死。
    留了很在的活動空間。
    那麽決定他弟弟能不能進這個單位。
    或者能不能跟葉伯常走得近一點的因素，很可能取決於梁佳和那個叫官官的小丫頭能不能愉快地相處。
    梁佳一邊是欣喜，一邊也是焦慮，生怕自己給玩砸了。
    葉伯常剛才打電話的時候，季柔給他燙了很多吃的。
    不過被空調風一吹，有點涼了，她便把碟子裏的菜倒進漏勺裏，在鍋裏涮一涮，再重新放回到葉伯常的碗中。
    “伯常，要不要吃蛋炒飯？”季柔小聲問了一句。
    葉伯常說，“都吃一點吧！”
    梁佳才發現，葉伯常隻要對季柔的詢問給出肯定的答複時，都能讓季柔很開心。
    之前，梁佳還感歎，女神也有這麽卑微的時候。
    現在突然又覺得，像葉伯常這樣的男人，好像在他麵前卑微些，也沒什麽不對的。
    梁佳下午還有別的事，跟葉伯常再三道謝後，又拉著季柔說了幾句。
    大概就是以後要多聯係。
    季柔跟葉伯常在一個單位。
    梁佳想讓她弟弟進單位，跟季柔走得近一些總是沒壞處的。
    隻是梁佳不理解，像季柔這麽優秀的女孩子，葉伯常怎麽還一副看不上的樣子呢？
    不應該的吧！
    梁佳走後，季柔喃喃自語般地說，“我發現和你在一起的時候，總會有一些特別的事情會發生。”
    “這樣都能碰到以前的校友。”
    葉伯常說，“你又算是幫了我一次。”
    “如果不是你和她校友的關係。”
    “我也不好意思請她幫這個忙。”
    季柔平靜地看著葉伯常，“伯常，你客氣過頭了。”
    葉伯常笑問，“有嗎？”
    季柔說，“明明是梁佳有求於你。”
    “搞得你好像在求她一樣。”
    “你和我說話的時候，能不能不要那麽見外。”
    不見外？葉伯常和季柔其實根本就不熟。
    季柔說，“其實，今天本來是我們兩個人吃飯的。”
    “你為了刻意規避單獨跟我相處……”
    “才把梁佳也叫過來的。”
    “當初我以為，你隻是針對那個叫舒妍的女孩子。”
    “後來才知道，你連我也一起在防備。”
    “我……沒有那麽可怕吧？”季柔勾了勾頭發，低頭小聲問了一句。
    葉伯常說，“跟你沒關係，是我的原因。”
    “哎……”季柔苦笑著歎了一口氣，“其實，你可以對我真誠一點。”
    “你就算直接說，你不相信書記安排在你身邊的任何人，我也能理解。”
    季柔抬頭看著葉伯常笑了笑，“其實，我以前覺得設計院挺沒意思的。”
    “設計院唯一有意思的，是你。”
    葉伯常從包裏拿了一張卡出來，“這裏麵的錢，是你的設計費用。”
    季柔看著葉伯常遞過來的銀行卡，沒有接，“葉伯常，我能不能不收這錢。”
    “換你陪我看一場電影吧，神話……”
    “好不好？”
    最後這一句撒嬌般的語氣，讓季柔的臉刷的一下子就紅了。
    葉伯常搖頭道：“算了吧！”
    季柔說，“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陳經理帶到書記家那位領導是什麽人嗎？”
    葉伯常依舊搖頭，“不想知道。”
    “不過，我倒是挺喜歡金喜善的。”
    季柔抿著嘴，這一次沒有憋，她大大方方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