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露定在原地，隻是溫柔地問，“你來啦！”
    事實證明，喜歡一個人，根本就是不受控製的。
    薛露也就隻穩重了那麽片刻，便不受控製地撲了上去，吊在葉伯常的脖子上大叫，“我正準備定明天早上八點的飛機回雲城……”
    “你要是晚來一會會，我就跟你錯過了。”
    “你怎麽也不提前通知我。”
    “我剛才還在問老天爺，你會不會突然出現。”
    “然後，你就到樓下了。”
    注意！薛露喊這些話的時候，是掛在葉伯常的脖子上的。
    葉伯常呢，就像胸口吊了個掛件，晃晃悠悠地進了門。
    當著所有人的麵走到飯廳，把手裏提的兩大包宵夜放在桌上。
    薛露還在不停地跟葉伯常說。
    而葉伯常呢，很平靜，“早就下飛機了，想到你沒好好吃飯。”
    “就去大東海的海鮮市場選了些海鮮拿到大排檔去加工。”
    “嚐嚐……”
    聽到葉伯常的聲音時，薛露的心裏好踏實。
    她也不用再跟葉伯常訴說點滴，因為那些由思念化作的語言，葉伯常都懂，並且，也在思念著她。
    薛露坐在餐桌上，緊緊地摟著葉伯常的脖子，用力地在他的頸窩裏拱啊拱的。
    葉伯常的鼻息之間還是和初見她時一樣，滿滿的都是橙子香。
    怎麽會這麽好聞呢！
    然而，這一幕在薛榮光的眼裏，卻是一顆水靈靈的白菜，在拚命地拱豬……
    他看看女兒和陌生的男人，再看看薛媽臉上的姨母笑。
    難道就沒有一個人跟我說說這是誰？什麽來頭？是個什麽品種的野豬？
    葉伯常在薛露的後腦勺上撫了撫，“吃宵夜，吃完趕緊去睡覺。”
    嗯！薛露很感動，但不會感動到飆淚，喜歡就是喜歡，開心的時候就放肆地笑，不搞喜極而泣的那一套。
    葉伯常扭頭朝薛榮光和薛媽喊道：“叔叔，阿姨，我給你們也帶了宵夜，來吃吧！”
    “不吃！”薛榮光果斷拒絕。
    可是薛媽已經離開沙發朝餐桌走了過去。
    薛榮光隻得跟在後邊追過去，坐在薛媽的身邊。
    再看看葉伯常把餐盒子一個一個地打開。
    薛榮光撇撇嘴，“你就拿大排檔的東西來應付她們兩母女？”
    “這些東西能吃？”
    “我跟你說……”
    “你要吃就吃！”薛媽黑著臉就罵，“不吃就滾，批話多。”
    薛榮光咧嘴一笑，“你吃你吃，我知道你餓了，餓肚子的時候，脾氣就不好。”
    “我也不想看你生氣。”
    “老是發脾氣對身體不好。”
    薛媽翻了個白眼，真是一句話都不想跟薛榮光說。
    葉伯常看了看薛露，從她無奈的眼神當中讀出了一句“你現在知道我爸是什麽樣的人了吧？”
    偽裝成舔狗的老渣男！
    葉伯常給薛榮光的定位，應該是八九不離十了。
    葉伯常把另一個盒子打開放在薛露的麵前，薛榮光的筷子就伸了過來。
    薛露端著盒子躲開老爸的筷子，“別的你都可以吃。”
    “這一盒是伯常特地給我剝的。”
    薛榮光看看葉伯常問，“真的？”
    葉伯常說，“是真的，21隻！”
    薛榮光表情複雜，不太理解地問，“為什麽是二十一隻？”
    薛露很平靜，但是眼底藏不住的驕傲，“因為第一次是我給他剝的啊！”
    “給他剝了二十隻！”
    “他要給我剝一輩子，每次都是二十一隻。”
    葉伯常以為這是服從性測試那一套。
    可是薛露自己才知道，20和21其實都是一個意思罷了。
    況小灰的搖搖晃晃往這邊走。
    葉伯常把薛露麵前的盒子端起來，“我放到微波爐裏轉三十秒再吃，有點溫度，也不影響口感。”
    葉伯常轉身進廚房，薛露是一刻也不想跟葉伯常分開的樣子。
    攬著葉伯常的臂彎，跟著他進廚房。
    葉伯常前手把皮皮蝦放進微波爐，後手從刀架上抽出菜刀往後腰上插。
    薛露和葉伯常對視一眼。
    薛露愣神，葉伯常笑著捏她的臉，“時間到了，在廚房裏乖乖吃皮皮蝦。”
    “一會再出來。”
    葉伯常雙手背在身後，走出去，水缸身材的男人正好走到餐桌邊。
    伸手去拿筷子，“好香啊。”
    “那我就不客氣了……”
    他也不管薛榮光和薛媽是不是同意，伸手便去夾蟶子。
    葉伯常說，“那我也不客氣了。”
    水缸男一抬頭，嶄新的菜刀，當頭砍下……
    一刀劈在他的脖子上……
    “啊……”水缸男尖叫的時候，朝後倒下，捂著脖子朝單手撐地，朝後爬。
    況小灰一看這場麵，翻身爬起來，拖著他們的兄弟朝後躲。
    葉伯常繞開餐桌，在身後那一家三口的注視之下，一人一刀，朝那一群人走過去。
    嘀嘀嘀……
    微波爐的加熱的時間到了，聲音把一家三口給驚了一下子。
    他們才發現，葉伯常剛才做了什麽。
    “他砍我……”
    “他砍到我的脖子了……”
    “快送我去醫院……”
    中了一刀的水缸男，拚命摸自己的脖子。
    可是摸了好多次，也沒看到血。
    況小灰低頭一看，把他兄弟的手給扒拉開，把他的脖子上的幾層皮翻著翻著看，找了不半天也找不到傷口。
    葉伯常笑著說，“黑社會嘎？”
    “這麽怕死，混哪樣哈黑社？”
    “老子買的宵夜，你幾把招呼不打，家門不報，上來就不客氣。”
    “去，再去吃。”
    “上一刀是刀背，下一刀，我就不敢保證了。”
    薛榮光、唐舒意和薛露一家三口全身都麻了，大熱的天，雞皮疙瘩掉一地。
    瘋批為什麽如此叫人上頭。
    而別一邊，況小灰他們的感受就完全不一樣了。
    他們遇到的，這年輕小夥進門的時候，目中無人，但又看不到任何的銳氣。
    看著平和、老實，沒什麽攻擊性。
    誰特麽想到進一趟廚房出來就是菜刀劈脖子。
    雖然第一刀是刀背，下一刀呢？
    用葉伯常的話就是，“你們誰上來賭一刀？”
    況小灰說，“年輕人，殺人是要坐牢的。”
    葉伯常說，“那是我的事，我這麽有錢，買一個法外開恩，還是挺容易的。”
    “你呢，讓你爹媽多燒一點，買一個投好胎的機會。”
    葉伯常手拿菜往沙發上一坐，“你們不會以為我是來祝你們新年快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