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通宵下來。
    四海佳園的業主精神狀態很不好。
    有的在家裏皺著眉頭摔東西。
    有的頂著兩眼黑眼圈罵娘。
    有一部分就更誇張了，他滿腦子都是“愛拚才會贏！”
    “參一生參不透這道難題……”
    “花的心……”
    “我和你吻別……”
    他們有的是候鳥家庭，本來是來過冬過節的。
    前半夜還處在興奮狀態，聽聽歌感覺沒什麽。
    到了後半夜，逐漸狂躁。
    另外一部分，是久居於此的業主。
    生活很規律，早睡早起，還要買菜，鍛煉身體。
    可是看看第二天早上，他們在小區裏走路的狀態，頂著黑眼圈，腳不粘地，就像在飄一樣。
    每一個人的頭上都是一團黑氣。
    精神狀態堪憂。
    越想越想不通的情況下，業主們湊在一起。
    “昨天晚上是啥情況？”
    “誰家死人了嗎？”
    “死人，死人也不能這麽搞吧？”
    “不是死人，就是D6好像叫了一群人在家裏搞狂歡。”
    “不是不是，是有人在他們家鬧事。”
    “他說大家不幫著出頭，他就隻能用這種方法。”
    “有人到他們家鬧事，他把我們拉來墊背，哪有這種道理？”
    “沒道理是沒道理，但是物業不作為，萬一以後我們有啥問題，又怎麽辦。”
    “走走走去D6看一下子。”
    此時此刻的D6門前已經聚集了許多業主。
    有人一過來就開罵，“你們家是不是死人了？”
    “你們還有沒有一點規矩。”
    “依老子以前的脾氣，門給你砸了。”
    另一部門呢，過來就在勸，“蒜鳥蒜鳥，都不泳易。”
    “D6的業主，你們家有啥事，可以好好說嘛，大過年的，沒必要整得大家都這麽難受。”
    還有一部門在問，“物業的人呢，當真都不管嗎？”
    脾氣不好的還在罵，“我先把醜話放前頭，今晚要是還敢放，老子一把火把房子給你點了。”
    況小灰他們也不怕這些業主，他們笑眯眯地坐在路邊說，“我們跟這家人是經濟糾紛。”
    “他們不要臉毀約，我們上門討債，不吵不鬧，也沒影響各位鄰居的生活對不對？”
    “我們是文明討債，各位鄰居可以當個證人嘛。”
    “大家說對不對？”
    這群過來想把葉伯常給解決掉的鄰居立刻響應地猛點頭。
    “你們欠錢就趕緊還。”
    “你不要把你們自己犯的錯轉嫁到我們頭上。”
    “明明就是你們的問題，為啥讓我們承擔後果？”
    黑惡勢力不好惹，但是在這裏買了房子的業主肯定是軟柿子。
    所以當葉伯常往那裏一站的時候，頓時就成了眾人的集火目標。
    唐舒意有點擔心，她的精神狀誠也不好，音箱殺敵一千，離音箱最近的自損三千。
    她都是飄的！
    不過還是覺得葉伯常這麽處理問題會不會到最後問題沒解決，反倒把事情搞得更複雜了。
    薛榮光呢，他知道葉伯常的意圖是什麽，可是，葉伯常會不會玩脫了？
    況小灰他們幾個咬著煙頭，上下撬動，像在看葉伯常的笑話，當然，更多的是挑釁。
    況小灰更是走到葉伯常的麵前，笑眯眯地跟葉伯常說，“小雜種，想拉著這些業主一起來搞老子？”
    “你也不看看他們是個啥樣子？”
    “你以為你搞這些事，就能嘿到老子啊？”
    “還差得遠。”
    “等這個事完了，老子慢慢陪你玩。”
    況小灰的話音未落，人群當中有人問，“請問，哪位是C2的業主，我們來看房子。”
    葉伯常說，“我是！”
    眾人愣了一下。
    就看到葉伯常走到人前，“是這樣的，四百萬全款，不講價。”
    “越快簽約越好。”
    “你們要等一下，我還有幾套房子要一起賣，還有中介要帶客人過來。”
    多少？四百萬？這些業主的臉色變了一下子，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問題了。
    “等一等，你說賣多少？”
    “四百萬？”
    “年輕人，你知不知道我們這裏的房價是多少，一萬七，一萬八……”
    “C2和我們家一樣，六七百萬的總價，你賣四百萬。”
    主業們滿臉震驚大叫的時候。
    好幾波中價帶著大量的看房客都來到了D6的門口。
    而葉伯常對他們說的話，都一樣，“總價四百萬，一資付清，不講價。”
    業主們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有人帶頭吼，“不準賣。”
    “你特麽的這是拉低們房子的價格。”
    “你這是破壞市場。”
    “你是讓我們集體在虧錢。”
    “你敢賣……你敢賣……”
    葉伯常拿著話筒說，“我有什麽不敢賣的，流氓堵我家，你們讓我自己解決。”
    “我惹不起，我賣房子自己解決總可以了吧？”
    “業主有事，物業當縮頭烏龜，這種破樓盤，我特麽虧錢賣。”
    “你們能拿我怎麽樣？”
    “反正我什麽時候簽約你們又攔不住我。”
    葉伯常說到這裏的時候，看了看況小灰。
    後者半睜著眼，突然感覺不對。
    大批穿著四海佳園保安製服的人進場了。
    業主越來越瘋，大吼，“這幾個幾把東西搞我們業主，你們管不管？？”
    “他們在降低我們小區的品質。”
    “房子的總價貶值了，你們物業要負全部責任。”
    “滾出去。”
    “你們幾個狗雜種滾不滾？”
    風向變了啊，剛才幫著流氓勸葉伯常積極解決問題的業主此時開始攻擊況小灰。
    況小灰指著人群大吼，“叫啥叫？弄死你們信不信？”
    而人群當中有人大聲吼，“你們滾不滾？”
    況小灰喊，“你出來問，來，你出來……”
    此刻，葉伯常掏出煙來，拿出打火機，與人群當中的賈陽對視一眼……
    哢！
    打火機點著了。
    俗稱點火。
    就看到人群中，一道又黑又粗的橡膠棍劈頭一棍子砸在況小灰的頭上。
    那一刻，況小灰的頭皮是木的，沒感覺。
    緊接著，那一個點的位置如同被電擊了一般，全身先是一麻，接著是裂開的痛。
    況小灰一手捂頭，一手指人，準備大吼的進候，第二棍子直接砸他嘴上。
    幾十個身著保安服的男子，混合著無數憤怒的業主如同狼群一般撲上來。
    把況小灰他們摁在地上亂棍狂砸。
    昨夜嗨了一晚上的怨氣……
    沒有睡醒的起床氣……
    房價爆跌的怒氣值……
    所有的不順，所有的怨念，在這一刻，都化作人民的鐵拳，把這一群無賴打到連喊救命的機會都沒有。
    耳邊傳來的隻有那帶勁的BMG：
    叱吒風雲我任意闖萬眾仰望……
    叱吒風雲我絕不需往後看……
    翻天覆地我定我寫的法律……
    況小灰已經被打懵了。
    在他抱著頭過了好一陣子之後，腦子才清醒過來。
    他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總之，護住自己的要害就行了，比如頭，比如襠。
    葉伯常在門外衝大家喊，“感謝物業的出手相助。”
    “也感謝各位鄰居的見義勇為。”
    “如此和諧的鄰裏關係，我相信，四海佳園的環境會越來越好。”
    “所以，那幾套房子暫時不賣。”
    “我們要共同維護四海佳園的價格，維護業主的利益。”
    大家停一停，別把人打死了。
    此時此刻，葉伯常渾身聖光。
    發泄完的業主終於停了手，保安將滿臉是血，全身幾乎已經失去知覺的況小灰、江大峽等人拖進了屋子。
    扔在地板上，還有鮮血往下淌。
    況小灰癱坐在地，滿臉的鮮紅，往地上啐了一口血痰，朝葉伯常咧嘴笑的時候，連牙都是紅的。
    “葉伯常，你以為發動保安和業主動手，這筆賬我就不算在你的頭上了？”
    “這件事沒完。”
    “今天，你不把我弄死，這輩子，我不弄死你，我就是婊子媽養的。”
    葉伯常把搬下樓的電腦給開機。
    再往茶幾上一坐，“誰給你說這件事就這麽完了？”
    “保安也好，業主也好，讓他們動手，隻是我不想髒了自己的人。”
    “至於說弄死你？”
    “人死了，一了白了，人活著，才是最大的煩惱。”
    “你們這麽牛逼，一下子把你們弄死了，太無趣了。”
    葉伯常的手機響了，他接了起來，“喂……”
    “好的！”
    “來，你們誰叫江大峽？”
    江大峽先是一愣，凶狠的目光變得呆滯。
    葉伯常笑問，“渝州壁山的？”
    “來，你媽找你。”
    江大峽趴跪在地上，一路爬到葉伯常的麵前，雙手捧過手機。
    耳邊傳來老媽的聲音，“大峽，你在哪？”
    “還不回來過年哦？”
    “香腸臘肉都準備好了，你好久才回來嘛？”
    “媽……”江大峽的聲音都在發抖，“媽，你沒事嘛，媽……”
    就江大峽喊這幾聲，剛才這幾個叫喊著讓葉伯常弄死他們的東西，眼神都空了。
    江大峽聽他老媽在電話裏說，“沒事沒事，你朋友人很好，還專門給我們送了禮物。”
    “你要好生感謝人家，要聽話……”
    葉伯常從江大峽的雙手當中把電話摳出來，“阿姨，我會好生照顧你兒子的。”
    掛斷的那一刻，江大峽的頭猛砸地板，“哥，我錯了，哥，對不起，哥，求求你，求求你，禍不及家人……”
    葉伯常撇撇嘴，“你現在知道禍不及家人了？”
    “你昨天晚上在外邊說的，等事情一結束，要把阿姨和薛露怎麽樣來著？”
    江大峽不語，隻是猛磕地板。
    葉伯常一把拎起況小灰的頭發，把他摁到電腦前。
    葉伯常登陸自己的QQ。
    剛上線，便有人發來視頻請求。
    葉伯常點開視頻，對麵的攝像頭，對準一個趴在電腦前睡覺的女孩子。
    葉伯常摁住況小灰的頭，“你女兒的勁舞團打得不錯啊……”
    況小灰兩眼空洞，喃喃道：“大哥，別碰我女兒。”
    葉伯常說，“去，把你剛才吐的血痰舔幹淨。”
    況小灰轉身爬在地上，怎麽吐出去的，怎麽舔回去。
    葉伯常一腳踩在他的頭上，“草尼瑪的，說了不是來祝你新年快樂的。”
    這一瞬間，況小灰一行人情緒崩踏。
    這一瞬間，薛榮光、唐舒意、薛露，顱內嗨炸！
    大過年的，節目效果不拉滿，這年，跟沒過似。
    （雖然還是三更，這一章是加長的大章，快這一段高潮寫不完，就加了一千字，感謝大家一直這麽支持喲，謝謝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