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39章 勝負隻在一瞬間

字數:5335   加入書籤

A+A-


    圓屁股的老式的奧迪A6進口是圓屁股,往市區開的路上要上一個陡坡。
    到頂之後,再朝下邊看過去的時候,那邊就是大東海的萬家燈火。
    “小劉,靠邊停一下。”
    駕駛員靠邊停車時,要下車,範友成拍拍他後,自己跳下車,從後邊小跑到左側,開門護項,把書記從車上迎下來。
    他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走到車頭,緩步向上,範友成落後少許。
    副駕秘書,揚揚下巴。
    駕駛員開了雙跳燈,關了遠光,在兩位領導的屁股後邊充當手電筒一般的照明。
    範友成被看了好幾次,他才低聲說,“我檢討,昨晚的事,處理的欠妥。”
    “讓市委工作被動。”
    “有負書記的囑托。”
    書記擺手,“有什麽好檢討的。”
    “本來就逆風。”
    “不成事怪不著你。”
    “而是大勢已成,我們也無力回天。”
    一把手沒覺得這是什麽丟人的事,而是說,“幾十分鍾的時間,一個千人大村被移為平地。”
    “一句年度軍事演習,封村封路封消息。”
    “這哪裏是你我能夠左右的。”
    “戎裝常委給老板一個電話,說是今晚臨時決定演練。”
    “這讓老板很上火。”
    “質問為什麽不提前通報。”
    “人家郭痞子隻用一軍,上麵批示,具有高度保密性,不需要請示。”
    “你知道老板在給我來電話的時候準備做什麽嗎?”
    範友成搖搖頭,“不清楚!”
    一把手說,“準備乘坐軍機飛往京城。”
    “人家郭痞子說了,有意見可以去京城反應,並且把軍機都給老板準備好了。”
    “後來上邊來了個電話,說是要見老板。”
    一把手語態輕鬆。
    但是範友成已經被這冬季北半球的熱帶海風給吹得渾身冒冷汗。
    聞到了一股子腥風血雨的味道。
    一把手說,“南海多事之秋。”
    “郭痞子入常。”
    “最近滬東重工交付四艘艦,三艘都在南邊。”
    “你說說,郭痞子的話語權大不大?”
    “所以這種情況下,別說是你鎮不住。”
    “今天就算是我在現場,也處理得不會比你好到哪裏去。”
    範友成都準備感謝領導的諒解了。
    可是一把手隻說了一句,“身體不舒服,就休息一段時間。”
    “等到這一陣子風聲過去了。”
    “還有機會。”
    “老祖宗一直在教我們,不以一時成敗論英雄。”
    “你……有沒有想不通的地方?”
    範友成終像蔫掉的氣球,搖頭歎氣,“沒!”
    一把手站定,看著海岸線以南那些人間煙氣道:“友成同誌,換個角度看,你昨天的表現不正好成全了三亞的明天嗎?”
    “大家不會忘記你為大局的付出與犧牲的。”
    範友成心說:那我特麽是不是還要跟你說聲謝謝?
    範友成不敢有意見,更不敢有牢騷,死了一個幹部,死了一個半國有半私有企業的老板。
    更重要的是,不讓開槍的是他,讓開槍的也是他……
    最最要命的是,他怕死的樣子,屎尿拉了一褲兜子……
    所有的事構成了他接下來會淡出本市核心圈子的原因。
    範友成知道,他,沒什麽機會了。
    ……
    葉伯常能忍,不代表烏娜能忍。
    可就算烏娜能忍,葉伯常為什麽要讓她去嚐試那些本就不該屬於她的痛苦呢?
    葉伯常隻是適當地對龔仕文的態度發了一些牢騷,之後便見好就收地說,“大師兄,今天季書記能來幫這個忙……”
    “說起來,也是大師兄的功勞。”
    龔仕文一臉問號,這特麽都能跟我扯上關係?
    葉伯常說,“坤川那次的偶發事件還記得嗎?”
    “在設計院老書記的身邊跟著一位女工程師。”
    “叫季柔的……”
    “你還有印象嗎?”
    沒有,完全沒有……龔仕文也不好說自己什麽都沒記住,隻是直勾勾地看著葉伯常。
    葉伯常說,“她是季書記的女兒。”
    “那天我之所以能那麽快趕來,是她給我打的電話。”
    “解了你的圍,也解了她的圍。”
    “她和季書記一直都記我這個人情。”
    “所以這次我才敢跟季書記開這個口。”
    “他也才會冒著瞎J2站隊的風險過來替烏娜解圍。”
    “再加上烏娜以前和季柔的關係本來就不錯。”
    “綜合了所有的原由,才能給烏娜換來這張保命牌。”
    這麽一說,龔仕文心中的疑惑算是解開了。
    葉伯常把季偉航當初把他從紀委那邊撈出來的事給捂了下來。
    不是不信任龔仕文。
    而是有的東西自己必須得藏著。
    更何況景姍和薛露共存的事情,能捂一天是一天。
    她們兩位當事人倒是覺得沒什麽,但是身邊的至親至愛如果知道是這麽個情況之後,又是另外一種情況了。
    葉伯常其實壓力挺大的。
    龔仕文心中疑惑全解,便把一些自己還吃不太透的事情拿出來跟葉伯常聊一聊。
    “今天的事,你不覺得蹊蹺嗎?”
    葉伯常說,“大師兄是說,靈堂擺酒店門口,還是烏娜被挖坑,又或者是江利的極端?”
    龔仕文說,“應該是這幾點加在一起,才覺得巧合太多,事不尋常必有妖嘛!”
    “省裏的工作組要來,江利這個管委會的主任作妖有度才對。”
    “這種不要命的打法,他到底圖什麽?”
    “他能得到什麽?”
    “你難道就不覺得很怪嗎?”
    葉伯常說,“權利,兩個字分開,權和利,江利不要利,那就一定要權。”
    “那就是更高層的領導對他許了更大實權的位置,可以讓他不要圖利。”
    “不惜犧牲整個海浪區的地產經濟,也要搞垮這個項目。”
    “我一個小蝦米,沒人會為了我,搞出這麽大的動靜。”
    “大師兄、許董、趙董,你們仨,才是人家的戰略目的。”
    “至於是你們仨當中的哪一位?不好說!”
    “有沒有可能,三位都是呢?”
    龔仕文心中反複琢磨,他和許登順打交道的時間尚淺,和趙常德之前的關係也僅限於聽過名字。
    一個三亞的項目,讓他們仨居然完成了捆綁,還有人想借此,把他們仨一塊給收拾了。
    一般層級的鬥爭,絕對來得沒那麽狠。
    再往上想想,龔仕文都在倒抽涼氣。
    葉伯常說,“上次坤川敢對你動手的人。”
    “或許級別沒那麽高。”
    “但是後來能讓龍明華從樓上跳下來的人。”
    “也許級別也沒那麽高。”
    “但是這一次想讓你在三亞投的錢全都都打水漂的人。”
    “不論從身份和手上的硬實力來講,是他發動了針對你的一切行動。”
    “這人不是你們集團金字塔那幾位之一,就是淩駕於你們集團之上的某位大老板了。”
    之後的話,葉伯常也就不敢再往深了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