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園的臉很燙。
    他覺得自己在笑，但是表情卻很僵。
    他沒辦法管理表情。
    隻想快點把這一場鬧劇給結束。
    葉伯常說信封裏是檢討的時候，劉園的心都猛跳了一下子。
    這不是暗示，而是明示。
    葉伯常接著就否認了猜測，“玩笑話了，怎麽會是檢討書呢。”
    “就算是，也不應該交給我，應該交給院長。”
    “對了……程序上，也不應該去找院長。”
    “而是應該先跟你們經理談一談。”
    葉伯常接連擺了好幾次手，“這都是題外話。”
    “這些也不該我來說。”
    “對了，我都還沒來得及問，你這是……有什麽事？”
    劉園的臉皮被架在火上烤，他本以為葉伯常的辦公室的辦公室裏開了空調暖風……
    瞥了一眼空調的出風口，那條紅繩子動都沒動一樣。
    不是風太燙。
    而是他的臉皮厚度已經快被心虛焦慮的火給灼穿。
    孫莉把趙恩左帶進來了。
    劉園看到趙恩左的時候，臉更紅，心更慌。
    趙恩左看到劉園站在葉伯常的麵前，像個犯錯的小學生，心情更爽，更嗨……
    效果這麽快就出來了？
    可是，看上去，葉總回來還不到一周的時間，感覺就像什麽都沒有做，但劉園認慫卻如此的快。
    趙恩左回憶了一下龍明華跳樓的那個時間點。
    葉總感覺上，也是什麽都沒做。
    但從結果上來看，那也是看得叫人頭皮發麻。
    趙恩左在想，當時大家都是經理的情況下。
    為什麽看不懂他的操作。
    為什麽他可以這麽秀。
    如今，葉總已經是院長助理，操作更加看不懂。
    為什麽他舉手投足的三兩下，就可以讓劉園慫成這個樣子。
    趙恩左不研究葉伯常的時候，如同蚍蜉撼大樹。
    那若是他把葉伯常研究透了呢？
    趙恩左從門口走到葉伯常麵前那簡單的幾步路，心理可謂是複雜到了極點。
    崇拜卻是各種情緒之中殺出的冠軍。
    趙恩左說，“葉總，你這邊有事的話，我去外邊等等？”
    葉伯常擺手，“不用，我正在等你。”
    說著，便把信封還給劉園，“你看，這邊如果沒什麽事的話，你就先去忙。”
    “對了，黃總那邊把你今天去京城的機票給你沒有？”
    劉園的心突突地往上衝，他哆嗦著嘴皮跟葉伯常說，“葉總，我過來，其實是想請你當個見證人。”
    “把我和趙總之間的問題說清楚。”
    “以後，我們之間的事，不應該再影響設計院的正常辦公秩序。”
    “也應該更團結，為設計院的榮譽，做更多有用的事。”
    劉園吞了吞唾沫，再看著趙恩左，“趙總，我先跟你道歉，對不起。”
    趙恩左爽得全身發麻……
    雖然把劉園摁在地上磨擦的是葉伯常。
    但是真正爽到的，卻是趙恩左。
    這……大概就是硬實力，也是趙恩左不具備的能力吧！
    葉伯常說，“這事本來不歸我管。”
    “不過，你們既然都在。”
    “需要我幫忙調解一下的話，那就在我這說說。”
    “扯清楚了，你們再去院長那邊把這事捋捋清楚。”
    “你們看，有沒有問題？”
    趙恩左肯定是沒問題的。
    劉園他敢有問題嗎？
    劉園組織了一下語言，“龍明華跳樓那天，我有點同情他。”
    “所以在食堂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當時……趙總正好從我麵身邊經過。”
    “就說，當時龍明華活著的時候，要讓我去負責黔州那邊的項目的。”
    “後來，我過去了，在工作當中遇到了一些不順的事情。”
    “總覺得被派到黔州那邊，是趙總故意針對我。”
    “鑽了牛角尖，心裏有很大的怨氣。”
    “所以回來之後態度不端正。”
    “就是抱著惡心趙總，要麽就是故意製造矛盾跟趙總吵架。”
    “要麽就是在他辦公室的門口，查他的考勤。”
    劉園深吸了一口氣，“我覺得過去的這段時間，我很幼稚。”
    “我也意識到自己的問題所在。”
    “所以趁今天這個時間，給趙總道歉。”
    “也為在食堂裏說的那些不好的話，給葉總道歉。”
    “對不起。”
    趙恩左覺得這段時間被氣出來的前列腺鈣化灶都痊愈了。
    劉園會道歉？
    他真的會低頭。
    趙恩左內心隻想對葉伯常說：我願意當葉總的狗！
    葉伯常問，“趙總這邊還有什麽補充的？”
    趙恩左搖頭，“基本屬實。”
    葉伯常好奇地看著劉園，“你想不通去黔州？還是想不通趙總指派你，你覺得是針對？”
    “沒有沒有沒有！”劉園連忙搖頭。
    葉伯常說，“如果真的沒有，怎麽會鬧到這個地步？”
    “你是覺得龍明華死了，他說的那些都該不作數才對。”
    “可是，龍明華沒死的時候，把我的二部經理給撤了，也並沒有因為他死了，我就恢複了原職。”
    “更何況，事實證明，我的確是被冤枉的。”
    “劉園，按照你的邏輯，我是不是應該天天堵在院長的門口？”
    對啊……
    當時，葉伯常沒有回來的時候，好多人私下裏其實還在笑葉伯常倒黴。
    證明清白，也沒辦法官複原職。
    葉伯常說，“一些命令下達之後，要維護這些文件規定和任命的權威性。”
    “那麽就得執行下去。”
    “至於你在黔州的工作沒有完成好的這件事。”
    “事後，你們趙總有沒有追究你的相關責任呢？”
    劉園搖頭。
    那不就對了嗎？工作有難度是一回事。
    你完成不了，又沒有誰怪你。
    你的收入，福利，方方麵麵都沒有受到相應的損失。
    你這麽大怨氣到底是衝誰呢？
    葉伯常不是在跟劉園講道理，他也不喜歡說教。
    而是告訴劉園，你這段時間犯的事，是要承擔後果的。
    依舊是那句話：沒什麽對錯，隻有選擇。
    你選了，承擔後果就行了。
    葉伯常起身，領著他們兩人去了院長辦公室。
    “院長，現在方便嗎？”
    譚品超抬頭問，“進來說。”
    葉伯常說，“趙總和劉園之間的問題，剛才梳理了一下。”
    “他們想當著院長把這件事給徹底解決了。”
    “以後就不讓大家看笑話了。”
    譚品超的心平複少許：葉伯常的辦事效率，從來沒有讓人失望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