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柯拉著姚瀾的手，“我把胡馨兒叫過來一起吧。”
    姚瀾剛才看著葉伯常的時候，葉伯常的目光是鼓勵，也就是現在這個局麵，她想怎麽辦都隨她高興。
    姚瀾沒有拒絕。
    馮柯扭頭便朝之前的卡座揮手。
    胡馨兒看到他招手的動作時，全身一僵，那一瞬間都開始冒冷汗了。
    這一波，姚瀾肯定是衝她來的。
    胡馨兒喜歡馮柯，又不能不聽招呼，或者是裝作看不見。
    隻得硬著頭皮過去。
    姚瀾看到胡馨兒朝她這邊走過來的時候，心裏就反複琢磨一件事。
    怎麽樣，才能讓胡馨兒被卡在外麵，進不來。
    其實卡座，感覺就是比散台更高級一點的座位。
    但是進化到後來，卡座又多了一層別的意思。
    想進卡座的人，會被各種各樣的原因的卡在外麵，不讓進。
    最經常聽到的一個詞就叫“卡顏”。
    長太醜，不讓上卡座。
    因為上了卡的這些妹子，基本人手一個大紅包，這錢，也不是誰都能賺的。
    當然，姚瀾想的並不是不讓胡馨賺什麽錢，而是要把今天的仇給報了。
    姚瀾突然發現自己變成了C位。
    她坐在了吳曦的身邊。
    而原本在C位的常歡擠到葉伯常的身邊的角落去了。
    吳曦接下來喝酒什麽的，都帶著姚瀾一起。
    再看那個在胡馨兒口中很牛帶的雲城富二代，現在正在給吳曦和她倒酒。
    而那個過來至少兩三分鍾的胡馨兒被卡在卡座的外邊，不讓上來。
    馮柯一個勁地在跟吳曦說話，“曦哥，最近沒看到你姐姐出鏡了。”
    “應該是高升了吧？”
    “有機會給畢總說一下，把那台布加迪拉到雲城來，給我充充場麵。”
    馮柯就像完全忘記了，卡座外還有個女人杵在那裏。
    他的保鏢將胡馨兒和其她的妹子全都攔在外邊，一個也沒有放進來。
    胡馨兒呢，努力地想跟周圍的女人保持距離。
    用明顯的鄙視目光來區分她和周圍這些女人的差別。
    目的：讓人別誤會，她和周圍這些女人並不是同一路貨色。
    吳曦呢，不經意地跟馮柯聊幾句。
    胡馨兒，不經意地讓自己很忙碌。
    姚瀾從最開始的想做點什麽來彰顯存在。
    到現在的，什麽都不用做，她在即最大的存在。
    原來，什麽操作都沒有，都可以得到如此的滿足。
    而這一切，都源自於一個人：葉伯常。
    姚瀾好像又學到了什麽，但爽到脖子發僵，腦子轟鳴的感覺讓她暫無法思考。
    安靜地享受著這種感覺就行了。
    至了胡馨兒，真的難受得一批。
    留下來吧，周圍這些女人的目光赤裸：你裝你媽比呢，你跟我們有什麽不一樣的？你還沒我們好看呢！
    正是這種演都不演的表情，才是讓胡馨月真正難受的地方。
    她又不能走，走了，就意味著，以後跟馮柯沒機會了。
    所以，她隻能站在原地接受姚瀾的隔空淩辱。
    她也後悔，姚瀾認識這麽多有能力的人，怎麽不早說？
    她要是早點交個底，對她至少會再客氣一些才是。
    弄成現在這個樣子，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氣得想跺腳。
    姚瀾多看胡馨兒幾眼之後，爽過了，好像又覺得沒什麽意思。
    她時不時地會朝葉伯常那邊看一看，角落太黑，看不到葉伯常的臉。
    這是葉伯常刻意隱藏的結果，姚瀾和白永才現在的關係，如果跟葉伯常走得太近，被人挖出來他和姚瀾的關係。
    那麽……
    可能會影響到姚瀾這一步棋的作用。
    這個場合已經沒有葉伯常裝逼的舞台，他該走了。
    見葉伯常要走，常歡也追了出去，“去哪？”
    葉伯常扭頭看著常歡，“你妹妹都難過成那個樣子了。”
    “你還人大哥呢，光顧著看她的笑話，也不管人死活。”
    常歡給葉伯常散了支煙，“我沒笑啊！”
    他確實沒笑，隻是在心裏覺得葉伯常幹得漂亮。
    姚瀾以為葉伯常隻是短暫地離開，上個廁所，或者接打個電話什麽的，很快就會回來。
    可是等了半晌，也不見葉伯常的蹤影。
    突然覺得這個局，沒有了葉伯常，就像沒有了靈魂一般。
    雖然吳曦很照顧她，聊天，遊戲，喝酒都帶著她。
    雖然馮柯這位雲城的知名富二代對她恭敬得很。
    雖然那個叫胡馨兒的女人還被攔在卡座之外。
    爽過之後，覺得很空虛，有點無力。
    姚瀾給葉伯常發了一條短信。
    姚瀾：葉總，你還好嗎？是不是喝多了，需要讓人過來看看你嗎？
    發完短信之後，姚瀾就把手機給捏在手裏，審視自己。
    姚瀾覺得自己好像不太對勁。
    跟白永才在一起的時候，她不自在，那是老人局，要麽就是打牌，要麽就是往死裏喝酒，吹牛逼。
    那些男人喜歡拉著自己講道理。
    開頭總是以：就事論事，對事不對人，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這事是不是這麽個道理。
    結尾總是：等過幾年你經曆過就懂了，你自己擦一下。
    姚瀾覺得是年紀的問題。
    這也是為什麽，她知道像胡馨兒的背後有一群年輕富二代資源的時候，就特別上心。
    可是等她真正跟這些富二代搭上關係，能坐在一起有說有笑的時候。
    感覺和她的期待值差了不少意思。
    現在他們玩的，都是她在京城和濱海玩膩的。
    也就是跑車、遊艇、奢侈品、珠寶、古董……
    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有興趣的。
    為什麽也會覺得無趣呢？
    在這一個瞬間，姚瀾好像明白了一點什麽。
    手裏嗚地震了一下子。
    她拿起手機來看了看。
    葉總：沒事，我這邊有點事，和朋友先走一步，品冠在那邊，他會送你回家的，吳曦是常歡的兄弟，你放心，不會冒犯你的，有什麽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以前這種長條的短信，姚瀾瞥一眼，就關掉了，字多，太累，眼睛受不了。
    可是今天這條短信，她是逐字地看著，看看字裏行間，有沒有什麽大道理。
    一點都沒有。
    就隻有恰到好處的關心與準備。
    就是這麽一條看上去隻有客氣的短信，為什麽讓她百感交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