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之前，葉伯常去了野趣，看看官官，順便再陪翟佳語說說話。
    近一段時間忙得腳不沾地，過去的時間也比較少。
    後來也約了一起去濱海現場看露露比賽。
    露露的家人，今年要見一見，說不定還會提到結婚的事情。
    葉伯常壓力挺大，但是誠意倒是已經備足了。
    這麽看來，這一趟濱海之行，還挺忙，音樂學院老唐也在濱海，肯定是要聚一聚的。
    趙婷和常歡那邊也要碰個頭。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多陪陪薛露。
    這段時間，練琴可能又要練瘋了，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東西。
    春運時刻，機場人爆滿。
    也許有人會覺得在零七的時候，其實條件還沒有想象中那麽好。
    所以坐飛機的人應該不多。
    但實際上，春運的時候，能有一張票回家，就已經很不錯了。
    這倒是跟我們國家的大基建有很大的關係。
    大基建時代真正開啟的時間其實是零八年年底開始的。
    原因多種多樣。
    零八年春節的時候，惡劣天氣導致南方某一線城市滯留返鄉人員在火車站聚集五十萬人。
    如果對五十萬人沒有概念的話，那麽可以參考一下，老蔣在遼沈戰役時期決戰時，東北剿總的老衛的集團總兵力，就是五十五萬人。
    但這五十五萬人分別放在了長、沈、錦三個地區。
    好嘛，現在一個火車站，就有五十萬人。
    這種“盛況”隻要看一眼，就會絕望。
    如果五十萬人是流動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可是問題在於，惡劣與極端的天氣，導致大規模的滯留。
    工作人員懵了。
    返鄉務工人員也懵了。
    大家湊一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等消息，都在排隊。
    十幾年後，不論去迪士尼，還是環球影城，如果沒有住園區酒店，不能提前進場的情況下，幾千人入場排隊就得兩小時往上。
    一個熱門項目的排隊時間更是超過一百五十分鍾。
    經曆過這種場麵的，再想想火車站五十萬人。
    往前走，前麵走不動，往後走，你走了，你的坑被人占了。
    那前麵排的時間算什麽呢？算我時間多？
    吃喝拉撒，衛生，人員調度，後勤供給，環境安全，所有的問題都湊在了一起……
    那一幕真的刺痛了很多人。
    於是才有了後來大興高鐵的黃金時代。
    當然，大基建也是解決金融危機的重要一步。
    是多種多樣的原因造成的那一盛況。
    這裏提一嘴的原因是，機票雖貴，卻擋不住候鳥歸。
    越是快到年關的時候，能有交通工具回家就不錯啦。
    好在黃昌順那邊提前給葉伯常安排了機票，他給的理由是，“經濟艙早滿了，隻有商務艙。”
    “再說了，你現在院助的身份，再去擠經濟艙不合適。”
    “你坐經濟艙，那以後各部所的負責人出差坐哪裏？”
    “院部專家組出差坐哪裏？”
    葉伯常隻當黃昌順是開玩笑，所以在措詞方麵還是很注意地說道：“我們也不缺這幾個錢。”
    “商務艙就商務艙，我也不是不會享受的人。”
    “隻不過，這又不是出差。”
    “讓人知道該說閑話。”
    “這錢，自己出就行了，不占公家這便宜。”
    黃昌順說，“那這機票就算我頭上，我要是走報銷的路子，我就是狗。”
    “回頭葉總請我吃飯就行了。”
    葉伯常同黃昌順握手道謝，“黃總，過年了，送你三座大山，行事作風穩如泰山，崗位不動如山，身體堅硬如山。”
    黃昌順感動得一批，沒人比葉伯常更懂，老黃在綜管辦這個位置根本就沒有一點別的想法。
    別人都想著往上爬，可是黃昌順呢，在這個舒適圈子裏，爽得一批，就這麽一路幹到退休的可能性不大。
    但是能多賴上幾年不調動，也值了。
    黃昌順這一刻跟葉伯常的擁抱，更多的是視葉伯常為知己。
    旅途很順利，兩個多小時之後，葉伯常已經身在濱海。
    虹橋機場的旅客到達處，今天有記者正在采訪春運相關的盛況。
    這都是老習慣了。
    通過電視的宣傳手段告訴所有正在歸家途中的遊子們，大家都在緊趕慢趕地回家，為的就是那一口熱乎乎的飯菜。
    這種情況下，安檢的力度也是比較強的。
    特警，武警，加安全警衛都是全副武裝。
    在電視裏，他們顯得格外的英偉，給人一種非常安全的感覺。
    葉伯常拖了一個箱子，不用去拿行李，本來應該直接出去的。
    可是一隊巡邏警察從葉伯常的身邊經過，那條工作犬動了動鼻子，扭頭扯繩子。
    整個巡邏隊的特警在這一刻都有了警覺。
    牽工作犬的同誌放了一點繩子，它的鼻子貼在了葉伯常的行李箱子上。
    “同誌，請你稍等一下。”
    葉伯常剛一停下來，工作犬的鼻子貼在葉伯常的行李箱上，猛吸……狠狠地吸。
    那動作像極了嶽雲鵬學師娘抽煙上頭的樣子。
    這就算子，它吸完了之後，坐在了行李箱的旁邊。
    葉伯常本來以為它隻是例行工作，結束之後，乖乖地討要食物。
    可是看到這群警察臉色突變的時候，葉伯常就知道麻煩大了。
    “有有有！”牽著工作犬的警察興奮大叫，下一句應該就是“有二等功啦！”
    武警、特警，巡警把葉伯常堵在了離出口不到二百米的地方。
    原本神色匆匆的旅客們，這一刻也不再著急。
    他們好像也不急著回家，不急著見家人。
    父母牽著孩子，“別鬧，別鬧，看看怎麽回事。”
    采訪的記者比那條工作犬的反應更迅速。
    牽著線招呼著攝像師，“這邊，這邊……”
    警察牽著狗，記者牽著攝像師，父母牽著孩子……
    從四麵八方，把葉伯常圍在中間。
    一生愛看熱鬧的國人，根本就沒把葉伯常當成什麽危險分子。
    警察、武警的眼裏：二等功啊二等功。
    旅客的眼裏：年夜飯的下飯菜啊下飯菜。
    記者的眼裏：新聞的重磅素材。
    葉伯常和那條工作犬對視著：你特麽看看你幹的好事……
    趙婷在旅客到達出口外，卻遲遲不見葉伯常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