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四平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為什麽要去交警隊？
    這是要調我去交警隊嗎？
    他這才想起，葉伯常剛才說了交警兩個字。
    當時他還在想，葉伯常為什麽莫名其妙地提這麽一嘴。
    這下子，他好像突然明白了，原來，那裏將是他的歸宿。
    歐四平的麵色突然一獰，想反抗。
    可是局長離開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多看他一眼。
    那背影仿佛在說：你可以反抗，侈也可以耍脾氣。
    但是後果呢？後果自負。
    這種穿製服的單位，要解決一個人的方法很多很多。
    歐四平甚至都可以看到反抗之後自己的下場。
    再看看身邊的那些小兄弟，竟然沒有一個上前來安慰他。
    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一個人會站在他這邊。
    歐四平這才知道，因為一次麵子思維，讓他丟掉的不僅僅是自己的麵子，還要脫掉他的帽子……
    他現在才明白葉伯常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封他的走位。
    不拿他的人頭，卻讓他送了一輩子。
    歐四平愣在那裏好久，原來成年人的一次失誤，真的說沒就沒有了。
    其實局長下手可重可輕，這就看他怎麽來處理這件事了。
    他可以聽懂葉伯常的話，順手收拾了歐四平。
    歐四平這種性子在他手下遲早是要惹出大麻煩的。
    這樣做的好處是，賣趙常德一個人情，這個人情特別值錢。
    前提是，趙常德認這個人情，如果趙常德不認，隻需要一句：你幫他葉伯常，與我姓趙的有何幹係。
    當然，這種情況是值得賭的，隻要不是太過份，以後請趙常德幫個忙什麽的，都不會有什麽大問題。
    局長也可以完全不搭理葉伯常的訴求，那麽，他能得到什麽呢？
    也許在某一次不經意的聚會當中，有心之人點一句，可能就會讓他失去某一次機會。
    人情這東西，平常肯定要多留一些的，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會幫自己一個大忙。
    歐四平的事情已經捅到督察那邊去了，這件事情的後續肯定會處理，不會這麽輕易過去的。
    拿掉歐四平，又順手，又順水。
    另一個全程目睹的人，是記者。
    新聞素材很重要，她要等一個結果。
    以為葉伯常太硬，會折。
    結果卻與她預料的呈兩個完全不同的發展趨勢。
    看似溫和的葉伯常，下手的風格和他這個人是兩個極端，溫和陰狠，根本就不給人改錯的機會。
    先前還替葉伯常捏一把冷汗，沒想到反轉來得這麽快。
    但是記者對他這種風格依舊很欣常，且，依舊認為這是一個非常溫暖的新聞素材。
    他身處高位，做事還能如此溫暖細節，那不是更能突顯出這一碗麵的珍貴嗎？
    她原本想追過去再問葉伯常幾個問題的。
    可是看看葉伯常身邊的人，她知道，葉伯常是不會接受任采訪的。
    台裏的領導來了電話，“你說的素材拿回來沒有。”
    “台裏還等著要。”
    記者說，“來了，我保證，這段新聞很有價值的。”
    順便還可以幫一幫機場分局。
    把中間的插曲給剪掉，隻需要保留溫情部份就夠了。
    ……
    老趙讓司機回去了。
    趙婷開的自己的車，在鏡子裏瞄了葉伯常好幾次，忍不住調侃，“葉總怎麽到了濱海還有寸步難行的時候？”
    趙常德動動嘴皮子，“大過年的，能不能別拿伯常開玩笑？”
    趙婷撇撇嘴，老爸不在的時候，她和葉伯常是朋友。
    老爸在場的時候，感覺她應該管葉伯常叫叔叔才合適。
    趙婷換了一種語氣道：“葉總，那袋東西對你來說這麽重要嗎？”
    “讓你在機場耗了七八個小時間。”
    葉伯常說，“很重要。”
    不是耗了多少心血，也不是浪費了多少精力。
    而是，她喜歡，她想要，就夠了。
    如果在機場把這些東西給搞丟了，葉伯常會覺得很對不起薛露。
    如今事情得到了完美的解決，歐四平一點都不值得同情，手中權力發揮到極致地去為難一個普通人的時候，這種人其實手裏一點權力都不能抓。
    把他搞到交警隊去，他手裏就沒有權力了嗎？
    還是有的，但是他的日子不會好過。
    那邊的領導不待見，動不動會來一句，你以為你還在分局啊？
    以後他執法的時候，還得先給110打電話。
    這種心理落差，會跟隨他一輩子。
    趙常德問，“伯常的酒店安排好了沒？”
    葉伯常說，“暫時沒安排，晚些時候再說吧！”
    “麻煩趙小姐送我去比賽現場。”
    趙婷說，“比賽都結束了……”
    比賽什麽的都不重要，薛露一定很想他就是了。
    ……
    薛露在後台睡著了。
    有人把她拍醒的時候，她驚喜地以為還和之前一樣，葉伯常突然來到後台……
    來人不是葉伯常。
    而是那維維操著手，耷拉著眼皮看著她，“這都能睡？”
    “你這狀態，還要不要上台啊？”
    薛露說，“中午吃太多了，很困……”
    那維維搖頭歎了一口氣，“準備準備，上台吧？”
    薛露拿著手機看了看，沒有短信……這家夥，不會是躲在什麽地方，給自己驚喜吧？
    薛露撇撇嘴，哼了一聲，準備登台……
    台下，翟佳語和官官坐在一起，瞥了一眼身邊空空的位子，葉伯常通常是不會錯過這種場合的。
    他是碰到什麽事了嗎？
    薛榮光和唐舒意，薛榮英和丈夫，再加上薛榮安，一大家子也在現場。
    薛榮光時不時地會看看手機，唐舒意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陰陽前夫的機會，“最近又交新女朋友了？人家沒給你發短信，你不會主動給她發。”
    薛榮光一副撒嬌的口吻，“哎呀，乖乖，你在我身邊，我滿腦子都是你，哪會去想別的事。”
    “滾！”唐舒意嫌棄地罵了一句。
    薛榮英就在唐舒意的旁邊，聽得很清楚，雖惡心，但也覺得老四這麽多女人當中，隻有原配能把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們倒也合適，耐合老四心太野，哎……
    隻希望露露別像她爸那樣，乖一點，懂事一點，家裏的安排，怎麽會害她呢？
    薛榮英不陰不陽地說，“榮光，別看手機了，他應該不會來。”
    “聰明人都不會過來的。”
    “畢竟，這種壓力也不是每個人都承受得住。”
    “他不來，我反倒覺得更欣賞他，至少是有自知之名的。”
    “他要是來了，嗬……”
    大姐或者想說，臭不要臉，或者是不知天高地厚之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