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爸大媽手足無措。
    佟家那兩個老畜牲揮鞭如電。
    餘曉輝發了瘋似的硬剛。
    葉湘雪淚如雨下。
    葉伯常就這麽平靜地從他們的麵前走過去。
    混亂的畫風隨著葉伯常路過之時，一下子平靜下來。
    大爸大媽不勸了。
    佟家的老畜牲也不再打兒子。
    佟曉輝滿臉委屈，大喘著氣，“伯常。”
    大姐笑著抹淚的時候，葉伯常的紙已經在給她擦淚水，柔聲說，“大姐，不論你做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
    “嗯！”葉湘雪委屈巴巴地點了點頭，聳聳鼻子，把眼淚鼻涕都給抹了幹淨。
    佟爸佟媽在葉伯常的手上已經吃了不止一次的虧。
    第一次是初次見麵。
    第二次是帶著親戚壯壯聲勢，餘媽的大姐差點沒在菩薩座下圓寂。
    第三次是在別人的婚宴上搶喜差點沒被打死。
    沒有那一次讓他們輕鬆過。
    所以當他們看到葉伯常的第一時間，本能地會感覺到怕。
    但是怕歸怕，該爭取的那是一點都不能少。
    佟爸不說話。
    佟媽腆著個逼臉笑咪咪說，“小葉啊，你來得正好。”
    “我就說，這個家裏還是要一個說話中用的。”
    “你別看你姐夫個子長得大，那是一點用都沒有。”
    “你要是結了婚，你會被你媳婦吃得死死的嗎？”
    “你快勸勸他們，快勸勸他們！”
    “你姐姐都懷孕了，你說這個家裏是不是該多兩個人照料。”
    “我們就是為了你姐姐好，想留下來幫幫忙，多個人多把手，大家都是要為這個家出力。”
    “你看看你姐夫，他居然還把我們朝外推。”
    “你來評評理，你這個當兒子的，會這麽對自己的親爹娘？”
    謔……你算是問對人了。
    林素蘭現在恐怕還在唱《小星星》呢！
    餘曉輝說，“伯常，這事你別管了，他們今天必須走。”
    “他們不能留在雲城。”
    “當初我答應過你，答應過湘雪，好不容易才有的好日子，不能就這麽被毀了。”
    佟媽轉身，上去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得回音陣陣，那真是往死裏打，打完還凶神惡煞地罵，“還翻了天了你還，這裏有你說話的份？”
    “閉上你那臭嘴。”
    “我們這麽做是為什麽？為了自己，你個養不家玩意兒……”
    看看她對兒子是什麽樣子，再想想如果讓她在雲城站穩腳跟之後，她會怎麽對自己的兒媳婦。
    葉伯常當年是沒親眼看到她怎麽對待自己的兒媳婦，大姐也沒有細講，但是從這個狀態來看，上一次的葉湘雪應該是沒少在他們公婆倆手下吃苦頭。
    看看佟曉輝，他應該比上一次更有擔當。
    隻不過，從大姐的狀態來看，顯然是對這種擔當並不滿意。
    葉伯常還是在擔心大姐口中的重要決定是什麽。
    佟媽打完兒子，就像在跟葉伯常告狀一樣，“你說你說，就這麽個玩意兒，我該不該教育她？”
    “一個忤逆長輩的東西。”
    “小葉啊，讓你看笑話了。”
    葉伯常說，“結婚前，我跟你們約法三章還記得嗎？”
    佟爸翻了個白眼。
    佟媽卻嘿嘿地說，“什麽三章？那麽久的事情，誰還記得？”
    “你姐姐姐夫都結婚這麽長時間了。”
    “我之前都還在跟你叔叔說呢，算算時間，你姐姐也該懷孩子了。”
    “再不懷，年紀大了想懷也懷不上了。”
    “結果這就懷上了，多喜慶的事啊！”
    感覺上，這個老不死的隻是在岔開話題，實際上細品一下，意思就變成了：
    你姐姐年紀大了。
    她都嫁人了。
    她都懷了孩子。
    她還能逃得出我們老佟家的手掌心？
    這家人一副吃定葉湘雪的樣子，就一個意思，你現在還能離得了我兒子？離了你也隻是一個年紀大的二手貨罷了。
    佟曉輝看看妻子，所有的情緒一下子都上來了，鼻子發酸，眼睛發脹，大聲說，“他們不記得，我記得。”
    “當初說了，結了婚之後，我父母能過來玩，但是不能長住，要聽安排。”
    “有了孩子，我們自己養。”
    “以後父母養老，等到孩子上了高中，再把他們接到雲城來。”
    “這些我都記得。”
    佟曉輝捂著臉，仰頭朝著天花板，那種絕望，葉伯常是能共情的。
    可是共情又怎麽樣？那是佟曉輝自己的事，家事如果自己處理不好，又能指望誰呢？
    到現在，葉伯常也隻是看大姐的態度。
    大姐想怎麽處理，葉伯常都沒有意見。
    佟曉輝的眼淚都從指縫當中快要擠出來了，聲音發抖地喊，“爸，媽，你們走吧。”
    “我和湘雪好不容易才過上幸福的日子。”
    “你們來打擾我們做什麽？”
    “年輕的時候，就是奮鬥的時候。”
    “我們自己掙錢，自己養孩子，日子越過越好，等你們老了，才能安享晚年。”
    “你們要這麽鬧下去。”
    “以後……以後我就隻能當沒你們這種父母了。”
    佟媽嘴一歪，拉得遠遠的，酸溜溜地說，“哦喲，你還沒我們這種父母。”
    “你再本事，那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
    “你現在都不孝順，我還指望你以後能孝順？”
    “你今天可以把我和你爸都趕走，我也可以到你單位上去問一問，你這樣的兒子，國家是怎麽培養的。”
    “你們單位的領導就是這麽教育你們的？”
    “我還要去湘雪單位問問，嫁了人到底是工作重要，還是家庭重要，公婆是不是就一無是處了。”
    佟媽已經把話說死了。
    反正不留下來，他們就要往死裏作。
    這是有高手在背後支招。
    但凡是敢鬧，就一定會有一個好結果。
    可是，他們可能真的不了解葉伯常和葉湘雪是什麽樣的狠人。
    葉湘雪喃喃道：“佟曉輝，我們離婚吧！”
    佟曉輝全身抖了一下，他沒表態，因為他的內心很掙紮。
    離，對湘雪好，他難受，心痛。
    不離，愛還在，家還在，但是湘雪會一直被折磨。
    這世上真的就沒有可以兩全其美的辦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