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進門時，許秘書留著門。
    舒妍隻說了一句，“經總理您好，我今天隻為說一個人來的。”
    “葉伯常！”
    下一刻，詹銳便說，“許秘書，把門帶上。”
    許秘書的眉頭微微一皺，順手把門帶上。
    不由得在心裏暗叫一聲，這個女人有點東西啊！
    舒妍確實厲害啊！
    她研究了過去兩年間設計院的幾任領導。
    其中有一位是從二院這邊調過去的，那位跳了樓之後。
    詹銳上位。
    舒妍分析過，龍明華是被葉伯常給辦掉的。
    有沒有可能是葉伯常和詹銳本來就是一條船上的人。
    這個選項有一定的可能性，但是從利益的角度上來講，兩人就算在某一個階段達成過共識，從長期的利益分歧上來看，是敵非友。
    而二號線可以說是葉伯常一手促成也毫不誇張。
    當舒妍把葉伯常這個名字拋出來的時候，就意味著，接下來是一個不知時間長短的閉門會。
    許秘書前腳剛出去，門外來人便問，“許秘，老大呢？”
    許秘書說，“總經理有客人。”
    來人黑臉，“不是約好的嗎？怎麽還有人插隊，我曰。”
    許秘書也不明白，那個女人一句話就讓老大關了門。
    她到底給老大帶來了怎樣的驚喜。
    此刻的詹銳正在看舒妍的PPT，“你給我看這些做什麽？”
    舒妍說，“這些對葉伯常來講其實是很致命的。”
    詹銳看著關於葉伯常的人物關係圖，這些東西，他倒也有了解過。
    隻不過，關於葉伯常的家庭關係，他倒是知道，但是對葉伯常在外邊的小生意，他可了解得並不多。
    但是失落葉他是知道的，MA就是失落葉的。
    如今包括國鐵在內的幾大院所，都在用這款設計軟件。
    於是詹銳抬頭看著舒妍問，“你不知道葉伯常在外的公司主營業務是什麽，MA這款軟件你該知道吧？”
    舒妍點頭，“我知道。”
    詹銳已經想把PPT給叉掉，沒什麽看下去的興趣了。
    隻是往後再翻一頁的時候，突然目光定住。
    關於那個老外的身份的……
    詹銳說，“商業間諜？間諜？國防安全？”
    “小舒啊，你想象力還是挺豐富的。”
    舒妍說，“總經理，我想象力豐不豐富無所謂。”
    “隻要雲城地鐵集團的人想象力豐富就行了。”
    “葉伯常的親屬當中有在國家重點保密單位工作的人員，他還有這麽複雜的海外關係。”
    “這很難讓人不朝那個方麵去想。”
    “這些東西雖然沒有證據。”
    “但我想，招標方，會不會冒險去使用一家可能會出問題的公司，這一點很重要。”
    “因為一個人，毀掉一個項目的事情，其實在業內是很常見的。”
    不常見的，但是拿某個人當借口把中標方給換掉的事情還是很常見的。
    軌二院跟雲城地鐵集團之間本來就有著密不可分的關係。
    葉伯常去日本爭取到池田研究所，為雲城設計院爭取到無限的可能性。
    這個項目馬上就要拍板了。
    現在有了這個理由，是不是可以搞事？
    詹銳覺得可以搞。
    特別是舒妍剛才說，有沒有證據不重要，但是有可能性，本來就是很致命。
    我們不願相信你是壞人。
    但是我們沒法證明你是個好人。
    所以，隻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詹銳在沉默片刻之後，便說，“這些東西，對項目不一定能起到什麽作用。”
    舒研說，“不一定要對項目起到什麽作用。”
    “如果譚院長和他的助理在信任上出現了什麽危機的話，用處也就體現出來了。”
    詹銳表情微變，“行，東西我留下，再看看，你先去準備一下。”
    舒妍離開辦公室。
    詹況思量時，許秘書進辦公室，正要說話，他抬手阻止，整理思緒片刻後，立馬吩咐，“許秘，跟綜管處那邊發個通知，借調舒妍同誌到院辦。”
    許秘書心頭一顫，這麽快的嗎？
    這才幾分鍾？老大就沒頂得住？
    驚訝歸驚訝，許秘書趕緊安排去了。
    而舒妍在回到她部門的時候，還在想總經理讓她準備？準備什麽呢？
    接著，便有人興奮地過來通知，“舒妍，院裏來通知，借調你去院辦了。”
    “恭喜你啊，舒妍。”
    舒妍心跳猛跳，她這段時間所做的努力是一點都沒有浪費啊。
    機會果然是留給有準備的人。
    終於是苦盡甘來了。
    舒妍看看眼前這個小姑娘，從開年上班以來，她就沒有給過自己好臉色。
    陰陽怪氣，指槡罵槐。
    誰又能想到，這種好消息，是她第一個來通知自己呢？
    舒妍從她身邊走過去的時候，都不稀得多看她一眼。
    她現在要做的是跳臉。
    跳誰的臉，當然是袁野咯。
    從日本回來的時候，袁野把她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個遍。
    他最近更是想方設法地把自己攆出綜管。
    舒妍也一直都憋著這口氣，事實證明，隻要沉得住氣，一定會等來翻身機會的。
    舒妍去了袁野辦公室，誰知袁野在門口等她。
    “來來來，我正好要去找你，沒想到你先過來了。”
    “祝賀你，去院辦那邊好好幹。”
    “給我們綜管爭光，有好事要想著我們啊！”
    袁野帶著眾人衝舒妍說，“來，祝賀小舒！”
    袁野帶動鼓掌，這也讓一個辦公區的氣氛很是熱烈。
    舒妍說，“我不會忘記是袁總給了我這個機會。”
    “謝謝袁總栽培。”
    “不要搞得這麽正式，隻是上邊忙，借調過去打雜。”
    “過幾天回來的時候，希望大家不要笑話我就行了。”
    “請袁總放心，我是綜管出去的，一定會小心維護我們綜管的顏麵。”
    “不給袁總丟人。”
    袁野早就想舒妍滾了。
    舒妍也早就不想在這裏呆了。
    這是他們最後的體麵，沒有陰陽怪氣的奚落，也沒有徹底決裂的互撕。
    看上去一片祥和，各自安好。
    這大概才是職場當中頂級思維。
    雖然舒妍前腳剛走，袁野回辦公室就罵，“尼瑪賣批，越級越上癮了。”
    舒妍也在罵，“這種傻逼領導，怎麽還不去死，無能的廢物！”
    罵完之後，嫣然一笑，收拾心情：權力中樞，我來了。
    葉伯常，啊油瑞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