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品超和詹銳的哈哈聲在這一刻也停了下來。
    兩人似乎都聽到了舒妍剛才的話。
    隻不過其他人聽起來就是普通的吹捧。
    但是，葉伯常知道，舒妍的殺招來了。
    媽的，這一波又是衝著老子來的。
    剛開始，舒妍隻能給羅福平打下手。
    可現在，羅福平卻成了舒妍的輔助。
    羅福平說，“我們辦公室小舒說，葉助跟日本人打交道特別有一套。”
    舒妍的杯子就在葉伯常的麵前。
    葉伯常卻遲遲沒有端杯子，舒妍也就不急了，“羅主任，葉助不是跟日本人會打交道。”
    “是跟老外打交道很有一套。”
    “我也是偶然的機會才知道，葉總手下的公司，居然請了一個老外當總經理。”
    譚品超的表情凝住，感覺有點不好。
    他是來秀肌肉的，認為詹銳是來摸底套話的。
    可是聽到這個地方時，味道變了。
    葉伯常也才發現，舒妍今天唱的是離間！
    葉伯常點頭，“是有這麽回事！”
    舒妍說，“葉助，我幹了，你隨意。”
    舒妍把杯子裏的酒喝得一滴不剩，轉頭回了座位，“葉助那家公司的產品就是幾在院所現在都在使用的MA。”
    “我聽說葉總現在又正在設計院搞數據庫。”
    “就是將這些年來的所有建築工程設計的資料都放在這個素據庫當中。”
    “請個老外來當總經理，這老外要是有點別的心思。”
    “這東西會不會就這麽泄漏了呀！”
    “當然，我也不是專業的。”
    “怎麽保證安全，我也不太懂。”
    “多嘴問了一句。”
    “葉助也不用告訴我，隻當是提醒一句。”
    提醒？數據庫？MA？
    這些都不是關鍵，舒妍是想讓譚品超知道葉伯常的社會關係複雜。
    在市場經濟當中，商業機密很重要，如果葉伯常有複雜的海外關係，那麽，隻要是存在一點泄密風險，葉伯常都不會再得到譚品超的信任。
    這是在離間譚品超和葉伯常。
    詹銳朝舒妍壓了壓手，“沒規矩，這是伯常的私事，你拿到這裏來說什麽。”
    “伯常，你別管小舒，這事不用跟我們解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行了。”
    “舒妍這姑娘，我看是因愛生恨了，在怨你呢！”
    舒妍當即便說，“書記，我不敢恨葉助，因愛，更是不敢。”
    “葉助的女人緣好得驚人。”
    “當初，我和季柔同時競爭葉助的助理崗。”
    “我和季柔都沒選上。”
    “後來就聽說，葉助和季柔之間還有那麽一段。”
    “可是我是不信的，因為葉總的經顏知己另有其人呐。”
    “說葉助是我們業內出了名的多情公子。”
    多情公子？西白！葉伯常麵無表情地看著舒妍，“知道得挺多。”
    舒妍的臉冷了下來，“還好，就是兩家公司的合作越來越多。”
    “安全風險提示也是有必要的。”
    “不過，我後來再一想，葉助的姐姐和姐夫姐姐、姐夫都在國內的頂級軍工單位工作。”
    “在涉外這一塊和保密這一塊，肯定比我們這些要專業許多才對。”
    “我想我還是多慮了。”
    舒妍這一套操作算什麽呢？應該算是三大步上籃吧！
    每一步都掐得這麽的精準，最後把葉伯常掐得死死的。
    外行人，可能都聽不出她在說什麽。
    總結起來就三句話。
    葉伯常女人多。
    葉伯常的副業跟行業機密有關。
    葉伯常涉外關係複雜。
    這當中又把軍工給扯了進來。
    那麽，葉伯常很有可能是一個出賣核心機密給老外的汗奸。
    這種都不需要證劇的，譚品超需要評估，重用葉伯常，以後翻車了，他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葉伯常對舒妍的評估從來都沒有低過，隻是沒想到她的發揮還是超綱了。
    葉伯常隻是微笑著點點頭，不說話，也不喝酒，甚至也不表態。
    因為葉伯常今天能在這裏見到舒妍，是詹銳給她提供的機會。
    所以葉伯常的目標隻有詹銳。
    至於舒妍，她早就死了，隻不過晚一點埋而已。
    詹銳在最後端杯衝譚品超道：“譚總，祝貴單位旗開得勝，到時候，我們再好好慶祝一下。”
    說著再看著葉伯常，“伯常啊，你可是你們院長的心頭好，好好幹，前途無量啊！”
    朝兩人揚了揚下巴，雖然在笑，但是笑容更多的是在說：我看你們倆的關係還能好到什麽時候。
    詹銳這個人是比較精的。
    他看的不是短期的得失，他知道葉伯常在設計院，那麽未來很長一段時間，葉伯常都將是軌二院難纏的對手。
    最要命的是，葉伯常和龔仕文還是一條船上的人。
    有機會的時候，就要把他給摁住。
    不能給他再成長下去了。
    不得不說，今天舒妍的表現讓他是很滿意的。
    特地看了看舒妍，朝她投去讚許的目光。
    舒妍覺得自己配得上書記的讚許，她終於是爽了。
    她很講究，沒有直來直去，沒有嘲諷加陰陽，用一種婉轉，但極其精準地方式把葉伯常那一屁股破事都給弄了出來。
    這也算是報了當初被葉伯常拒之門外和在日本被打臉的仇了。
    有仇要報，不然的話，這口氣怎麽都是出不來的。
    葉伯常，你的事業上升期到這裏就該結束了。
    你恐怕做夢都想不到，當初你死活瞧不上眼的我，會成為你的終結者吧？
    舒妍真想把這些心裏壓了許久的話給說出來啊！
    可惜，都不能給大家分享最真實的想法，也不能讓大家知道她心理有多爽。
    這大概就是最遺憾的地方吧！
    詹銳呢？軌二院還沒有輸，葉伯常的黑料，他會順勢遞給雲城地鐵集團。
    綜合各方麵因素與考量之後，花落誰家，不到最後一刻肯定是不會揭曉的。
    歡聲笑語了整場，在最後結束酒時，氣氛反倒有些壓抑了。
    一開始占盡風頭的設計院眾人有點啞火與憋屈。
    葉伯常拿杯子，高於詹銳的杯沿叮地碰了一下子，“謝謝詹書記的關懷與祝賀。”
    “設計院在軌道這一塊才剛剛起步。”
    “以後少不了要跟詹書記請教的。”
    “聽說詹書記家裏有幾盆稀罕的蘭草。”
    “到時候一定要好好見識一下子。”
    從笑容滿麵到汗流浹背，也僅僅隻是一瞬間而已，詹銳的笑容像粘稠的半流體慢慢失去了活力，他的目光在閃爍，滿是恐懼……
    而葉伯常卻笑得越來越開心。
    誰笑到了最後？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