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昌順壓低了聲音，“這幾天，我一直在約池田，可是他一直都不見我。”
    “葉總，我怎麽感覺這個項目要黃？”
    “而且，大家的情緒都有點奇怪。”
    “院長照理說應該對這個項目在格外上心。”
    “可是這幾天，我和池田一碰沒碰麵，接觸情況如何，他問都不問。”
    “你這邊，又是去日本，又是讓池田一成為設計院顧問的。”
    “按說這項目也算是你親手抓的。”
    “結果你把池田一當日本鬼子整。”
    “我怎麽感覺院長和你都不想拿下這個項目似的呢？”
    葉伯常突然想到譚品超之前給葉伯常減輕心理負擔的那些話，倒覺得黃昌順的話有些道理，“今天都這個點了，院長還沒有出現呢！”
    黃昌順神情恍然地說，“我特麽算是看明白了。”
    “院長壓根就沒想過這個項目會成。”
    “他讓我跟池田接觸，隻是象征性地走流程，或者是替他探路的。”
    “院長這個人，真真假假的，假假真真的，都不知道哪句話是真的。”
    “好像很重視這個項目。”
    “今天居然沒有提前到單位。”
    “我問了一下子，好也沒有提前布署今天投遞標書的路線。”
    “真就這麽大心髒嗎？”
    老黃的反應還是快啊，看來譚品超壓根就沒想過設計院真的會拿到這個項目。
    葉伯常說，“那你還去不去酒店？”
    黃昌順說，“去啊，肯定得去。”
    “都特麽演戲，我也得跟著你們一起演吧！”
    黃昌順之前覺得這個項目拿下的概率是五五開，到現在，一成把握都沒有了。
    大家感覺都不上心，地鐵集團那邊本來就更中意軌二院，加上軌二院的人搞小動作。
    今天隻怕是凶多吉少。
    設計院一行人出發去酒店的時候，黃昌順看到潘宏勝拚命吞口的樣子，心歎，謎底揭曉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不了這個結果。
    不過陳福平他們幾個的表現就輕鬆多了。
    一副贏定的樣子，幾名同事居然在車上就開始討論起了股票。
    說昨天又張了多少。
    一個個興奮的樣子，一看就沒少買啊！
    說來也巧，19日這一天，股票市場同樣有一波大風浪，隻不過在葉伯常看來，這是對股民進行的第二波試探。
    專業人士把這個叫“洗盤”。
    就是把一些意誌不堅定的人給弄出去，騰出更大的上漲空間。
    酒店的一間中等會議室當中被地鐵集團招標部門改成臨時休息的場所。
    電視裏下邊的滾動條當中已經開始滾動播報著股票高超是場的時實動態。
    都在說，今天的漲幅前幾名當中必有滬東重工。
    會議室裏的人越來越多，所有人進來之後都盯著電視看。
    他們手裏多而不少的都抓著幾隻股票。
    還有的，可能連炒股半年都不到的員工，居然化身股票專家。
    “其實賺錢的密碼一直都藏在新聞裏。”
    “題材輪動，你要學會看國家現在扶持的大方向。”
    “再看看哪些板塊近期沒動，進去穩賺。”
    “行情這麽好，賺少了都是虧。”
    說這種話的時候，你會發現周圍的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就連進來倒茶的服務員都聽入了神。
    葉伯常看了看對麵的陳福平，“陳總是老股民了，不發表一下看法？”
    陳福平以前雖然嘴硬，還跟葉伯常作對，不過，那是因為站在對立麵。
    後來被葉伯常教育了之後，在葉伯常的麵前，就是個正常人。
    葉伯常拿老陳開涮，陳福平搖頭說，“瞎吉兒炒，我哪懂啥股票。”
    “九幾年就開始了。”
    “扔那兒基本不怎麽動。”
    “我也不懂。”
    不過陳福平壓低聲音突然來了一句，“幾年前有個專家說我們的股票市場就是特麽是個巨大的賭場。”
    “之隻，股市爆跌。”
    “二月底那天的爆跌，我感覺有那個味道了。”
    “關鍵是，我周末陪老婆去菜市買菜，連賣豬耳朵的都在跟人吹牛逼說股票。”
    說罷，陳福平意味深長地掃了一眼周圍這環境。
    那眼神大概就是在說：你們看看，這場麵像不像我在菜市場的樣子？
    陳福平補了一句，“感覺所有人都賺錢了。”
    “那麽……誰在虧錢呢？”
    對咯……
    陳福平這一句話，總算是說到了關鍵的地方。
    不過股票嘛，隻要是在賺錢的時候，怎麽都是有道理的。
    誰虧了錢，也不好意思拿出來說，會顯得很蠢。
    眾人正聊著，輕快的聲間在會議室當中打斷了各位股評專家的高談闊論。
    舒妍到了會議室裏，和會議室裏幾家院所的人員都很熟的樣子。
    跟誰都能聊幾句。
    很快，她便成了這間會議室當中那個最吸引人眼球的女人。
    本來就漂亮，本來也能說會道，加上今天起個大早，畫了個美美的妝。
    在會議室當中，自然就成了最受歡迎的那一個。
    好多正在抽煙的同誌，看到舒妍的時候，把煙頭都給杵了，再跟她打招呼。
    比較有意思的是，她跟會議室裏所有人都打了招呼，卻偏偏把設計院的人給晾在那裏。
    在場的，除了設計院的人之外，恐怕沒人知道舒妍原本是從雲城設計院走出去的。
    “小舒，二院今天是不是得擺幾桌？”
    “大家明麵上是競爭對手，實際上也隻能跟著二院喝口湯了。”
    “是不是可以提前祝賀二院中標啊！”
    舒妍連連擺手，“領導們就別為難我了。”
    “我就是在院辦打打雜，跑跑腿，今天過來，也是來見識一下大場麵。”
    “能不能拿到這個項目，我一個小姑娘哪會知道。”
    舒妍當即便說，“其實這次的大熱門是雲城設計院。”
    馬上有人接過去，“雲城設計院的軌道所，去年年底才成立。”
    “你怕不是在開玩笑哦！”
    大家都知道雲城設計院的人已經到了，這跟打臉也沒什麽區別。
    舒妍不經意地轉頭，看到葉伯常，立馬朝他們招手，先跟黃昌順問好，“黃總，好久不見，最近挺忙的吧？”
    黃昌順說，“小舒神彩飛揚，人逢喜事，和你們袁總的沉穩相輔相成，相得益彰了。”
    對了，袁野和舒妍一起來的，大家卻隻看到舒妍，袁野就像個透明人似的，再聽到黃昌順的這些話，袁野會不會在心裏把舒妍她媽都給曰了……
    看看袁野的臉，都快扭曲了。
    （第三章還沒寫出來，別等了，天亮了再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