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在歇斯底裏尖叫。
    她被人拖著在地上摩擦。
    葉伯常從她身邊走過，都沒有多看她一眼。
    而葉總身邊的那幾位，同樣也沒有多看她一眼。
    仿佛，舒妍就是路邊的垃圾，誰會去在意一個垃圾呢。
    舒妍還想去追葉伯常，反口咬拖拽她的男人的手。
    旁邊的男子一腳踩在她的肚子上。
    舒妍當場就蜷了。
    也沒人在意她是男是女。
    拎著她頭發的男子把她像死狗一樣地往外拖，絲毫不在意周圍的客人和經理對他們投來異樣的目光。
    男子拎著舒妍的頭發往外邊走邊說，“你特麽的真會招惹人。”
    “自己什麽幾把斤兩心裏沒數。”
    “你知道李總把你的債務賣給我們，要了多少？”
    “我們圈內，收爛賬，一般是三成，最少給一成。”
    “像你這種有樣貌，有姿色的，一般能給到四成，甚至是五成。”
    “可是李總呢，隻收了一成的價格，意思意思。”
    “我們能交到李總這樣的朋友，也是老天爺給機會。”
    “以後賺錢的路子，夏總和李總隻需要給我們稍為也漏一點關照一下。”
    “也夠我們吃一輩子了。”
    “走吧，帶你去試試水。”
    舒妍就像條死狗一樣被拖下車，再把她拖進燈紅酒綠的場所。
    把她交給了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給她說了很多。
    比如，“這一行賺錢還是很容qir的。”
    “你長這麽漂亮，不愁沒生意。”
    “別說是周末和節假日。”
    “就算是周一到周四，晚上來我們這裏慢一點，都要排隊。”
    “錢多到掙不完。”
    “你要是服務態度好一點，嘴巴甜一點。”
    “碰到一些長得帥的，就誇他厲害。”
    “就說他像初戀。”
    “就說和他做起來就像和對象在做的時候一樣。”
    “幾句話就能把他誇上天。”
    “加幾個鍾，那錢不是大把大把的來。”
    “接下來要還要培訓幾天。”
    “教你一些基本的手法，比如撫觸，豔舞，還有一些玩具的用法。”
    “對了，千萬要用遮陽罩，不要被那些狗東西給騙了不用。”
    “要是得了病，你這輩子就完了。”
    完了？我現在不就完了？舒妍整個晚上都渾渾噩噩的。
    培訓了一整夜。
    她還能回家。
    進了浴室，洗了近一個小時的澡，就像要把身上那層皮給搓爛掉。
    等她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那幾個男人已經坐在沙發上。
    窗戶沒關，涼涼的風往房間裏灌，吹得那幾頁合同紙微微發顫。
    那幾個催收的男人陰魂不散的樣子，讓舒妍，覺得這一輩子都再也沒辦法甩開他們。
    他們看著麵前那一份貸款合同，再加上這家洗浴新擬的合同。
    “剛才吃飯的時候他們應該跟你說了，我們是專業的催收公司。“
    “現在告訴你我們有多專業！“
    “就是你自己覺得還不了的錢，我們會想辦法讓你有辦法把錢還了。”
    “其實算起來30萬也不多。“
    “有時候運氣好一晚上也能掙個一兩萬。“
    “這就得看你配不配合。“
    “你看看這合同的內容，如果沒有什麽問題的話就把它給簽了。”
    舒妍啊，看合同上邊的內容沒什麽大問題，她原本以為無非就是讓他去當陪酒小姐。
    可是這幫催收的，覺得陪酒小姐能掙的錢不足以抵債。
    真接就讓她出來賣。
    舒妍在看到這樣的合同時其實非常平靜。
    她沒有哭鬧，也沒有大喊大叫，覺得人生就此絕望了。
    “你們把這份合同留在這裏吧！”
    “我考慮一下子。”
    幾個男人也沒有逼她，很講究地起身離開。
    “有錯要認。”
    “挨打立正。”
    “你是個成年人。”
    “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我給你一晚上考慮時間，明天洗洗幹淨，自覺一點。”
    “不然的話，我就讓兄弟們排隊了。”
    大家都好好說話，沒有發生什麽糾紛。
    舒妍把自己洗得幹幹淨淨的，沒有睡覺。
    而是坐在沙發上，打開了股票的軟件。
    就這麽一直著盯著它。
    從深夜到天明。
    集合競價已經開始了。
    大盤的指數從開盤的第一時間，就已經翻了紅。
    翻紅了……
    她那兩隻被強平的票，也翻紅了，漲熱驚人。
    舒妍的腦子裏就像有一根繃得很緊的筋，砰地一聲，就繃斷了。
    那種感覺，就像是葉伯常手裏拿了一把剪刀，昨天晚上的那一句“明天股市會漲”就像哢嚓一聲，剪斷了那一根筋。
    也剪斷了所有的希望。
    舒妍不是對自己的生活感到絕望。
    而是對葉伯常的這種能力感到絕望。
    那個叫趙中兵的男人幾次給舒妍提供的信息，一次中了，是運氣，如果每一次都中，那就不是巧合。
    而是一種靠一己之力就能影響某些局麵的能力。
    舒妍在麵對這種人，麵對這種實力的時候……
    她，又能翻得起什麽風浪呢？
    她已經可以預見到，自己將會被擺上貨架，穿著最風騷的衣服，在旋轉的舞台上掻首弄姿地吸引著男人的注意。
    不過，依她的這種性格，她是不會搔首弄姿的。
    被男人擺在床上玩弄的時候，她可能還會嫌棄，像一塊發臭的肉……
    她會被投訴，她會被那些組織者往死裏打，打到她會偽裝高性朝為止……
    這樣的日子，就陪伴她很多年……
    舒妍把她買了很長時間，都沒穿過的那件大紅色風衣翻找出來。
    就像在迎合這一天的股市行情一般，翻身坐上了窗台。
    如果可以選，再也不願跟葉伯常對線了，令人絕望……
    手裏的電話還在響，她接起來，是親媽那難以入耳的辱罵。
    “畜牲，你怎麽不死在外麵……”
    “你要把一家人都害死。”
    “你在哪，你不要讓老子找到你，撕爛你那批嘴……”
    舒妍掛了電話，微微一笑，往前一推……
    小區裏的尖叫聲響了很長時間。
    催收的老大在車裏目睹這一切。
    小弟問，“大哥，她跳了怎麽辦？”
    老大說，“跳了就不用還錢嗎？”
    “去找她老爸老媽要啊！”
    “有本事一家子全跳了……”
    葉伯常收到李東的短信：跳了！
    這兩個字，也算是葉伯常近兩個月收到最好的消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