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77章 牆頭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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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翰生氣的原因是怕。
不是怕葉伯常,是怕上麵那些人。
當這些人出現在小視頻裏邊的時候,實際上白永才就已經涼了。
白永才可以死,但是一定不能把王翰拖下水。
王翰要用最快的速度把葉伯常給收拾了。
不是滅口,而是要給上麵一個交代。
“挖地三尺,也要把葉伯常和姚瀾兩個人給我翻出來。”
“不管葉伯常在哪裏,現場解決他。”
在雲城,王翰基本上是處於無法無天的狀態。
如果真的拿他有辦法的話,前幾年他把人弄死的時候,應該就被判了。
到現在他不但沒事,反倒越混越好,也讓他在整個益州範圍內,都是橫著走的狀態。
實際上,不光是在益州,在滇州和南島,他同樣也是這種狀態。
隻要他一個電話,甚至可以決定許多國有企業資產處置與私有化的定向。
所以,這個人的影響力有多大?
有人把巔峰時期的喬老四和王翰做過比較。
後來發現喬老四是個狠人,除了狠之外,就沒別的東西了,包括腦子在內。
但是王翰不一樣,他又狠,又有腦子。
帶著許多人發了財,也替許權勢人物解決了許多麻煩。
他現在要弄死葉伯常,葉伯常應該跑不了的。
“先把他媽給幹掉了。”
王翰吼了一句之後,轉頭指著白永才就罵,“熱烈的馬,老子的日子不好過,一定拉你狗雜種陪葬。”
“熱烈的馬,無法無天,還拍小電影。”
“勒些電影放出來,那些領導以後還怎麽想我們。”
“我們還有啥值得他們信任。”
“你特麽的真的要把人給害死。”
“我也是個瓜批,我為啥跟你這個哈嘛批走得這麽近。”
“挨你媽的球……”
王翰暴躁得很。
電腦裏還在反複播著那些視頻,白永才全身發抖,還在盯著視頻看,像在逐幀分析戰術動作一樣。
“不可能的,我沒有裝攝像機。”
“也不可以拍電影。”
“是姚瀾拍的,但是她怎麽把攝像機帶進去的?”
“我們每一次的聚會都會搜身的。”
“一絲不掛又怎麽能藏得了東西?”
“翰哥,你幫我想想,幫我想想,這當中是哪一環出了問題?”
王翰的殺手已經撒出去了,他現在也隻有等消息。
橫豎也在等通知,是讓白永才活著,還是弄死他,都隻等一句話的功夫。
聽到白永才的話,王翰同樣也在想這個問題。
白永才這個雜碎雖然管不住自己的褲襠,實際上是一個很會來事的人。
方方麵麵也一直都安排得很到位。
他應該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突然聽白永才大叫,“我們身邊還有內鬼。”
“是誰,是誰……”
“誰不在?是誰不在畫麵裏?”
兩人恨不得慢鏡頭欣賞小電影,王翰甚至都罵,白永才這逼玩得是真變態。
兩人從頭到尾又看了幾遍之後,對視一眼,突然說,“詹銳!”
是的,詹銳從頭到尾都沒有出鏡。
王翰怎麽把這個老雜皮給忘了,掏出電話,給詹銳打過去。
電話接通,王翰還抱有一絲幻想,可特麽千萬別是你啊!
“喂?”詹銳的聲音響起的那一刻,王翰就已經聽出了心虛的味道。
王翰問,“你特麽的為什麽要跟葉伯常串通?”
電話那頭的沉默,好像已經能夠說明許多問題。
王翰的聲音抖得有點厲害,“你在哪?”
詹銳說,“把周學明找出來。”
“葉伯常下一步要對付你們,周學明是關鍵人物。”
“他手裏掌握太多東西了。”
王翰青筋暴起,“我特麽的問你在哪?”
“你少幾把跟我廢話。”
這一吼,把詹銳給吼麻了。
他剛才本就在猶豫王翰的態度,仔細分析一番之後,得出的結論是:白永才,棄子!
隻要能拿下周學明,那麽,這一局還能翻。
最關鍵的是,周學明隻要消失,詹銳就是安全的。
王翰現在要做的不是考慮他詹銳是不是坑了白永才。
而是應該盡快切割,及時止損,至少到目前為止,詹銳覺得自己還沒有做出任何坑害王翰的行為吧?
可是,王翰現在的態度為什麽讓他這麽恐懼呢?
正當詹銳搖擺不定的時候,王翰的聲音就像從牙縫中間一個字一個字擠出來一般,“詹銳,你現在出現,一切好說。”
“我給你一個小時,你不出現在我麵前,我特麽讓你全家,不……得……好……死……”
詹銳兩眼一閉,完了。
他承認有賭的成分,可是沒想到輸得這麽快嗎?
詹銳深吸了一口氣,再爭取一波,“王翰,現在不是義氣用事的時候。”
“我有我的苦衷,適當地舍棄,也是前進過程當中必要的選擇。”
“白永才這樣的人,尺早是會壞大事的。”
“該舍棄的,就應該舍棄。”
“你應該理解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當初本就不該讓周學明走得那麽容易。”
“他被葉伯常控製住,把什麽都撂了。”
“這樁禍事本就怪不得我。”
“王翰,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把周學明找出來。”
電話掛了……
詹銳的話都沒有說完,電話就被掛了,王翰是什麽人不清楚,但是他手裏背的人命,一雙手感覺都數不過來。
詹銳又後悔了,為什麽要寄希望於一個亡命徒?
王翰這個幾把就是靠欺行霸市發的家,手段之殘忍,尋常人都難以想象。
這種時候,詹銳怎麽會指望王翰理智地去做取舍呢?
他現在隻怕是會像條瘋狗一樣四處嘶咬。
詹銳又能做什麽呢?
他隻能耐心地等待著。
他給家裏打了個電話,孫子剛喝了夜奶前的最後一頓。
兒女媳婦大氣都不敢出,等著把孩子哄睡,他們晚上可以出去放飛自我。
電話一炸,孩子就哭,全家都崩了。
妻子在電話裏嫌棄大叫,“誰啊?”
詹銳說,“我!”
妻子罵,“你是不是有病,不看時間嗎?”
“幾點,現在幾點,娃娃正是睡覺的時盧,你打座機,你聽他哭得那慘樣。”
“還睡不睡嘛!”
詹銳聽到孫子的哭聲,心裏才算是塌實的,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就是跟你們說一聲,我出差到京城了。”
“走得比較急,都沒來得及通知你們。”
“剛忙完,想著給你們說一聲,你們繼續繼續。”
妻子沒好氣地說,“孩子要是今晚睡不好,你就別回來了。”
“年紀越大,越招人煩,真的是!”
詹銳嘿嘿地掛了電話,雖然被罵了一頓,但總還是踏實的。
過了一個小時,詹銳的電話響了,接起來,聽裏麵的人大叫,“書記,你家著火了,著火了……你愛人還有你兒子兒媳……”
嗡……
詹銳再聽不見後麵的話……癱在房間當中……
葉伯常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也在感歎,牆頭草在任何時代,都不會有好下場的,我還是喜歡一條道走到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