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楊進京三天了，有給他安排招待所。
    隻是，他都沒有占過床。
    一直等在休息室。
    每天這個辦公區都會有一些人進進出出。
    簡短的談話都是兩個小時起。
    有的，甚至是談一整天。
    秘書長過來見老楊的時候，隻是說，“你還是要到床上好好睡一覺。”
    “現在這個年紀不比早幾年了。”
    “要工作，更要休息，如果不好好休息，又怎麽好好地工作。”
    老楊感激秘書長，他也睡，隻是迷迷糊糊的，也睡不踏實。
    到了他們這個層麵上，努力讓自己不要死在工作崗位上，成了他們的必修課。
    明麵上，要求他們至少也得有六個小時的睡眠。
    而他實際上也隻能睡三四個小時。
    來到休息室裏，反倒讓他時不時地可以打個盹，反倒比在雲城時，要睡得更久。
    正好，也給他節約了足夠的時間，可以把自己要講的，盡量精簡一下子。
    想到什麽就在筆記本上記一下。
    老楊要看什麽，都有秘書在旁邊念。
    要看辦什麽，都有秘書拿本子記錄著。
    他也是從這個位子上幹過來的，總體來講是一個很有條理的幹部。
    隻是，工作也好，鬥爭也罷，從來都是沒不講邏輯，不講條理的。
    有一點困意的時候，他不會再靠抽煙來提神。
    抓住這困意趕緊睡一會。
    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在側，嘟囊著，“謝秘書，下午的會，同誌們都到了沒？”
    他問了這句話後，冷汗都出來了，猛地一睜眼，一隻手放在他手臂上輕拍兩下，“別起太猛，緩一緩。”
    老楊的心跳才慢慢平緩下來，心悸的感覺消失，連忙不好意思地道了個歉。
    看到雷振雲也在的時候，老楊如同吃了一顆定心丸。
    他知道，此行的目的是達到了。
    而他的筆記本也正在旁人手中，反複地看著。
    沒有交流，沒有問題，甚至連話都沒多都說兩句。
    當他合上筆記本，長歎了一口氣，起身在這間寬敞的休息室當中。
    老楊趁這個當口，看了看時間，五點？
    不知道是淩晨五點，還是下午五點。
    筆記本遞給了雷振雲，後者看完之後，同樣是麵無表情地一副聽候差遣的樣子。
    雷振雲把筆記本還給老楊時。
    二人便聽這房間裏的第三人說道：“辦吧！”
    “不過，不能影響到雲城的局麵。”
    “動作要快，在八月前要肅清一部分影響。”
    “關鍵的幾個，留一下子。”
    老楊和老雷聽到這話的時候，都知道這個留一下子是什麽意思。
    “吃個早飯，休息一下子……”
    話音剛落，門開，那人已步出休息室。
    雷振雲說，“妹夫，先吃早飯！”
    我又是你妹夫啦？
    老楊嘀咕了一句，扶著門那一刻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僅僅幾秒鍾的功夫，老楊卻像過了一生那麽久，“走吧，飛機上吃。”
    雷振雲說，“我也是剛剛才拿到通知，小組成員都沒有準備的情況下，不好辦。”
    老楊說，“姐夫，你的人可以晚些到。”
    “你先去南島，人，我都替你準備好了。”
    雷振雲想想，也能這麽辦，遲則生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這種事，就得以快打慢，不能給對方任何的反應時機。
    等到他們回過神來，再重新組織的話，就不知道會拖到什麽時候了。
    不過，雷振雲，突然有點懵，“等等，你剛才說去哪？”
    楊看著雷振霆，“南島！”
    啊？不是雲城嗎？雷振雲先是一愣，不過馬上又回過神來，雲城，那是大本營，在那裏動，影響太大，且惡劣。
    去南島好！
    不過，妹夫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在南島布局的？
    “南島不也在他們的控製範圍當中嗎？”
    楊搖頭說，“至少有六成的人是可以爭取的。”
    “還有一部分，是一早就為了這一天在做的準備。”
    此時，楊的手機突然響了，接起來，聽到葉伯常在電話裏說，“周學明被控製在了南島。”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用他釣王翰。”
    “他隻要到了南島，接下來的時間，就不用再出島了。”
    呼……
    葉伯常啊葉伯常，不謀而合，什麽叫不謀而合，這不就是了嗎？
    “你也去南島吧……”
    “雲城，有我坐鎮。”
    “對了，替我好好照顧官官和她小姨。”
    葉伯常聽得喉頭一哽，事實上，他不擔心楊遭遇什麽意外。
    而是接下來的高強度的交鋒，牽一發動全身，精神高度緊張的情況下，身體很可能扛不住。
    不過，局麵發展到現在這個樣子，早就不再是葉伯常能左右的。
    他除了聽招呼之後，還能幹什麽？
    現在的局麵，就像小學的兒女進入初中之後，再不受葉伯常支配，隻能問一句，“累嗎？想吃什麽？水果削好了！雞湯雞湯，再來一碗。”
    這種狀態大概就是對葉伯常最好的總結。
    楊掛斷電話後，揚揚手機，“葉伯常。”
    雷振雲說，“這裏麵有他的事？”
    嗬嗬！
    有他的事？
    姐夫啊姐夫，你可能都不知道，這顆雷是遲早要爆的。
    隻是誰又會想到引爆這顆雷的，是葉伯常這個小家夥呢？
    楊把白永才的事弄出來一說，再把那個老外的事拿出來。
    並不摻雜主觀意見，隻是平淡的複述，讓雷振雲自己去思考葉伯常在這當中所起到的作用。
    “殺千刀的，這個殺千萬的東西，他就沒想過，他這麽做會影響多少人。”
    楊說，“他該不該被殺千萬，但是，槍子兒他倒是吃了一顆。”
    給雷振雲比了個OK的手勢，“這麽大個血洞，偏一點就是心髒。”
    “他這是拿他的命在賭。”
    雷振雲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做？”
    “苦肉計？”
    “讓榮光他們一家子原諒他？接納他？”
    原諒他？接納他？他需要嗎？
    這件事一旦成了，他不就是全都要的局麵了？誰能擋他？誰還擋得住他？
    南島要刮台風啦……